第19章 第19章
“你说什么?”赵氏瞠目结舌。
“我与你那死鬼儿子的相识,远在杜若兰过门之前,早于吴氏赌坊建立之初,你说,我都知道什么?或者说,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哦,对了,就连那赌坊的格局,还是我帮着画的图。”
话音一落,若卿清楚的看到,赵氏一个没站稳,趔趄的向后踉跄两步。
若卿意外之余,脑子不停的转着,这秦月娥知道的,远超乎她的想象。那吴氏赌坊,一定有问题。
“你这个贱人!”赵氏已然说不出什么,嘴里不停的骂着“贱人,贱人,贱人”
“夫人若想吴家老少平安无恙,最好不要管我的事,至于这宅邸,我住着也好,卖了也罢,就算是烧了,也与你们吴家,无甚关系。至于我腹中的孩子,他与吴家更是没有任何瓜葛,你若是够聪明,现在就给我离开这儿。”
若卿一听,这话说的简直是底气十足,心下更觉得,这秦月娥知道的不止这么多。
“我们走着瞧!”赵氏气势汹汹的来,唯唯诺诺的走了。
若卿这才转身朝后门走去。
待若卿回到周府。
趁着周少安未下值之际,溜进了周少安的书房。先是翻了书案,又翻遍了书架,就连花盆,她都挪开了瞧上一瞧。却依旧没找到那本手册。
于是,又返回了书架一旁,见里面装的都是字画,正准备打开瞧一瞧,便听身后忽的传来一声高呼:“找到了吗?”
那声音本就突然,加之音调高,又带着唬人的气氛。
若卿惊吓之际,手不由的用了力,宣纸撕裂的声响,伴着若卿的惊呼声,在书房封闭的空间下,越发的刺耳。
心跳如鼓的若卿,一只手抚着心脏的位置,转过头惊慌的瞧着周少安。
只见他嘴角微挑,似笑非笑。双手复于胸前,痞态十足。
“跑出去大半天,一回来就往书房钻。知不知道,做坏事也要背着人的。”周少安语气讽刺地道。
“你怎么在府上,怎么没上值?”若卿问。
此时,她尚且未意识到,自己的手中还拿着那副被撕裂的书画。
直到发现,周少安的眼眸一直定在自己的手中,若卿才顺着他的目光,瞧着自己的双手。
“这怨不得我。”若卿道。
大概是察觉到他面色不大好,若卿说话的语气倒不似往常的理直气壮!
“难道怨我?”周少安沉着脸,眸中自是带着火气。
若卿将撕裂的兰花图对上,瞧着那等画工,自是一等一的好,当看到右下角盖着的印章时,心口一缩。
只见那上面竟然盖着韩青的章,也就是说,这是大明最有名的画家韩青之作,而且他此人已经离世多年,他的画作仅有那么几幅留在人间。
可谓是价值不菲。
“若不是大人拿了我的东西,我又怎会来此!”
周少安被气笑了,合着还怨他了是吧!
瞧她那理直气壮的模样,他伸手拍了拍案桌,“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又陪着陛下聊了一晚上的淮阳公主。你现在还出不了皇宫呢!你多少也要关心一下我吧!”
“你还有什么名声!”若卿小声道,即便他帮了她,若说感激,她还真是没有。
这人,只会让她觉得讨厌!
周少安气的心口阵阵发疼,又觉得与她争论简直浪费口舌。
他上前,刚要环住她的腰,这次,若卿虽然没躲,可眸中满是惊惧的神色。
周少安最怕的,就是这种感觉。
就在此时,王成敲了下门,喊了声“大人”。
周少安推开门,王成在她耳边低语,“纪大人来了。”
——
待若卿出了书房,纪伯恩已穿过侧廊,绕过水榭,脚步匆匆的走进了周少安的书房。
见周少安盯着案桌瞧,眉头紧锁,时不时地摇摇头,面露可惜之色。
纪伯恩也顺着他的目光瞧上一瞧。
看清后,纪伯恩满脸惊色,“韩青的兰花图,怎么被撕裂了?”
周少安无奈的抬开眼皮,“杜若卿干的。”
“上次,我向你要,你说什么都不肯给。这下好了,撕成这样!真是活该!”纪伯恩道,说完,话锋一转,“听说,淮阳国公主去世前,交给杜若卿一本手册,是真是假?”
“传言都传到你那了。”周少安双手复于胸前,“在我这!”
纪伯恩眸光微漾,又一想,他这好友做事一向如此怪异,“难怪她撕你字画,你这是硬抢的?”
周少安摇摇头,“机缘巧合,她甚至连内容都未曾看过一眼。”
纪伯恩挑了挑那两道浓眉,有点不可思议,“你看了?”
“你说呢?”周少安扯了下嘴角,随即伸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记这了!”
说完,便走到书房的一角,移开了一旁的黄花梨龙纹抽屉桌,拧开了机关,只见书架向两侧移动,中间腾出一段仅容得下一人的小路,再里面便是一间暗室。周少安走进去,手里拿的便是那本手册。
周少安将手册递给他,道:“记录的是吴氏赌坊作案的记录。”
纪伯恩打开一看,翻了几页,不由的惊叹,“记录的如此详细。”再往后翻看,两道浓眉越皱越深,“这都是恒王的罪证,说是谋逆也不为过。”
“没错,淮阳公主没有直接交给陛下,无非就是顾及着朝堂的稳定。而且”周少安顿了一下,“淮阳公主不是重病而亡,而是长期食用毒药所致。那日,我在她喝的药汁中,闻到了醉人骨的气味。”
说到醉人骨,那是一种不被察觉的慢性毒药,入药后,可以快速的麻痹痛觉,给人短暂的快乐。
若是濒死之人食用了醉人骨,就凭吊着一口气,最多能撑到半个时辰,便会一命呜呼。
不过,毒药毕竟是毒药,每食用一次,便会向体内渗入一些毒素,超不过三年,人便会五脏六腑溃烂而亡。
对于周少安天生异于常人的嗅觉,纪伯恩毋庸置疑。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难怪,淮阳公主到现在还未下葬,想来陛下已在暗中查探了?”
“没错,陛下已经派锦衣卫彻查此事。这手册所记之事,现在还不能公之于众。”周少安道。
纪伯恩颇为赞成的点头,“陛下对恒王信任至极,的确不能打草惊蛇。”他走到案桌旁,瞧着韩青的兰花图,惋惜的摇摇头,“你说,淮阳公主是被谁所害?”
“李贵妃。”周少安极为肯定的道。说完,抬起头与纪伯恩对视。
纪伯恩思考良久,满脸狐疑道:“你确定不是萧妃?”
纪伯恩这么问,不是没有原由的。
这淮阳公主与萧妃本就有着极深的过节,萧妃曾有过一子,虽然自小体弱多病,可好在已经平安度过了幼年时期,不过,孩童大都是顽皮的,稍不留神,小皇子便跑去了假山上,恰好那时的淮阳公主也在假山旁。
无人看到小家伙是怎么跌落到假山下,碰到了头,当场丧命的。
宫人却都瞧见淮阳公主就在他的旁边。于是,对于小皇子的死,众说纷纭。
萧妃更是认定了,淮阳公主担心小皇子长大后,与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争夺皇位,故意推的他。
淮阳公主自是矢口否认,却没有证据。
自此,两人便结了梁子。
周少安瞧着好友满腹狐疑,从一旁搬了个黄花梨太师椅,让他坐下,解释道:“公主与嫔妃之间一旦不睦,两人即便针锋相对,可彼此间也无恩宠可争,更何况,这些年,萧妃与淮阳公主更无往来。倒是李贵妃,素日与她更为亲近。”
“那李贵妃,就有害她的理由?”纪伯恩道。
“有!”周少安肯定的道,“李贵妃与崔缇之妻李氏,可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二人感情深厚,一个进宫为妃,独宠后宫。另一个嫁与重臣,掌握兵权。要知道,那李贵妃嫁给当时还是昭王的陛下时,与恒王已相恋多年。只不过皇后薨世多年,李贵妃才有了机会统管六宫。”
说到这,纪伯恩更是觉得他说的似乎头头是道,可有些事他还是不太明白,他深吸口气道:“那李贵妃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恒王?”
“没错!”周少安道,“这些年,淮阳公主暗地里调查杜若鹏之事,已经让恒王生了忌惮。”
说到这,纪伯恩赞同的点点头,可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反而还重了几分。
他早已有所察觉,想救杜若兰,要扳倒吴家,还不能牵扯到其他,着实看困难。
纪伯恩沉着脸,原本这账册之事,已然让他见到希望,现在却用不得,他长叹一声:“只可惜,不能用这手册扳倒吴家,救出若兰!”
“谁说救杜若兰,必须扳倒吴家了?”周少安道。
“啊?”纪伯恩满脸问号,随即,他站了起来,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周少安凑过去,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纪伯恩双眸瞪圆,若有所思的瞧着他。
随即,嘴角扯出个笑,可脱口而出的却是:也就你想得出来!
对于好友的贬损,周少安习以为常。他拍拍纪伯恩的肩膀,“若卿这几天也没闲着,她今天可是见了秦月娥。”
“秦月娥?”纪伯恩狐疑的看着他道。
“吴德的外室。”周少安解释道。
“你帮着找的?”纪伯恩一脸的狐疑。
“嗯,还付了三百两。”周少安颇为得意的道。
想到若卿曾问过他青龙帮的事,对于周少安做了什么,纪伯恩恍然大悟,伸出手指点了点,“周怀安,你缺不缺德!”
周少安却露出个痞笑,“这样,才好玩!”
“无耻!”纪伯恩骂道。
“那三百两可是我自己的钱!”周少安辩解。
“神经病!”纪伯恩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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