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如果事情可以重来
脑子里想了这许多,但其实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阿佑压下心中种种情绪,带着些期盼与讨好看向延庆帝:“皇祖父,孙儿知道错了。
其实孙儿也想过,只要能够脱离那幕后之人的地盘,不要落入他们的手中,孙儿就可以找人……
可是孙儿也没想到,会在那里遇到安之姐姐。
安之姐姐,她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孙儿不能那么对她。
而且孙儿也不是没有后手,倘若在孙儿觉得撑不住时,会将随身携带的最后一颗保命丹药服下,有了那颗丹药续命,孙儿一定能挺过去。”
延庆帝见孙子还算有分寸,这才放下心来,脸上也带出些笑意:“有权衡,有盘算,这才算是你父亲的好儿子。”
见延庆帝心情好转,阿佑赶紧趁机提出请求:“皇祖父,孙儿刚刚说过赐婚的事情,您能答应我吗?”
他小心翼翼看向延庆帝,眼中压不住的紧张一览无余。
延庆帝故意装作视而不见:“佑嘉,你放心,昨晚发生的事情保证一个字也不会传出去,云安之的名声不会有任何影响,你不必为了负责而娶她。”
阿佑听闻这话顿时有些急了,他试图挣扎起身:“可是皇祖父,我……
孙儿,孙儿觉得这样不好,就算别人不知道,孙儿和安之姐姐心中都清楚。
威远侯对孙儿,说是恩重如山也不为过,早些年在东山村时,安之姐姐对孙儿呵护备至,甚至还曾救过孙儿的性命。
孙儿若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有何颜面见侯爷和安之姐姐。”
他话里都是恩情,但是着急的语态却将真实情绪全盘暴露。
延庆帝神色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问:“佑嘉,你喜欢云安之?”
阿佑闻言诧异抬头看了过来,虽然他很快就低下头,但是突然爆红的脸颊却却并没有逃过延庆帝的视线。
根本不用回答,这个反应就是最好的答案。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阿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在他有些把不准情况准备开口试探时,就听延庆帝道:“阿佑,云安之并非良配,或者说她并非你的良配。”
不等阿佑问出口,他便说出原因:“我并非是说她的身份,而是她的性格。
她聪慧,自立,独特,骄傲,这是女子身上难得见到的优点,若你们是朋友,是知己,你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可是倘若你们变成夫妻,这些优点慢慢都会变成缺点。
朕并非危言耸听,而是亲身经历过。
云安之,她和你的祖母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是却有着相同的本质。
你若执意要与她在一起,朕跟你祖母的结局就是你和她的未来。
朕是过来人,朕吃过的苦,不想让你重新再吃一遍,没有必要。”
阿佑没想到他会收到这样的拒绝理由,但是他不接受!
他没有说人与人的不同,而是问:“皇祖父,如果您带着记忆重新回到与皇祖母相识之初,您还会与她在一起吗?”
延庆帝似乎想过这个问题,他很快摇头:“不会了,我会以好友,以知己,以明君的身份与她相处。
我会站在她身边,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我会支持她进官场,成为名留青史的女官。
我会让她尽情释放自己的才能,照耀整个大晟。
我会给她自由,让她好好活着。”
说得真好听,但阿佑一个字也不信,他追问:“皇祖父,那您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与别的男人相爱然后成亲生子吗?
您能看着她与别人恩爱两不疑,相携至白首吗?
您能看着她所嫁非人,然后痛苦一生吗?
您能看着她独登高台,踽踽独行吗?
您能忍受夜夜失眠,独坐到天明吗?
您能忍受明明家族兴旺,子孙绕膝,但是里面唯独缺少您最想念的那个人吗?
在您被思念折磨得痛心切骨时,真的能忍住不以帝王之威将她囚于身边吗?”
阿佑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让延庆帝开始动摇。
他想要让清漪过得好,却从未想清漪可能再次遇到一个不好的人。
况且,当他成为一个至高无上的帝王,世上所有的东西都唾手可得时,他真的能忍住无边孤寂吗?
不,他不行。
“我不行!”
阿佑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能接受失去安之姐姐这个结果,只要想想都会觉得窒息。
只要她可以留在我的身边,她永远都可以是聪慧,自立,独特,骄傲的她。
比起失去她,我更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做出所有努力,只为留住她。
祖父,如果您愿意,祖母嫁给您一样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发挥所有才能,可以当女官,可以名留千史。
您是至高无上的帝王,只要您愿意,一切皆有可能。
我知道,这样做会引来无数反对,但是只要您和的祖母认为这条路没有错,只要你们愿意坚持,我相信,最终的胜利一定会属于你们。”
阿佑是在说他的祖父祖母,同时也是在说他和安之。
延庆帝听着这番话,只觉五味杂陈,一时竟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他的眼中充满困惑与无奈,良久之后才缓缓叹了口么:“佑嘉,你让我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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