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闲谈
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入了御书房，给人带来了舒服而又惬意的温暖。
离徽坐在床榻上，看着对面不紧不慢地沏着茶的徒煜，问道：“你真的决定了，不会后悔？”
徒煜倒水的手一顿，而后若无其事道：“你要反悔？”
“不，我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我只是怕你离开以后，会后悔。”
徒煜松了一口气，笑道：“不会的，离徽，如果不是有必须回来的理由，我宁愿和你继续游历。要知道，离开京城的那三年，才是我过的最轻松自在的三年。”
“也是我过的最开心的日子。”离徽眼里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怀念，心里默默地说道，自从不周山倒塌以后。
徒煜把沏好的茶，递给离徽，笑了笑，“其实我知道你的顾虑。”
离徽接过茶盏，道：“那你说说看，是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你想要的，无非就是大夏能够一直存在，而且还要国泰民安、海清河晏。”徒煜虽然不知道原因，却也知道这是为了他，毕竟一个神，怎么看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插手人间之事。
离徽点了点头，“对，你说的没错。”
对于离徽的避而不答，徒煜一点也不意外，“至于原因，你既然不想说，那我便不问。”
离徽饮了一口手里的茶，将茶盏放在小桌上，郑重其事道：“徒煜，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毕竟没有记忆的你，知道了反而会纠结不安。
徒煜看着茶盏中沉浮的茶叶，轻叹道：“其实知不知道，没那么重要。”
离徽愣了一下，“你确定？”
“当然。”徒煜微微地弯了弯唇角，毫不犹豫道：“只要你愿意陪着我，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离徽笑了笑，眼里满是暖意，“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做？”
“你提示过我们，与凡人而言，神之所以高高在上，不可冒犯，为何？”
“那你们得出了什么？”
徒煜端起茶盏，感受着茶盏上的温度，只说了两个字，“强大。”
离徽赞同道：“说的不错，即使在天界，也只有实力强大的神，才能拥有话语权。而在凡间，理应也是如此。”
“对，只要大夏自身强大，才能无惧一切，亦无人敢欺。”徒煜饮了尽手中的茶，眼里闪过一丝寒意，“可是，现在的大夏，还差得远呢。”
“有警幻从中作梗，大夏如今的情形算是好的了。”
“你的意思是，还有更糟的时候。”
离徽轻轻一笑，眼里有着看透一切的深意，“反正也不会发生，你就别在意了。”
徒煜放下手里的茶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二。以老爷子养盅似地养儿子，留到最后的，或许心智、手段不差，却不一定是最合适的。”
“徒煜，至高无上的皇权太过诱人，沾了，就戒不掉了。”
“我明白，这便是你一直提醒我，别忘了为帝初衷的原因吧。”
离徽点了点头，“我不希望，你为了权力，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徒煜看着离徽，温和的眼里透着一丝笑意，“你放心，我不会的。”离徽，有你在，我怎么会，你才是我想要的一切。
离徽浅浅一笑，“我相信你。”
徒煜轻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有些发红的耳尖，故作平静道：“为了大夏的强大，我打算制定徒家家规。”
“徒家家规？”离徽重复道，有些不明白是什么？
徒煜解释道：“除了皇家，基本上存在百年以上的世家都有家规，以此保证家族源远流长。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
离徽想了想，道：“没听说过。”
“都说皇家极重规矩，可是最不守规矩却又是皇家。毕竟皇家多了一个天下至尊的宝座，足以让子孙后代为此挣得头破血流。”徒煜勾起了一抹冷笑，“毕竟对于皇家来说，输了，就等于输了命。”
离徽对此不屑一顾，“那是他们那些凡人眼界太小，眼里除了那个位置，还有什么？”
徒煜苦笑道：“你这话，倒是一针见血。”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他们都长于后宅妇人之手。”
“你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不过确实有点道理。远的不说，就说我们十几个兄弟，除了我自幼丧母，是老爷子亲自教养的，阿燊是我养大的，小八是老大养大的——”徒煜所有所思道：“这些拔尖的兄弟们还真没一个是宫妃养大的。”
离徽冷冷一笑，一挥手，青光闪过，小桌上的茶具消失不见，变成了一摞书籍，“你自己看看，凡间的女子，学的都是什么？”
徒煜愣了一下，拿过最上面的一本书，翻看了两下。
“凡间的女子从这个后宅，换到那个后宅，今天算计这个，明天算计那个，又有多少时间来教养子女，而且以她们的学识和见识，又能教什么？”离徽实在是理解不了，凡人的想法，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徒煜放下手里的书，轻叹道：“确实是个问题。”
离徽冷冷道：“在天界，因为修为越高，子嗣缘越浅，每个孩子出生都是万众瞩目。可是在凡间，你可知，有多少幼儿死于后宅之手？”
“我虽然不清楚具体数目，但想必是不少。”
“我实在是不明白，凡间的男子为何不能只娶一个女子？”离徽眼里透着一丝不解，“什么是夫妻，一夫一妻才是夫妻，多出的算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怎么比得上同父同母的兄弟。”
明知道说的不是他，徒煜一脸的不自在，喃喃道：“凡间都是如此。”
“在天界，就不是如此。”
徒煜有些好奇，“天界就没有例外吗？”
“没有。”离徽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他们也不敢。”
“确实比凡间好，怪不得人人都想得道成仙。”徒煜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是不是只有得道成仙，才能长长久久的和离徽在一起。
仿佛看穿了徒煜的想法，离徽淡淡道：“凡人成仙，不仅需要资质，还要历尽磨难，成功者少之又少。况且，仙是仙，神是神，凡人是成不了神的。”
徒煜失落道：“我明白了。”
离徽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又不能直接告诉他，他本来就是神，只能道：“开个女子学堂吧，给我选的那些神侍，年龄大的没几个，总不能让她们天天在安国塔无所事事。”
徒煜收拾好心情，想了想，道：“没问题，这女子学堂倒是一个突破口。”
离徽笑道：“我明白你的想法，等她们出了师，以我的名义给她们授予官职，时间一长，女子自然而然的就不会再局限在后宅之中。”
“这样的话，可以再办一个皇家学堂。”
“你是打算把徒家所有的子孙集中教养。”
徒煜点点头，“没错，反正我也没有子嗣，我倒是看好阿燊，只是他不愿意。”
“你四弟徒燊啊，可以考虑，他会是一个好皇帝的。”离徽眉头微蹙，淡淡道：“不过他的子嗣，好像也不太多。”
“所以，才要办皇家学堂，到时候就可以从中挑选继承人。”
离徽想了想，道：“我可以修改一下安国塔的阵法，只要经过层层考验，登上了第九层，就可以成为继承人。你们徒家这么多子孙，应该也不会有无人登上九层的情形。”
“这个法子好，想必以你的名义，也不敢有人反对。”徒煜温和地一笑，惋惜道：“徒家子孙众多，为了皇位，自相残杀，确实可惜了些。就像我的兄弟们，单个拎出来，那个都能独当一面。”
“你的那些兄弟，确实不错。”
“所以，兄弟多了，也有好处，起码可以让他们帮帮忙。就比如，小九喜好赚钱，虽说士农工商，商人地位底下，但是没有了银钱，却又什么也做不成。”
离徽轻轻一笑，“徒煊的喜好，也挺特别。”
“他的这个喜好，可是被老爷子贬得一文不值，说他不务正业，满身铜臭。”
“熙和帝早期也称的上英明二字，可惜啊，终究被权力所惑。”
徒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无法反驳，只能换了一个话题，“对了，那份名单在哪？”
离徽弯了弯唇角，顺着他的话道：“在孟章手里，他和陵光都会帮忙的。”
徒煜温和地一笑，“好，我会让大夏强大，再和你一起离开。”
离徽浅浅一笑，眼里仿佛盛满了星光，“好，我也会解决了警幻，和你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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