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说服
御书房。
徒煜看着安静地站在一旁的徒燊，头痛道：“阿燊，兄弟们都回后宫看望各自的母妃了，你就算再不喜德母妃，也该去应应景的。”
“臣弟没说不去，只是想和二哥单独聊聊。”自从二哥回来，和国师之间的一举一动，让徒燊心里不安的很。
“坐吧，你想聊什么？”徒煜摆手，示意伺候的太监退出门外。
徒燊坐到另一边的塌上，直接问道：“二哥，你和国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看出来了。”徒煜淡淡地一笑，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瞒着。
徒燊着急道：“可是，二哥，你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
“朕知道，她是永生不灭的神，而朕只是有着几十年寿命的凡人。可是阿燊，她说朕是她的情劫，也就是说，她是为朕来到这凡间的。”
“那二哥，你能立她为后吗？如果不能，你总要立后，生下继承人的。”
“朕没打算立后，以朕克妻的名头，也不会有大臣愿意送女儿入宫的。”
“二哥，你太高看他们了。牺牲一个女儿，换整个家族的繁荣富贵，他们愿意的很。”
“阿燊，朕意已决，朕的后宫不会进一个人。”
“可是——”
仿佛没听见，徒煜继续道：“继承人的话，过段时间朕会立你为皇太弟。”
“二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徒燊直接把话挑明了，而后拒绝道：“况且，以我的性格，根本不适合为帝。”
徒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阿燊，不要担心，我们现在这样很好。朕为皇帝，她为国师，在朕有限的生命里，能够随时见到她，足以。”
徒燊看着自家二哥明澈的笑容，问道：“那，国师怎么想，你知道吗？”
“朕虽然没问过，但是多少也能猜到她的想法。”徒煜轻轻一笑，“阿燊，她是神。对她来说，只要灵魂不变，转世之后的朕还是朕。可是对朕来说，转世之后，没有了记忆就是另一个人了。或许，她会再次找到朕，可那又怎样，那时候朕已经不是徒煜了。”
徒燊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阿燊，朕已经很幸运了。自古以来，登上皇位的太子没几个，更不要说废太子了。想一想，要不是她，朕早已幽禁而死了。所以其他的，就不要强求了。”
徒燊像是被说服了，道：“好，不论二哥想做什么，做弟弟的总会支持的。”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通禀，“启禀圣上，一等将军贾恩侯求见。”
“让他等着。”既然贾赦求见，那么就说明何旺从贾家回来了，想到这儿，徒煜唤道：“何旺。”
一身太监总管服装的何旺，笑眯眯的从门外进来，行礼道：“奴才何旺给圣上请安，给王爷请安。”
“起来吧。”徒煜淡淡道：“贾家的那块玉，送到安国塔了吗？”
何旺起身，恭敬道：“请圣上放心，奴才亲自去的安国塔，亲手把那块玉交到了陵光大人的手里。”
“做的不错，自己领赏去。”不愧是从小跟着他的奴才，知道何轻何重。
“谢圣上。”何旺谢恩后，退了出去。
徒燊皱眉道：“安国塔没有安排侍候的宫人吗？怎么能让陵光君亲自来取。”
“这也没办法。”徒煜也是发愁，“安国塔不是谁都能进的，塔内绘有无数的阵法，一般人入内，非死即伤，不然你以为小八为何会心神崩溃。”
“原来是这样。”
徒煜叹道：“小八在这后宫长大也不容易。”
这世上，有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宫，以为这里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不知，后宫的水之深，稍不留神，就会淹死；而后宫的人，又有多少，想要离开这里。
“对了，二哥。”徒燊突然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既然如此，何不挑选官宦之女伺候国师呢，反正明年又是大选之年。”
徒煜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这主意不错，应该可行。”
“能进安国塔伺候，于她们和她们的家族可是大福气，绝对没人会傻到拒绝的。”
“也是。”徒煜想了想，“那就让小九和小十负责吧，给他们找点事做，省的两个人天天吵嘴，还要朕给他们断官司。”
徒燊的眼里浮现了一抹笑意，“这两个人吵了好，好了吵，也是活宝一对。”
“行了，这事就这么着吧。”徒煜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唤道：“何旺，让贾恩侯那蠢东西滚进来吧。”
“是，圣上。”
不一会，一身朝服的贾赦低着头走了进来，跪在了御书房中央，“臣贾恩侯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低着头装什么深沉，一点都不是你。”
“臣实在是没脸见爷。当初爷被废，贾家不仅一点忙没帮，居然还落井下石。”
贾赦自嘲的一笑，他就是个废物。小时候他有祖父祖母疼爱，长大之后有太子撑腰，嫡妻张氏护着。也因此，当祖父祖母逝世，太子被废，嫡妻被害，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他将自己缩进了乌龟壳里，不闻不问十几年。他何尝不知道母亲偏心，对他极其不满。想要荣禧堂，好，他让；给他塞个继室，好，他娶；说他寻花问柳，好，他认；养坏了他的儿女，好，他该。
他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等到新帝即位，贾家绝对是第一批被清算的。可那又怎样，在乎他的和他在乎的，反正也不在了，只是可惜了他的儿子。
可是现在，成为新帝却是他的主子、他的靠山，这让他开始惶惶不安起来。
“所以，你就诸事不管，由得他们把贾家折腾成这样。”
贾赦伏下身子，将头抵在手上，低低道：“是。”
徒煜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到了桌上，冷冷道：“你也是蠢货一个，你以为这样，就能忠孝两全了。荣国府可是你祖父历经九死一生打下来的家业，你倒好，说毁就毁。”
贾赦忍不住抬头反驳，“毁了，我也不会便宜老二，祖父就算知道了，也舍不得打我。”
“你也就仗着荣公疼你。”看着眼前这张因沉迷酒色，而憔悴轻浮的脸，徒煜皱眉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荣公夫妇见了，还能认出你吗？”
“祖父祖母才不会认不出臣的。”贾赦理直气壮道：“况且，臣年纪大了，儿子都快成亲了，当然不能和年轻的时候一样了。”
徒燊不屑的冷笑道：“你年轻的时候长这样，本王的二哥才不会要你当伴读。”
“你——”贾赦看向说话的人，一看到徒燊那张冰冷而又严肃的脸，立马认怂，“臣贾恩侯给雍郡王请安。”
“安什么安，看见你，本王就安不起来。”
“不就是小时候熊了点，太子哥哥多关注了点吗，他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哥哥。”贾赦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低声嘀咕道。
要说他和雍郡王之间其实也没多大仇怨，就是相互看不顺眼。想当年他是荣国府的心头肉，说句千娇万宠也不为过；而雍郡王只是皇宫里的一个小透明皇子，要不是太子爷把他带回东宫，没人会记得他。
本来毫无交集的两人，就因为他当上太子伴读，加之年龄比太子爷小，又是被宠大的，难免熊了点，太子爷多关注了点，便引得了雍郡王不满。想当初，为了争夺太子爷的关注，两人没少闹笑话。
“你那么小声说给谁听呢？”徒燊就是看贾赦不顺眼，其他皇子也就罢了，毕竟是他和二哥的亲兄弟，二哥关心也是应该的，可贾赦算什么。
贾赦承认自己现在怂了，“臣什么也没说。”
“说就说了，你也就是嘴上功夫。”徒燊冷冷道：“本王二哥的伴读，有那个像你一样没出息的，说出去丢的还不是本王二哥的人。”
“也没那么严重吧。”贾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毕竟整个京城都知晓荣国府做主是老二一家，有什么事，和臣无关的。”
“荣什么府，你现在可是一等将军，就算荣国公夫人还在，也不是荣国府了。再者，你是一家之主，你以为他们做的事，不会算在你头上。蠢，真蠢，蠢的无药可救。”
听了徒燊的话，贾赦反应了过来，却越想越气，和着他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爷——”
“闭嘴，别有事没事，找本王的二哥，你自己没脑子吗？”徒燊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其不争道：“就算是为了本王二哥的事，他都已经将你连降五级了，看在你爹的面子上，这事也就过去了。偏偏你们自己蠢，愣是将把柄往他手里送。是本王，本王也不会放过这种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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