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姬云霄的身世

有道是，夏雷冬雨几时无，往事知多少。

        等到姬云霄二人回到家时，天色正好完全暗下来，到傍晚了。

        姬云霄一路上把玩着手中的柔荑，好不快活，心里乐滋滋的。一到义庄大门口，只见自己老娘柳王氏杵在门边上等自己。

        “哎哟哟，霓裳回来了，来来来，过来让娘好好瞧瞧你。”柳王氏笑得灿烂，脸上褶皱层层叠叠起来，像是朵菊花绽放。

        此时的姒霓裳也对姬云霄这一世的家人有大致了解，知晓自己眼前的老妇人是姬云霄的母亲，按周礼，自己应该喊一声：‘婆婆’。

        但自己又还没有和夫君行大婚之礼，理应叫‘伯母’更合适一些。只是想要再更亲近一步喊：‘娘’，自己是喊不出来的，毕竟配被自己称为娘亲的只亲生母亲一人。

        姒霓裳一边往柳王氏身边走，心中一边纠结如何开口问好，终于到了柳王氏面前应道：“婆婆好，小女霓裳给婆婆请安。”

        言罢，姒霓裳的脸上红韵再现，毕竟自己还没有过门，这样子称呼确实有些羞于启齿。

        “嗯，好好好，你认我婆婆，我也把小妮子你当女儿看待。来，跟婆婆去偏屋聊聊。”柳王氏也是略带欣慰地笑道，说着就扯走姬云霄那握着姒霓裳柔荑的猪蹄子，欲要带姒霓裳往院里走。

        姬云霄：e(tt﹏tt)3

        “娘，儿子这一回来，你一句话不关心，还要将我娘子拐跑？”姬云霄半哭半笑，心中升起了闷气，老娘这不是有了儿媳忘了儿？

        “去你爹那，你爹有事找你。还有啊，你一天天不干正事，只会去城里瞎混，胡闹，什么时候成家立业也不知道，还指望我有好脸色？霓裳这个妮子我看非常好，给我好好把握，好好对人家，争取早点迎娶进门，知道吗！”柳王氏向姬云霄走进几步，正准备动手揪姬云霄的耳朵，又怕这小子在儿媳面前丢了面子，转而俯耳言道。

        “是是是，尊母上大人命。”一提到和姒霓裳的婚事，姬云霄就就不由得高兴起来，抛去了之前心中的烦闷，恋恋不舍地和姒霓裳分开，往老爹屋子里走。

        柳大屋子门前，姬云霄顿了顿，心想老爹单独找自己谈话这种事，记忆中应该是没有过的，应该是什么正事。

        整理了一下仪容，正欲叩门，却听里面传来柳老爹的声音：“霄儿，都搁门口站多久了，门没关，进来吧。”

        姬云霄也不犹豫，推门进屋，只见柳老爹正坐在屋里的竹椅子上，手中握着一副闪耀着赤红色泽的金属护腕。

        “老爹这是”不待姬云霄开口问完，柳老爹先行打断：“你先坐下，听老爹给你讲个故事。”

        柳老爹仰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良久，开口道：“一个关于你身世的故事”

        “十九年前，秦帝派遣韩王去北部御敌，北部战役大败后，韩王没有提前告知山海关守将就独自逃离前线，十万守关将士苦守天堑三个月，最终失守。而这山海关有一斥候部队名为夜不收，夜不收统领姬无双人称夜豹子，实力到达驱尘之境，已经超过凡武境界，是大秦圣朝实力前五的高手，轻功更是大秦第一。”柳老爹眼中渐渐有些泪光，似乎是沉浸于回忆中。

        “山海关失守后，匈奴大军清点战场，并没有发现姬无双的踪迹，他失踪了。”柳老爹顿了顿。

        深吸一口气，柳老爹正视姬云霄道：“姬无双正是你的亲生父亲。这十八年里，你一直被凉城府地界的人叫做棺材子，我也曾经告诉过你我们夫妻俩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一直不愿意听我们解释”

        “老爹不用说了，我没有什么父亲母亲，我只有你们，爹和娘。他们弃我而去十八年，不配让我称为父母。。。”姬云霄也是气血上涌，咬牙切齿道。

        “啪——”的一声响，柳老爹一巴掌呼过去，似乎真的动怒了，大声呵斥道：“你父亲先不谈，你亲生母亲为了你不惜付出多少你知道吗？你还真是个白眼狼，没有她，你早就死了！”

        姬云霄有些懵了，从小到大，老爹从未打过自己。

        柳老爹也是有些激动道：“当年你母亲私自离开家族，遍寻北域，没有找到你父亲，漂泊到凉城，我们夫妻看她一个姑娘家怀着你不容易，就收留了。”

        “三个月后，正是盛夏雷雨季节，那天雷雨交加，天空一道巨雷劈下院中的柳树，你母亲她受惊动了胎气，才七个月就要早产，从下午一直坚持到晚上，最终是血崩晕死没了气息。我们和稳婆都以为你母亲难产而死，你也随之胎死腹中，都已经装入棺材中，准备待隔日天晴就下葬，棺材停在院子前的停尸棚里”柳老爹越说越激动，其都快喘不上了。

        “老爹，接着呢？”姬云霄听了生母的经历也是一阵心疼，很想了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深夜，雨停了些许时间了，一道闷雷又是劈下，直指你母亲的棺材。我们夫妻夜里也没心思睡了，我们将你亲生母亲视为亲妹妹，她难产而死的打击对我们也很大，就想着守着你娘的尸体到隔天早上。这时察觉异响，去查看才发现你娘棺材早已炸裂开，你娘此时躺在棺板上，她回光返照了，有了些气息，说不出话，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我们两，手摸在肚子上。我们明白她的意思，我们没办法了我对不起我这个妹妹”柳老爹此时已经潸然泪下，止不住地颤抖着。

        “到底怎么了，老爹，我娘怎么了？”姬云霄也是鼻头酸酸的，追问间已经认可了亲生母亲在其心中的地位，换了‘娘’的称呼。

        “是我害死你母亲的~是我！我亲手。。。亲手用解尸的工具，剖开她的肚子取出你，跟你老娘没关系，你。。。要恨就恨我，你老娘只负责接生。我忘不了，忘不了她死之前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她亲眼看着自己被破膛破肚，看着你出生，留下你的名字‘姬云霄’才咽气的。”柳大（老爹的名字）此时已经崩溃了，抱头痛哭起来。

        “她走之前，嘴巴里还吐出气声，说说谢谢我，我真是个‘畜生’。你娘要是知道在她历经莫大痛苦生下你后，你却如此白眼狼，背弃祖宗，不念父母之恩，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柳大抬起头望了望姬云霄，那张脸与自己那可怜义妹何其相似，怒其不争道。

        “老爹，我我”姬云霄此时有些羞愧难当，泪也止不住地流着。

        良久之后，二人情绪都平静了些，姬云霄先开口问了生母姓名。

        “凤依依，凤凰的凤，依然的依。”柳大又勾起了些许十八年前的回忆。

        “嗯，我娘叫凤依依。那韩王呢？”姬云霄有些怒火中烧，这个贪生怕死的韩王似乎才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真凶，他自然不会怪老爹剖自己生母的腹救下自己，这也是生母自己的坚持。

        “呵，棺材子啊，棺材子。霄儿长大了，懂事了，但是韩王嬴山你动不得，他是我大秦圣朝的藩王，无论如何你也没办法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嬴氏王朝。”柳老爹苦笑道，伸手摸了摸姬云霄的头，很多年没有这么做过了，眼前这个少年一转眼这么大了。

        “先不说这个事了，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她说这是她给予你成年之后的庇护，也是你认祖归宗的信物。”柳大把手中的赤红护腕递给姬云霄。

        “霄儿，记住！此物名唤‘凤凰于飞’，你娘说此物内藏大神秘，非你不可破解。”柳大此刻也已经将原先的情绪自脸上扫去，正色道。

        姬云霄接过护腕，托起过头顶，转而跪地面向大门。

        “娘，孩儿今日方知我是谁，您和爹的仇我会报的，您放心，有朝一日我一定认祖归宗，届时，提嬴山首级祭奠二老。”姬云霄重重地叩首九下，一下比一下重，最后双拳狠狠捶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荒废十八年光景，恨自己太弱小了，如今没法立即报血海深仇。

        “我要修炼，我要变强！父母之仇不可不报！”姬云霄下定决心，立下誓言。他可能不会想到，自己这个誓言也帮他避免了以后一些尴尬时刻，以此为借口就可以逃避现实，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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