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隔着里殿与外殿的厚重帷幔前，裹着玄色大氅的高大身影站在那里，虽然他的面上并没有什么情绪，但这丝毫不影响其漂亮得不似真人般的美貌，尤其是他的左眼角，竟还生了一颗艳丽似血的红痣，为本就十分出众的容貌顿添几分勾魂摄魄的妖色。
九凰：哇哦，好令人哇哦的美人！
就是皮肤太白了，显得有些病态。
美人的眉头不知为何，突然轻轻一皱，然后出了声，“你是何人？”
九凰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然后抬手向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东西，“小偷啊，你看不见吗？”
美人：……
系统本来在那个人出现的时候要提醒九凰的，没想到九凰的感知这么敏锐，它还没提醒，她就发现了。它又想提醒那个人的身份，没想到九凰这么大大咧咧地说自己是小偷。
它觉得自己有意识以来就没这么心累过。
算了，毁灭吧，宿主爱咋搞就咋搞吧，它不管了。
美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向御案走近，也向九凰走近。
九凰没有挪动位置，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便见他绕过自己，点亮了御案上的灯盏。
“你又是何人？”见美人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九凰主动问道。
〔哎呀，真让人烦恼，怎么被人撞见了呢，要不要杀人灭口呢？〕
美人的眸子微眯了一下，眼神中的压迫感不知不觉散去，回答道：“我是这里的主人。”
〔可他有些过分好看了，有些下不了手呀，唉，都怪我太善良了，做不来辣手摧花这等惨绝人寰之事。〕
正这么想着时，九凰便听见了美人的话，下意识挑了下眉，“你是皇帝？”
〔我去，这么快就碰到目标了？〕
美人迅速接话，“我不是。”
这下九凰困惑了，“那你这话的意思是？”不等美人说话，她便有些惊讶地接着道：“难不成你是伺候皇帝的小宦官？”
说着，她的目光下意识便要看向对方的下三路，只是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赶紧视线上移，盯着他的脸。
〔九凰，你正经一点，瞎看什么呢，不能瞎看，伤了美人的自尊心怎么办！〕
美人神情诡异地顿了片刻，然后才回答道：“我不是。”这次不等九凰瞎猜，他先进行了自我介绍，“我是陛下的替身，陛下不在宫中时，这紫宸殿便暂时是我的地盘。”
〔嗯？替身？替对方面对危险和死亡的那种？〕
想着，九凰便眨了眨眼，“那不就是替死鬼喽。”她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奏折揣进袖兜里，然后凑近了一点看着美人的脸道：“那你对自己凄惨的命运还真是十分淡定呢，说自己是替身时竟然这么平静。”
美人微微歪了下头，像是有些疑惑，“那我应该有什么情绪吗？”
唔，他又不是替身，替身该有什么情绪，与他有什么关系吗？
九凰被噎了一下，正要继续说什么时，便听见了有脚步声正由远及近而来，大概还有三十秒的时间，对方应该就要推门了。
来不及多说什么的她拍了下美人的肩膀，迅速道：“难得相逢一场，美人不要告诉别人我来过吆，有缘再会。”
说完的她也不等美人的回应，打开御案不远处的窗户，便跃了出去。
美人没有关注她的动向，而是盯着刚刚被她拍过的地方。
“哎呀，这窗户怎么开了，陛下您没被冷到吧？”
一身紫色宦官服饰的王总管一进门便见御案这边点着灯，赶紧小跑过来的他还没来得及请安，便感觉到了从窗口处吹来的冷风。他连忙先去将窗户关上了，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过他只敢站在离风昀三步开外的地方，不敢太近。
陛下不喜人触碰，也不喜他人离太近，他可不能犯了忌讳。
风昀回过了神，坐到了御案后的龙椅上，“过来研墨。”
一听这话，王总管便知道陛下不想听他废话，也不再多问了。研墨前，他先将砚台转了回去，中空的御案立马恢复了原状。
拿起笔，风昀却顿住了。
玖、九、酒、久……
凰、簧、篁、煌，……
是哪两个字呢？
“去查一个人，名为九凰，查到后速速来报。”风昀搁下了笔，起身往里殿走去。
手里还拿着墨条的王总管有些懵逼。
啊，查谁，九凰？久篁？玖煌？陛下您倒是说清楚是哪两个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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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凉月宫，九凰将兜里的奏折拿了出来，仿佛自己是个丝毫没有主见的人似的，问系统，“怎么将这奏折给太傅？”
[这份奏折的内容并不重要，没有太大价值，不符合任务要求，请宿主重新前往皇帝寝殿盗取重要奏折。]系统的语气毫无起伏波动。
哼，其实它该早早提醒宿主的，可宿主太叛逆了，要给她个教训。
九凰对系统这话很不满，“谁说这不是重要奏折了，凭什么说它不是重要奏折？”
系统装死。
九凰哼了一声，快步走到书房，拿起笔便在奏折上挥墨写下了两个大字——重要。
关注全程的系统没想到宿主会搞这种骚操作，正想说这样是没用的，可无意间往任务面板上一扫，便见本来进度为0的任务瞬间变成了50。
系统：？？？
不是吧？这样也行？这总系统怎么判定的？总系统出bug了吧？
这不就是玩文字游戏吗？
但作为系统，必须得向宿主报任务进度，不能再装死的它只能当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盗取重要奏折完成，任务进度50，请宿主再接再厉。]
九凰：？
不是，她就是瞎搞而已，这也行？
哇哦，她好像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她以后是不是也能继续这样浑水摸鱼，糊弄系统的任务？
[请宿主于明日下朝之时趁机将重要奏折交给太傅，可以打扮成小宦官的模样，最近皇宫人员调动频繁，被发现的风险很小。]系统怕九凰又搞什么神奇的操作，主动提供目前最容易成功的方法。
九凰看着奏折里地方官员吹的大篇彩虹屁，以及只占一个小角落的业绩汇报，随口问道：“皇帝不是还没回来，上什么朝？”
[世界出现bug，系统所接受的信息也会出现误差，信息已经进行修正，皇帝今日便已到达皇宫，并与宿主进行了碰面。]
宿主完成任务的进度也与自身息息相关，系统还是选择了将真实情况上报。
“碰面？你是说那个替身就是皇帝本人？”
[是的。]
得到系统的肯定回答，九凰忽然笑了。
还真是任务目标啊，还装什么替身呢，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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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年的时间没有上过朝，好些官员的骨头都懒了，也忘了当今圣上当初是如何登位的，竟然迟到了，还走错了位置，去了太和殿正殿。
看着空无一人的正殿，几位身着朱服的官员皆是一脸纳闷。
“我们应该没有来太早吧，他们人呢？”
“对啊，我们来的已经够迟了，他们怎么还更迟呢？”说这话的官员语气中带着些许谴责的意味，实则内心却在窃喜。
还好还好，他不是最迟的那个，陛下应该注意不到他。
在几位官员心情十分放松之时，不远处的偏殿中却乌泱泱站了许多人。
一扇绘着秀丽山河图的巨大屏风隔开了里殿和外殿，站在外殿的官员们皆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听见里殿传出了几句吩咐，说话的人嗓音中还带着几分懒懒的意味，听起来十分无害，然吩咐的内容却叫他们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唔，那几位肱股之臣一定十分想念先皇，这才去了正殿，那就将他们的脑袋割下来，挂在太和殿门口，对着龙椅的方向，让他们好好缅怀先皇吧。”
离屏风最近的太傅将这话听得最清楚，下巴处不由落下了一滴汗，心中满是后怕。
他是掐着时辰到太和殿的，得亏丞相留了人将他带来偏殿，不然今日太和殿门口的脑袋便要多一颗了。
陛下两年不在京城，他怎么忘了这位仅有的几次朝会都是在偏殿呢，差点儿就大业未成吾命休矣了。
不过丞相不是一直向着陛下嘛，今日为何要助他，真奇怪。
太和殿外的宫墙角落，穿着一身低等白色宦官服的九凰缩在那里，嘴里还叼着根草。她百无聊赖地看着太和殿正门口的方向，问道：“他们什么时候下朝？”
那门口啥东西在晃呢？肉眼凡胎的视力不太行，太远了，看不清啊。
系统整个就是大无语，但还是得回答问题，[宿主不要着急。]
她一觉睡到快下朝的时候才来，在这里蹲了还没一分钟，就问了它三遍这个问题，怎么这么没有耐心呢？
九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一群人从正殿附近的偏殿出来了。
“哎，他们怎么不在正殿上朝？”白盯了正殿门口一分钟的九凰纳闷。
[反派boss是弑父夺位，正殿是先皇上朝的地方，他觉得膈应，所以从来不在正殿上朝。]
这个属于反派boss的个人信息，是可以告知宿主的内容，系统回答得很爽快。
“哦，这样啊。”九凰只说了这么一句，没有就此表达什么看法。
官员陆陆续续从她身旁走过，受到的惊吓太多，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路边还有个小宦官。
[目标人物出现，请宿主注意。]系统出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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