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死亡之风

为了尽快的将食物消化掉她变成一条大蛇从山洞里窜出，将身体缠在一棵大树上，用力地挤压着下腹。树断了，她掉在地上，从腿中间流出很多血来。她吓坏了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就一头钻进了湖里。冰冷的湖水不但未能治好她的伤痛，反而令她的肚子痛得更加厉害了。

        大蛇在水中翻滚，用尾巴拍打着浪花使湖水涨了几丈多高，雅格拉特人的房屋一半被湖水淹没，巫师跪在地上祈祷：蛇女神发怒了，她引来了海啸要报复我们，看看吧，你们这些放弃自己灵魂的恶人，到底干了什么坏事。大树被水浪掀倒了，秃鹰鸣叫着舍弃自己的家人四处飞走，一波急浪拍过，顿时全都哑了。她在湖里灌了一肚又一肚的冷水，肚子就要翻转过来的时候，终于那个异物被吐了出来。是一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赛琳娜难以置信这个家伙在她的肚子里呆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活着。她生气极了，用尾巴将他扫进水里，就当他沉下去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他的脸，那个在梅丽莎救过她的男人，她爬在他的身上闻了闻，没错，就是他，她记着这个味道。

        这怎么可能？多么可笑荒唐的事情。打她第一次见到男人的时候，她就知道男人是最粗鲁和不可靠的东西，他们可以用一束鲜花就轻而易举的骗取你的信任，也可以用冷言恶语来挖苦你的自作多情，他们是可怕的变色龙，是长满锯齿的鳄鱼，是最讨人厌的臭虫，是一切最下流最不值得信赖的集合，所以她讨厌他们，也讨厌孩子（指维基，因为她这位这个小女孩对她不怀好意），因为孩子便是这种肮脏人格的延续，如果她有孩子她会第一时间把她掐死，她总这样对自己说。

        可对于他，她的心一下子变得没那么坚强了，她开始担心起来，怕湖水太深将他淹死了，怕水里的怪物太多把他吃了，管他呢，他的生死与我何干，可我要不要救他呢？突然她钻进湖里，像闪电一样拨动着身体四处寻找着他的影子，终于在泥淖中她把他挖了出来，然后搂在怀里，第一次她觉得这个人离她是那么的亲近。洪水退去了，鱼虾被冲到岸边躺了一地，它们甩着尾巴跳动着挣扎不休。蛇女神吹了口气，一波湖水就涌上岸来将它们带回了水里。

        伊戈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阴暗的洞穴里，藤草的硬结垫在身下压出一条条红色的血痕来。在篝火的扑动下一个高大的人影在石壁上跳动，纤细的身形像蛇一样柔软。他爬起身看到一个女人坐在火堆旁用舌头舔着她受伤的肩膀，那件红色的纱裙缓缓顺着她的酮体滑落在地，玉体裸露的一清二白，全身如温玉般雕刻而成，曲线玲珑、凸凹有致，真是恰到好处。转过身来，丰满硕大的胸部随着一波波的晃动，像海浪一样呼啸而来。

        “赛琳娜！”

        他微弱的声音没有被她听见。

        野兽的嚎叫声冲破铁笼的囚禁，向着海浪狂奔不止，它那锋利的獠牙咬碎岩石，在风浪中尽情戏耍。火灭了，寒风拨开天空漫天的星斗那么渺小，那么红热，男人的本性被孩童的笑声淹没，女人投进了魔鬼的怀抱。

        当他注意到她已经察觉自己的窥视时，急忙收敛起目光看向一边。而她却放肆的笑了，从地上捡起一把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尽管看吧，过一会儿你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我会挖掉你的眼睛，把你丢进湖里喂鱼。”

        他没有被这句话吓到，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无疑是亲近的，她的身上总有一种能够吸引人的味道，他追踪着这个味道的源头，终于找到了这股强大诱惑是从何而来。她的乳方酥润细滑，弹性十足用手捏去似乎能够挤出水出来，而这水无疑是白色的。在她母性的身体里面贮藏着的是生命最为弥足珍贵的力量，它的存在赋予了新生命的繁衍，婴儿的啼哭声在这里华为终止符，一夜之间从只能用来吸允奶水的嫰牙长齐成啃食骨肉的尖牙，野兽的吠叫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他爬起来又喊了一句“赛琳娜”，而这换回的是耳根一阵火辣，她狠给了他一记耳光，骂他是魔鬼养大的，并不许他再乱喊，她说你再这样喊我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让你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是喜是忧，这个女人的确和她的赛琳娜判若两人，她恶毒，凶狠，放浪不羁，正如维基说的她的确是想吃掉自己。他从地上捡起一个快要燃灭的木棍，朝她的脸戳过去。但还没有靠近，一条蛇尾就将他打飞了。

        她张开嘴要咬死他，毒牙刚进入他的脖子，她又犹豫了，改换另一个方向咬他的胳膊，两个尖牙刺进皮肤，片刻间就将神经毒素注入他的体内，他的手指颤抖的非常厉害，嘴里面不断有白沫吐出来。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突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她越看越觉得手里冰冷，心里发慌，恐惧在作祟，令她不安。她仿佛看到了他站在神庙外面时候的高大身影，他坚定不移的态度就像一个真正的英雄，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别人，却把死亡留给了自己。

        站在他眼睛里面的仿佛就是另一个自己，或者就是他所说的“赛琳娜”。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善良，从眼睛里面走出来对她笑着说：“他是伊戈尔，你的伊戈尔，你忍心杀了他吗。赛琳娜，你真的忍心要杀了你所爱的人吗？”她无法忍受这种折磨人心的声音，捂着耳朵，从洞穴里逃了出去。

        女人走后，洞穴里又只剩下他一人了。晚上天很冷，水滴敲打在岩石上很清晰，能够听到从石壁传回来的回音。微弱的柴堆仅剩下一点没有烧完的树枝，零零星星的聚集在一起根本不足以带来温暖。他望着歪歪曲曲的火苗越来越感到疲倦，洞穴里变得越来越暗，几颗闪着光芒的星星在眼睛里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就完全看不到也听不到了，这种神经毒素会让他昏睡好长一段时间。

        好冷的天，好冷的夜晚，他哈着白气，把捂得红通通的小手放在脸蛋上，才觉得不那么冰凉了，神经在第一时间也恢复起来，胳膊肿了，疼痛又从耳根传到了牙齿，白天的伤痛到晚上留下了病根，右脸还是平原，左脸就肿得像个高地，眼睛拥挤成了大胖子脸上的小眼睛，嘴巴歪成了痴人口中不太流畅的言语。他用手指按了按脸蛋，疼得他流了一胳膊的口水，甩净它，他围在火堆旁，身体蜷缩的像龙虾一样，时不时翻身取出身下的碎石子，一来二去，手困了，人乏了，也就不知不觉的又睡着了，这一段时间他的困意特别的多。

        夜里他有个好梦，隐约间他觉得有个脚上戴有铜铃的女人将她柔软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上，他搂着她的腰，像婴儿一样哇哇大哭，当口中有东西可含时，也就不哭了，拍着小手哈哈大笑。他咬疼了她，她抓破了他的脖颈。第二天醒来，脖子上果然有血渍留下，他以为是被藤草的尖刺划破的也就没太在意。一连7个夜晚他都做了同样的梦，7个夜晚过后，他的伤完全好了，意识渐渐恢复起来。

        他记起他是和维基走进这片森林里面的，后来遇到大雾他们走散了，一个人在森里迷了路。这是一个令人感到恐惧的地方，有很多凶残的妖精和野兽经常出没，他就遇到了一个浑身蛮力的野牛，再后来……想到这他的头突然疼起来，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想下去，他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段记忆很模糊，扭曲的画面，奇异的空间，有风浪，有水，很黑，一堆火光孤零零的在黑暗中燃烧，火，赛琳娜，对！他想起来了，想起了先知对他说的‘火种’就在赛琳娜的怀里。他要根据这条线索追查下去，要找到赛琳娜和‘火种’，也要找到维基。他真悔恨那天见到她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火种’是否就在她的身上。

        在迷失森林妖怪会受到这片林木的保护，存活的时间一般都很长。其中有一棵活了千年以上的象人树。它外表丑陋，常常喜欢用人类的头发装饰自己，凡从它旁边经过的人，它都会问他一个问题：你愿意把你的头发给我吗？我会帮你做一件事情，无论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多么艰难，对我而言就是睁眼闭眼一样简单。事实是不管那人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会拧断他的头颅，把它挂在自己的身上给小妖精们当作巢穴用。这天伊戈尔从象人树地下经过。他在这片森林里已经寻找了一个多月了，也没有再看见过赛琳娜。他闯过兔子洞，杀死过不肯轻易放弃的梼杌，最后从长有九个猫头鹰脑袋的鬼车那里得知象人树会实现任何人得愿望。于是他将砍下的脑袋还给了它，可是十个头中一个被砍下来之后，就再也不能愈合，不断有血从伤口淌出，它常常提着自己的头颅落脚在人类的屋顶上，发出可怕的复仇般的尖叫声。

        他问象人树，“听说你能实现愿望，那么现在你能否在我面前展示你的本领，令我大跌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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