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元旦快乐
江臣的用意，莫欢不懂。
她因为睡眠时间严重不足，车子行驶不到几分钟，就陷入深深沉睡。
恰好又遇到上班高峰期，江臣的车融入车海后就只能缓缓移动。
缓慢而平稳的车速，带给睡眠中的莫欢极强的安全感。
她中间是一点都没有醒过来。
直到她恍惚听到手机嗡嗡的震动声，都以为是江臣的，没有在意地继续睡着。
等这声音始终没停，她才恍惚着睁开眼，看向开车的江臣，对方恰逢眼神移过来，与她视线相碰。
莫欢眼神微眯，意识还未从睡梦中挣扎出来，看着江臣突然转过来的俊脸，记忆陡然卡顿，一时间没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江臣的车上。
直到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再次响起，莫欢才神思归位，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白宁打来的。
也不知这女人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她划过接听键，那边咆哮声震耳欲聋：“莫欢你干嘛又不接电话！你这样我很担心的好不好？！”
莫欢听她的吼声，不仅没生气，反而声音软软地开口：“我真不是故意的啦，我在车上不小心睡着了。”
声音还带了点娇气。
白宁听到更不淡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还敢在陌生人的车上睡着？！”
莫欢看了眼江臣，谁知对方似乎也在看她，但在她转头视线落在他身上时，他刚好移开视线，也不知是在看她，还是在看后视镜。
她轻咳一声，回着白宁：“没事的，你别担心，其实……我是在江臣的车上。”
那边听到，瞬间哑声，随后松了口气，声音也小了不少，江臣再听不到白宁的话。
但莫欢温润软糯的声音依旧响在耳侧，这是他与她重逢后，他第一次听到她这样说话。
和她以前在他面前说话一样，温柔甜美。
车子开了五十分钟才勉强赶上动车，莫欢见时间来不及了，也不好跟江臣客气，随意说了声等她回去再感谢他的话，便小跑着冲了进去。
江臣的目光渐渐幽暗下沉，看着远方消失在人群的女孩儿身影，抓着真皮方向盘的指节轻轻敲打，什么时候，他才能再听到她用那样的声音和他说话。
莫欢在元旦的下午五点到的尚城。
算下来，她也就出去了两天半的时间，主要是白宁缠着她要跟她过元旦，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莫欢很难拒绝她。
刚到尚城，她就直奔白宁所在的玉春小区，她一进房间，就听到白宁和商茜热火朝天介绍产品的声音。
莫欢轻手轻脚地进来，还是被两人发现了。
白宁看着莫欢风尘仆仆的一身，还满脸疲惫，不由地心疼道：“我们欢欢妹妹回来啦，快去休息休息，买菜的事情交给我，我已经在网上超市下了单，半个小时后送到。”
莫欢深知她的意图，暗暗翻个白眼，打个哈欠又嘱咐她再买点其他的菜和调料什么的，才安心回白宁的卧室休息。
躺在床上，她阖眼，脑子却因为这几天过度思考剧情，想的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前两天与江臣的相遇。
甚至连他车上的香味都若有若无地萦绕鼻尖。
莫欢实在睡不着，干脆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天蓝色墙面和素色吊灯，后知后觉想起今天可是元旦，拿出开了一天飞行模式的手机，开机，联网，刚打开微信，里面一大堆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大多是祝她元旦快乐的贺词。
莫欢全部忽略掉，刷开朋友圈，里面一系列的全是节日的语言和图片，大家不是团聚，就是在游园聚餐，不亦乐乎。
这些欢乐因为她不知白天黑夜的旅行码字，都错过了。
难怪白宁会硬把她叫回来。
莫欢起身坐在床上，揉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想着不如叫杯咖啡醒醒神，顺便也给外面那两个还在忙碌的女人一点福利。
刚点完咖啡，她截个图正要发朋友圈，却在新刷出来的朋友圈里，发现了江臣的头像和名字。
他竟然也在这时发了一条朋友圈，文字处只有一个句号，而配的图片她很眼熟，是民宿餐厅窗外的风景。
她只是瞥了一眼，持着随意点开这张照片的想法，却在点开时愣住。
这张照片是江臣对着民宿餐厅的玻璃墙往外拍的，照片里自然而然带了点餐厅内部的投影。
而投影里，有她的身影。
可能她当时刚站到他旁边，也就无意出现在了他的镜头里。
可他在选择照片的时候应该发现，要么换张照片，要么把镜子里关于她的投影处理掉。
可他却直接发了这张照片，而且仅仅发了这一张。
莫欢精致的眉骨下压，趁着这张照片他朋友圈的人看到的不多，她长按照片，选择发送给好友，搜索到江臣，直接转给了他。
随后急忙发了条文字消息过去：“你没发现这照片里有我吗？”
她编辑好消息，点击发送，随后一直盯着两人的聊天界面。
此刻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聊天框里，竟然还有江臣发过来的一条信息。
江臣：【元旦快乐。】
很单调的四个字，以一个句号结尾，没有一个多余的符号和表情。
莫欢看着这四个字的接收时间，来自今日凌晨零点。
看来江臣是卡着时间给大家群发的消息。
莫欢因为对他设置的消息免打扰，再加上她昨夜一直熬夜码字手机开的飞行模式，刚刚打开手机又是一堆祝福消息，她全部忽略，更加不可能注意到江臣有给她发消息。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现在只想让江臣赶紧删掉他在朋友圈发的这张照片。
可她的消息发过去两分钟，对面一直没回复。
莫欢有些急，他不是刚发了朋友圈吗？现在肯定拿着手机的，那不可能没看到她的消息。
她不想再等，直接弹了个微信语音过去。
这次，语音请求刚弹过去，对方马上接听。
莫欢被这速度搞得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准备出声，却被对方抢了先。
江臣声调懒散，嗓音浅沉：“我给你发信息你不回我，发个朋友圈你倒回的及时。”
莫欢被他反将一军，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
她咽了咽口水，斟酌着找回话题主场：“不是，我是想说……”
“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是不想理我，或者是想说你把我设置了免打扰模式？”
莫欢：“……”
这人怎么猜的这么准？
她忽觉有些心虚。
可这些并不是重点呀，他的照片里有她，这要是被他们的共同好友或者曾经的同学长辈们看到，她可说不清楚了。
莫欢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其实我昨晚是在熬夜码……”
她说到这里卡住。
她陡然想起，江臣应该还不知道她在写小说，那她现在说这话不是自我暴露了？
莫欢话吞得急，也就导致牙齿舌头卡着上下一碰，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捂着嘴吃痛地呜呜呜。
江臣自然没听明白她说的什么，声线无奈：“说不清楚就别说了，我知道你把我屏蔽了。”
莫欢：“……”
你知道还问？
不过她转念又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在这边听着对方的呼吸都重了些，仿佛在生气，空气凝了几秒，她才想起自己正事没说，急忙想开口的时候，语音却叮的一声被挂断。
莫欢看着两人聊天界面，再次无语。
她叹口气，准备重新打字跟他说清楚，对方却在此时发了条微信过来：“自己去看朋友圈。”
莫欢打字的手一僵，依着他的意思，点击江臣头像，进入他朋友圈。
意外的是，他刚才发的那条微信，竟然消失了。
他竟然删掉了？
她不是还没说她的想法？
所以，他发的这条朋友圈是故意的？
莫欢脑子活络起来，甚至想着，江臣不会设置的仅她可见吧？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主动找他？
想到这儿，莫欢一拍脑门，觉着自己肯定是被江臣的自恋情节给洗脑了，竟然把这种剧情安在自己头上，太恐怖了。
莫欢都不敢回他，急忙退出与江臣的对话框，锁屏，把手机屏幕翻转盖在被子上，直接蒙头睡觉。
这一次，她竟然很快入睡。
却做了一个很恐怖的噩梦。
可具体梦到什么，她竟然一点也记不清楚，只是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她额际已然溢出大把冷汗。
莫欢甚至觉得心脏跳动得厉害，心有余悸的感觉，让她心口都是一抽一抽的。
她缓了半晌，才拿起手机想看时间，却发现手机进来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她本不会接这些未曾备注的来电号码，可想到自己前两天网购了一双鞋子，以为是快递员的来电，没仔细看便划了接听键。
来电那边的声音一响起，莫欢眉头顿时蹙紧。
“欢儿姐姐，明天有没有空呀？奶奶听说你回来了，想让你回家吃个团年饭。”
只是过了元旦而已，有什么好团年的？
可却是奶奶让她回家，她却不那么好拒绝。
莫欢声线疏冷，反问一句：“真是奶奶想见我？”
语气中带着明显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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