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要辞职？因为我？
以前的莫欢，性子要强又骄傲，怎么可能会就这么放过想要伤害她的人。
可如今，她却变了太多。
莫欢最终还是上了江臣的车。
车上陷入了暂时的沉默。
她知道江臣在不高兴。
不高兴她不上他的车，反而上了陌生人的车。
不高兴她不追究张挺。
可她确实不是以前的她了，她不想麻烦，毕竟都是在一个大厦上班，就算她准备辞职了，她也不想让全公司的人知道今晚的事情。
莫欢悄悄抬眼看了正在开车的江臣。
对方攥着方向盘的手腕筋骨分明，他应该是使了点劲，导致手腕有隐隐青筋突出。
莫欢抿了抿唇，依旧沉默。
同时她更加明白，她和江臣如今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一次能重新相遇，不知是缘分，还是命运的捉弄。
可就算再相遇又如何，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能和他相配的小公主，再也没有以前仰头看他的自信，她的眼里，再也不敢流露出对他的感情。
更何况，现在的江臣快结婚了，未婚妻还是莫欣儿。
她果然还是该离他们那个圈子远一点的。
莫欢想到这里，猛然觉得不该再拖下去，她并不介意拿不拿得到上个月的实习工资，大不了就直接打个电话辞职吧。
到了家门口，莫欢下车，顿了顿，对江臣说了句：“今天谢谢你。”
她确实也是真心感谢，毕竟如果不是他，她今晚怕有的是麻烦。
本以为江臣依旧会沉默，或者说声不客气，这事儿就算完了。
谁知对方一改刚才在车里沉默低冷的气息，浅浅挑眉道：“帮你这么大个忙，你一句谢谢就完了？”
正要转身的莫欢喉咙一噎，诧异看向江臣，脑子像是被卡主了，没反应过来。
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思维，回复道：“恩，那江总大晚上跟踪我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吧。”
江臣呵了一声，轻笑：“我只是顺路罢了，你也知道，我的房产多得两只手都数不完，我想住哪里全凭临时起意。”
所以他跟踪她这事，完全没有依据。
莫欢哽了下，心想她知道个屁，他多少房产关她什么事。
可他说的也没错，说他跟踪完全是她胡诌的，至于他为什么会碰巧跟在张挺的车后面，有很多其他可能性，只是她都不愿意往那些方面去想而已。
莫欢也不愿多在这种事情上费功夫，无奈道：“行，江总想要我怎么感谢您？”
她一口一个江总，一个一个“您”，把她和他的阶级关系划分得非常清楚，更让他明白，如今的他们，除了上下级关系外，其余的关系都是不存在的。
可江臣仿佛没有听明白，脑袋斜靠在座椅上，想了半晌才迟迟说道：“我暂时还想不到，不如先存着，后面想到了再找你。”
莫欢：“……”
她想了想，这种会和他发生后续的事情，还是要及时制止。
于是便说道：“江总，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我过几天就要离职了，后面可能没机会再‘感谢’您，您看这个……”
随后她做出一副挺为难的样子。
江臣面色也挺意外：“你要辞职？因为我？”
莫欢叹口气：“跟你没关系，主要是我能力有限，无法胜任贵公司的工作，您也看到了，我一个小小实习生，天天加班都赶不上领导的要求，想想还是不占用贵公司的人力资源了。”
她一口一个“您”，还把“感谢”二字说的咬牙切齿，江臣怎么听不出来她的意思。
他敛眸思考片刻，重重叹口气：“行吧，你要欠着我的人情离开，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莫欢：“……”
什么欠人情？怎么就欠他人情了？不是让他说吗？他拖着不说难道不是他自己的问题？！
莫欢心里不停打架，面上却依旧恭敬：“江总，您看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我给您买个礼物作为感谢？您看您想要什么？”
江臣指腹轻轻敲击方向盘，语气闲闲地说道：“你看我缺什么？”
莫欢：“……”
她十万个无语。
这男人显然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可他这么玩她有意思吗？
现在这种境地，莫欢甚至觉得，她还不如跟着张挺去酒吧算了。
江臣见她不说话，身子往后扬，喉结凸出滚动着开口：“行吧，你买吧，不过如果你买的礼物我不满意，那可不算。”
莫欢闻言，扯着嘴角尴尬一笑：“你也知道我现在不比以前，太贵的可能消费不起。”
江臣语气淡淡：“没关系，我也不是肤浅的人，主要还是看你的诚意。”
莫欢抿唇，江臣给她挖的这个坑，她还真是不得不跳。
她以为这就算了，谁知对方竟然还通过她刚才给他打的那个电话，保存了她的手机号，加了她的微信。
甚至还说，怕她万一辞职跑掉了，他连人都找不到。
莫欢：“……”
她是真的服了。
终于回到家，莫欢看着自己微信上多出的那个聊天框。
思绪陷入回忆。
三年前，她删掉了他的微信，拉黑他的联系方式，彻底在他的世界里消失。
而如今，她用新的微信号再次加上了他的微信，新的手机通讯录里，重新有了江臣这个人的联系方式。
他的号码她至今还能倒背如流，手机号没变，微信号也没变，就连微信头像，都是当年她给他拍的侧脸照。
她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照片，心口像是被人用手揪着，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他为什么还用她给他拍的照片做头像？为什么不换？
他一个已经订婚了的人，这样“纠缠”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她点开江臣的头像，食指和中指放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挪动照片，男人精致的侧脸在她眼前放大。
那个时候的江臣，少年感爆棚，就算只从照片里看到他的眼角余光，依旧能感受到他的朝气和魅力。
他的下颌线弧度明朗，眼尾是向上挑着的，当时她在偷拍他，他听到相机的喀嚓声，一瞬间转眸看向她，但因为手机相机的延迟，他转眸的瞬间也被拍了下来。
于是便有了这样灵动的一张照片。
他高挺优越的鼻梁在照片里更加凸显，她不知觉间，手指缓缓抚在上面，顺着他的眉目眼角，缓缓下滑，落在他轻挑着的唇角弧度上，陡然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
她看着微信界面两秒后，退出微信，拿着绳子一口气跳了两千个，待气喘吁吁的时候，才躺在瑜伽垫上，看着房顶天花板发呆。
第二天一大早，她写好辞职信放在张米粒的办公桌上。
她依旧给她打了个电话，对方还是没接。
莫欢想想，mini姐平日里对她是苛刻了点，但为人还是不错的，选择对领导的尊重，她还是乖乖坐在工位上开始画设计图。
等主任那边交代的任务完成了，那个时候mini姐若是还没回来，她只有先离开了。
忙碌的日子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上午的繁忙消耗了她不少精力，急需食物补充。
到了12点正，莫欢卡着下班时间去餐厅打饭，今天有她最爱吃的红烧排骨炖土豆，去晚了可就没了。
可刚到电梯门口，她掏了掏包包，发现她的饭卡没带，估计是落在工位上了，她管不了开着的电梯门，转身回去拿餐厅饭卡。
可刚到玻璃门的拐角处，同办公室的几个女孩聊天的话语传入耳间。
她前面几句没听到，直接听到一个女生惊讶极了的语调。
“不会吧？莫欢真是这种人呀？”
“看不出来吧？我也是听五楼的人说的，那个张挺还说呀，莫欢主动勾引他，上他的车，为的就是吊着江总的胃口。”
“我就说江总怎么总是那么晚下班，原来是因为莫欢呀？她也太厉害了，人家江总才来就被她勾搭上了，而且江总不是有未婚妻吗？她看着斯斯文文平时又不爱说话，没想到暗地里是这种女人。”
“所以呀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还是离她远点吧。不过我好像听说她要辞职了？有人看到她放了辞职报告在mini姐的办公桌上。”
“这是知道事情败露了不好在公司待下去吧？这女人真可怕。”
“可不是吗？”
莫欢脚步僵在原地，她听得越多，心是越沉。
毫无疑问，这些事情肯定是那个张挺混淆黑白放出来的话。
他知道她不敢出来澄清，但又不满昨晚的事情，便用这种女孩子最怕的流言蜚语来伤害她。
明明她昨晚放过了他，可是谁又来放过她呢？
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这样，不止这些萍水相逢的同事，就连她曾经的亲人们，也不曾放过她。
莫欢想冲进去争论的冲动，在这一刻消散殆尽。
是呀，就算争论又有什么用？她们会这么说她，是因为她们根本就不懂她，不信任她，更是不在乎她。
对于不在乎她的人，她多费那些唇舌干什么。
莫欢唇角缓缓下压，不再管里面的人说什么，提步走了进去。
她的突然出现，打断了里面女孩的讨论，大家面面相觑，心里猜测莫欢听到了没有？又或者听到了多少。
莫欢没有给她们一个眼神，径直走到自己工位上，拿起那张饭卡转身离开。
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与进来的男人迎面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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