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memory6
宋皖着回看陆归齐:“如果我是一名医生,你会告诉我真实情况吗?”
陆归齐沉思片刻:“如果只是受伤我根本不会去医院啊。”
他换了个姿势,懒散地支在一边的椅子把手上,笑着问宋皖着:“怎么问这个。”
“万一你有天患上很严重的病呢?”宋皖着抿了抿嘴问:“不告诉医生真实情况,医生怎么帮助你。”
“医者先治人再治病,治病不是医生一个人的事情,医学是有限制的,需要病患的配合才有了痊愈的可能。”
宋皖着轻声说:“你要学会诉说自己的真实情况,不然恐怕会导致结果更加严重。”
宋皖着隔着袖子抓过陆归齐的手腕。
他的手掌心有一片血红的挫伤。
宋皖着轻轻放下陆归齐的手,心中有几分不是滋味。
陆归齐一直认真地听着,直到宋皖着突然抓着他的手腕看见了他手心的伤。
倏然,他像是被比暖气还要温暖的东西包裹着。
原本空荡的地方,悄悄愈合。
他愣了一会,道:“那我去挂个外科。”
陆归齐来医院的消毒室里次数不多,一般都是去药店买好,回家自己涂药。
医生帮他把伤包扎好,手法毋庸置疑比自己熟练。
就是处理伤口的时候,明显感觉不太友好。
沾了碘伏棉签用力按在伤处,陆归齐欲哭无泪。
反复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来受这份罪。
“小伙子要少打架,这伤得还是蛮严重的。”
陆归齐嗯嗯啊啊地应着。
当他处理好伤口,向医生道谢,折返回宋皖着吊水的地方后,杨素黎也已经到了。
没再过去,陆归齐转身离开。
一瓶水很快就挂完。
杨素黎在一旁絮絮叨叨,让宋皖着明天上学多穿一点。
她也心知陆归齐是不会再回来,挂完水就和杨素黎一起回家。
宋赐扬在家里上蹿下跳问宋皖着怎么生病了。
杨素黎解释说是换季,让宋赐扬别叨叨他姐,就给宋皖着烧开水去了。
宋皖着回了房里,脑子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名。
万金勇。
思及此处,她推开房门,敲开宋赐扬的房间。
“姐?”
宋赐扬开得很快:“你生病好好休息啊,咋了?”
“认识万金勇吗?”她开门见山。
宋赐扬沉默了一瞬。
他忽然暴走了:“靠,那个色批是不是骚扰你了。”
“妈的,明天我就找人办了他。”
“不用,你好好学习。”想到今晚看见那些惊心动魄的打架画面,宋皖着仍是心有余悸:“我就是问问你认不认识。”
宋赐扬不信:“他没骚扰你你问他干什么?”
无奈之下,她又随意扯了个人名:“陆归齐你认识吗?”
宋赐扬沉默不语。
宋赐扬不说话了。
好半晌。
“姐,你是惹到什么人了啊?”宋赐扬缓缓道。
“陆归齐就是你见过的,上次被我误认为小粉糖的那位。”
宋赐扬解释道。
“我们不是一个学校的,我以前没有见过他。”
“当时吃烧烤的时候不知道那是他,是后来我和朋友出去,有人才告诉我的,不然……”宋赐扬的表情颇有点欲哭无泪:“不然早知道我也不会和他打起来。”
见过陆归齐打架的宋皖着:……确实。
听见过陆归齐打架的朋友说,陆归齐的肉搏特别强,打架也狠。
这样看起来他俩上次那和玩似的一架,是陆归齐手下留了大情。
“他混的跟我不算一个地,和你高中部的几个学长玩得好。”
宋皖着想到那场篮球比赛,点了点头。
“他们和胡迁关系特别差,就是万金勇那边的。”
“具体闹了什么矛盾我也不是非常清楚。”
“胡迁很早就不读书了,算是外边混社会的。”
“路子也野,前几个月我一个朋友的女朋友被万金勇那个色批揩油了,就和他们打过一架,那帮人竟然使用管制刀具,真是太不要脸了。”
宋赐扬说到这,像是谈论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他不想往下说了。
“你被捅了?”宋皖着皱眉:“这种事情怎么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
“爸妈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宋赐扬挠挠脑袋,讪讪地道:“再说都已经好了,说出来也是惹得你们瞎担心。”
宋皖着气得很想用今天打皮试的针管给宋赐扬来上几针。
一个两个的都这样。
反正也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宋皖着不再停留,干脆利落地留下一句再见就回了自己房里。
“姐!你不要生气。”
可怜兮兮的宋赐扬追出来还是慢了一步,他贴着宋皖着的房门大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宋赐扬,你哭什么。说了你姐身体不舒服你还去吵她,写作业去。”
杨素黎拿着烧好的开水过来。
有苦难言的宋赐扬不敢吵了,回到房间里改用表情包轰炸宋皖着。
没过多久,宋赐扬发现,聊天界面上出现了几个红色感叹号。
为了不耽误上课,宋皖着选择在中午去打吊针。
只是杨素黎和宋和中午一般都是要上班的,就让宋皖着带饭去吃。
宋赐扬想陪着她一起,却被宋皖着无情地拒绝了。
医院里,宋皖着捧着保温桶里的粥慢慢喝着。突然想到了昨天的医药费都陆归齐垫的。
她拿出手机给陆归齐转钱。
陆归齐没领。
“不用。”
宋皖着鬼使神差地没有坚持:“那我下次请你吃大餐。”
“好。”
宋皖着看陆归齐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接着他连发几条信息。
“你一个人在医院吗?”
“我有几道题不会,能来问你吗?”
他补充:“中午布置的课堂作业,老师自己出的,做不出来就下午就罚站。”
听起来挺委屈的。
宋皖着不自觉笑了起来:“行呀,正好我一个人,你来找我吧。”
陆归齐从书桌前站起来,从老师布置的几道题目中挑了一道自认为简单的题目。
罚站就罚站吧。
他可是乖孩子,主要是想陪着生了病还可怜兮兮一个人的学姐
陆归齐来得很快,单肩挎着书包。
他走到宋皖着身边坐下,把写了题目的本子递给宋皖着。
幸而陆系国这些年对陆归齐这个学习废材的秉承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他的字有一说一还是很不错的。不算铁画银钩,也算赏心悦目。
陆归齐在选题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那是一道很典型的二次函数大题。
宋皖着当时也被这道题折磨得痛不欲生,此刻十分同情陆归齐。
她抬手画了个图像,陆归齐认真地看着,第一步就懵了。
陆归齐写不来这题是意料之中。
陆归齐的确在学习上天赋不是很强。
公式他记得,方法也记得。
但是他只会照搬,无法灵活运用公式。
说白了,想不到思路。
宋皖着给陆归齐把有关二次函数的常规思路给陆归齐捋了一遍,这才顺利讲完第一问求解析式。
接下来的一问讲起来自然更是艰难,陆归齐听得一脸茫然困惑,宋皖着讲得也满脸生无可恋。
终于磕磕绊绊地讲完了这道题,宋皖着挂着的吊水也还剩一点点。
陆归齐没走,在一旁等宋皖着。
“待会儿回学校吗?”陆归齐靠在椅子上,侧头望向宋皖着。
“是呀。”宋皖着静静地看着吊水瓶。
“生病了不休息?”
“你是不知道,我班上同学有多可怕。”
“还是要注意身体。”
“嗯。”
“你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我带粥到医院。”
“会饿吧。”
“现在特别想念晴酥坊家的鳕鱼卷。”
宋皖着哀怨地回答道。
陆归齐止不住笑了起来。
最后一滴水落下,护士姐姐帮宋皖着拔了针。
两人也在医院的一个十字路口道别。
“宋皖着。”陆归齐再次回头:“你在几班啊?”
“八班。”宋皖着转身,在几步路外望着他。
上午刚下过一场朦朦秋雨,枯黄淡焦的叶子落在街边的水渍里。
风似刀光般拂过脸颊,有些疼。
一时寒意沁胸。
陆归齐颔首示意知道了。
再无下文。
其余两天的时间,陆归齐没再来过。
前几日看似两人试探性的跨越,好像不过是宋皖着一个人的错觉。
又回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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