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真是奇怪了

舒徵湘从府外回来，路过大娘子的青荷院，她对丫鬟指了指“大娘子的身子还不好呢？都多久了。”
  婉雪点头“还是头疼若浆糊，脚底发飘，五姑娘一直在床前伺候着，倒是没工夫再来为难姑娘了。”
  “她啊，就算有功夫怕也没那个能耐了，颜家都倒了她还算什么。”
  舒徵湘走进飞鸾楼中，婉雪倒了一杯茶给她，她说“你是在外面守着没听见，沈二姑娘从沈丞相那里听来的，官家不喜颜家了，舒颜沁更是秋后的蚂蚱长不了。”
  婉雪兴奋极了“那姑娘不就可以报仇了嘛，婉雪恭喜姑娘，贺喜姑娘。”
  舒徵湘手中紧紧掐着白瓷瓶“得了，以后有你恭喜的时候。”
  青荷院往日都是淡淡的莲花香气，清新宜人，现如今整日熬煮汤药，院子里都是些酸苦的味道，没了往日的悠闲和宁静。
  此刻青荷院却是安静的很，舒颜沁手脚轻慢的端着汤药到床前，轻轻推了推颜大娘子“母亲，母亲醒醒，起来喝药了。”
  颜大娘子靠在床边眼神空洞，喝了药“阿沁，你的诞辰就在眼下了，我寻思着在园里开个席面，你寻些玩的好的姑娘庆祝一番吧。”
  舒颜沁摇头，略带哭腔的说“母亲身子不好，不必为我太操劳，况且外祖父病逝我也没心思庆祝。”
  “好，好孩子。”颜大娘子摸着她的头发，欣慰的点头。
  “爹，爹爹。”舒颜沁欲言又止，生怕再刺激了大娘子。
  颜大娘子脸上仍旧平静，拉着她的手“傻孩子，你和芮儿是，是我的心肝肉，官人他如何我是管不了了。”
  沈子青歪在榻上，望着窗外的闲云，渐渐的云朵凝聚成一张人脸，他猛然坐起，揉了揉眼睛，风吹散了云又变回风轻云淡。
  他实在是坐不下去了，一个挺身跳到地上，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小厮正快步寻他，院门处将他叫住“二公子，二公子，外面来信了。”
  他掐着信看了看，笑容更深，招呼道“去后院拉匹马，咱们出去走走。”
  沈子青站在门前等着马，不曾想马没等来，倒是先将沈丞相等回来了。
  沈丞相一记冷眼飞过，沈子青便随着他回到府中。
  沈丞相细细饮茶，又不说话，可沈子青早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即飞出去。
  沈丞相点了点桌面，责备道“没有定力做不成大事，这么着急出去做什么？”
  沈子青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欢愉“闲来无事，我出去遛遛马，秋来跑马涉猎不是常事嘛。”
  “别怪我戳破你，你是想去看舒家那丫头吧。”
  讳莫如深的眼神盯着沈子青，他毫不在意，左右他又没猜对，不过给了他这么好的一个话把儿，他哪有不点头的。
  沈丞相苦口婆心了起来“定国公刚薨，那日在灵堂之上她哭的死去活来，你看着心疼我自是知道，忍到今日才去我倒也对你刮目相看了。”
  沈子青亏心的低下头，拿起茶盏装模做样的喝着。
  他确实为她难受，可也没到忍不住的地步。
  “你别当个笑话听了，昨日颜将军的折子到了，官家也只是看了当作没看见，并没有批示。”
  沈子青一琢磨“此时的折子，大半是为了回京祭奠亡人，再不就是为了承袭定国公爵位的。”
  沈丞相点头“看来定国公的爵位是到此为止了，颜家一门忠烈也不过如此。”
  没了颜家撑腰的舒颜沁，岂不就是纸老虎一张了，舒颜沁要强脾气烈，此番是要受苦了。
  沈子青说“官家是忌惮定国公一家，颇具声望还好说，手握兵权才骇人。”
  “今时不同往日啊，平王入京一趟一切都不同了，用些心在朝中事务上，少出去和他们混。”
  沈子青听着他爹唠叨一顿，马不停蹄的就跑了。
  晃悠到清河街一带，左右各家店都坐了坐才进到凤归云。
  自从知道他是平王的人，凤缈缈见他就犹如见到瘟神，肯定没什么好事。
  凤缈缈无奈相迎“沈二公子来了，快楼上请。”
  沈子青见她难受，心中更是乐开了花，撩了衣袍就快速跑上了楼。
  拂风将饭食酒菜一一摆了上来，凤缈缈说“这是店里的招牌鱼汤，若是沈二公子觉得天气凉了，上个锅子也是使得。”
  沈子青站在窗外四下看了看，转身玩笑“凤娘子不会连我的钱也要收吧？”
  “自是要收，拂风，一会儿你亲自帮沈二公子结账，他健忘却不是一个赖账的人。”
  拂风瞥着沈子青的脸，也不红也不紫，像是凤缈缈夸赞了他一般。
  ‘脸皮是真的厚。’
  凤缈缈隐隐为拂风鼓掌，朝她说“出去看着点，别打扰到了沈二公子吃饭。”
  拂风出外面关好门，凤缈缈没耐心的问“这回又是什么事儿？”
  沈子青给她倒了杯酒，耐心的哄着“先喝一杯，着什么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可咱们之间怎么能一句话说完。”
  咱们之间最应该一句话说完！
  凤缈缈催促道“你快说，以后咱们公事公办，没别的事儿不要见面，说完事儿赶紧走，少在我面前晃悠。”
  沈子青闷了这口酒，不解的问“我就这么让你心烦？”
  “那倒也不是，你就像是生意，还挣不来钱白干活的那种，难道我爱见你？”
  “哈哈哈哈，你这个比喻有趣，原来你不烦我你是烦任务啊。”沈子青又喝了一杯。
  ‘行了，畅快多了，她不烦我。’
  凤缈缈心想，他和不挣钱的力工划等号，她难道不烦他啊？她就是客气客气，他还真当真了，不要点脸。
  沈子青的脑袋凑上去，悄悄问“你将凤归云管的这样好，挣了不少钱吧？”
  “不少钱，什么钱，钱，钱的，我哪有钱，他一两次就给我掏空了，我没钱，没事儿你就走，滚滚滚。”凤缈缈急了，推着他。
  沈子青抓着桌子腿儿不撒手“我不说，我保密，咱们两个也算是好搭档。”
  她松开手，气焰低了些“什么叫你不说，就是没有，到底有什么事儿，你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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