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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也许另有其人


周起霖上大学的时候学的是新闻传媒专业。

        他记得很深刻,曾经有一个儿子撞了亲生父亲的车祸案,虽然那个受害人的家属都表示原谅儿子,但是最终检察院还是提起了公诉,判了那个男人一年两个月的有期徒刑。

        后来那个男人出狱的时候,周起霖曾经去采访过他。

        那个年轻人告诉他,从那场车祸之后,他便患上了驾车恐惧症和道路恐惧症,不止无法再摸方向盘,就连打车的时候都无法坐在前排副驾驶的位置,因为从挡风玻璃的视野看过去,他就会忍不住想起他父亲被撞的时候飞到挡风玻璃上的情景。

        而造成驾车恐惧症一般有两种原因,一是遇到车祸而产生了负面的记忆。二是因为对自己没有信心。

        后来周起霖还曾经做过一个社会调查,遭遇过车祸的人,无论是肇事方或者是受害方,患上驾车恐惧症的人都高达百分十七十以上。

        但叶筝显然不属于这个范畴之内。

        微微眯了眯眼,周起霖侧头打量着身旁的女人,没有恐惧,没有害怕,甚至连一点紧张感都没有,这实在是太有违常理了。

        大约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叶筝有些莫名的转头看向他,“周总……您没事吧?是不是刚刚刹车伤到您了?”

        “没什么。”周起霖移开视线,摇了摇头,“就在这儿停吧,你自己打车先去公司,我还有点事。”

        “那您的身体……”

        “刚刚休息了一下,现在没事了。”周起霖解开安全带便先下了车,目送着叶筝打车离开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齐锐打电话。

        “去给我查一下当年叶筝杀人未遂那个案子的所有细节。”

        挂了电话,周起霖又调转车头去了沈寂北的上云律师事务所。

        *

        彼时沈寂北刚开完一个讨论会,从会议室里一出来,助理便立刻迎了上来,“沈主任,周总来了。”

        “周起霖?”他不由得蹙了蹙眉,“他来做什么。”

        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周起霖正站在他的大落地窗前出神,双手习惯性的背在身后,身姿挺拔,却隐隐有些落寞。

        沈寂北走上去将文件放在桌上,淡声道:“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周起霖转身看向他,倒也不迂回,直接开门见山道:“叶筝那个案子的细节你现在还记得吗?”

        沈寂北微怔,“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很奇怪,好像自从叶筝去了他的公司之后,这个家伙对叶筝的关心度就直线上升了……

        周起霖别开眼,故作淡然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当初那个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我好像没有具体了解过,所以现在想再看看。”

        沈寂北走到自己的椅子前坐下来,扬起下巴挑了挑眉,“八百年前的事了,你又忽然提起来,难不成是叶筝那个女人又搞什么鬼了?”

        “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突然想起来而已。”

        这下倒是轮沈寂北惊讶了,要是放在从前,他说一句叶筝不好,周起霖一定会顺着他的话说,恨不得把叶筝骂死,可现在却为那个女人说起话来了。

        墨眉微眯,沈寂北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明明还和从前一样,可是却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见他一直磨磨蹭蹭,周起霖也有些不耐烦了,蹙眉道:“别那么多废话,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事实而已,你那眼神搞得我好像要怎么样似的。”

        耸了耸肩,沈寂北道:“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那个案子的全部,起因,经过,最终结果包括所有的细节和现场勘查的结果。”

        “你想知道的还真够多的。”沈寂北揶揄他,思考了一下才说道:“那个案子的起因你应该知道吧,叶筝和我恋爱的时候还偷偷和宋炎宁在一起,他俩有一次约会的时候被我姐偶然撞见了。那时候我姐怕我知道之后难过,所以就独自约叶筝出来,想和她谈一谈。但是没想到叶筝当时就承认了,我姐气不过的打了她一个耳光,两人由此争执起来,后来叶筝一气之下便想开车离开,结果我姐当时气的失去了理智,竟然扒住她的车门不让她离开,叶筝一时间也急了,争执之间撞倒了我姐,后来在离开的过程中又因为一时慌乱,错把刹车当作了油门,从我姐身上压了过去,造成了二次伤害。”

        周起霖听着他的话,脸上愈发有些凝重,良久之后忽然道:“如果她是错把油门当刹车,那为什么起诉的时候是按照杀人未遂起诉的?”

        沈寂北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质问这个问题,片刻之后才有些不自然道:“是我这么做的,因为她当时自己承认,明明可以避开我姐,但是她一时气愤才会碾过去,所以我就以杀人未遂起诉了。”

        他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她的表情。

        那个时候距离开庭不剩几天,她已经被收押了,在看守所里,隔着一扇玻璃,他红着眼睛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她沈寂楠看到了我和炎宁在一起,所以她就该死,是她自己活该撞上来的!”彼时她已经在看守所呆了一个多月,也不知她遭受了什么,整个人瘦的几乎都脱了形一样,两个眼窝深陷,一双漆黑的眼睛愈发突出,眼里的恨意更是让人害怕。

        沈寂北握紧了手里的听筒,声音都有些哽咽,“可她是我姐……你也是叫过她姐姐的人,叶筝,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就那么爱宋炎宁吗?”

        叶筝微微一怔,随即别开眼,没有再去看他,“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是啊,他早就知道了,毕竟不久的之前,她和宋炎宁才刚被“捉奸在床”。

        沈寂北吸了口气,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声线道:“所以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我可以避开她,但是我没有。公安做笔录的时候,我所说的不小心也是我撒谎的。”她顿了顿,像是咬牙下决心一般,又道:“原本我是想杀了她的,可是念在她是你姐姐的份上我才没这么做,沈寂北,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一个仁至义尽。”沈寂北怒极反笑,连连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别怪我也仁至义尽。”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出了看守所,几天后,叶筝因为杀人未遂而被带上了法庭。

        周起霖听到这里,表情愈发有些凝重,思忖了一下又问:“那交警现场勘查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现场勘查的结果和叶筝说的基本吻合。交警的确在地面上发现了刹车痕迹,因为当时她们约定的地方是在河边,在泥土上也发现了倒车的轮胎印,说明叶筝的确有二次碾压的想法。除此之外,车门上有我姐的指纹,也有叶筝的,而且痕迹错乱,应该是我姐在扒出门的时候叶筝掰过她的手指,试图阻拦她。大体情况大概就是这些了。”

        周起霖眉心一蹙,脸色隐隐有些冷冽,“监控呢?监控上也是这么拍的吗?”

        “监控?”沈寂北一顿,摇头道:“没有监控,事发的时候河边因为春季春查水电泵,当天晚上正好遇上了停电,除了在通往桥头的一个十字路口拍到了叶筝驾驶那辆红色的宝马z4跑车驶向河边的方向之外,桥下和河边当天都没有监控。”

        “那目击证人呢?”

        沈寂北看着他刨根问底的样子,不由得嗤笑一声,“你今天搞什么鬼,忽然问起这些了?你以前不是说你不在意那个案子的过程怎样,只看结果的吗?”顿了顿,沈寂北审视般的看着他道:“难道你对叶筝……”

        被他这样的眼神打量着,周起霖也有些不悦,摆了摆手道:“你放心好了,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一样会爱上那种女人。现在阿楠都还没醒,我只是在想,如果将来阿楠真的醒不过来的话,这个案子还有其他隐情的话,我会重新上诉的。”

        “放心吧,没有什么隐情的。”沈寂北一副自暴自弃的态度,“当时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摆在桌面上了,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叶筝自己承认了一切罪行,再加上现场勘查的结果,难不成还能有问题?”

        周起霖抿了抿唇,低下头认真思索起来,事发当天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者,沈寂楠出事后又处于昏迷状态,也就是说,所有的一切都全凭叶筝一张嘴在那里说,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害过沈寂楠,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才承担了所有罪名。

        现场证据可以伪造,叶筝也可以说谎,不是么?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推理下去,那么说凶手是另有其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儿,周起霖只觉得心头猛的一沉,整个人的思绪都有些忙乱了。

        看着他脸色不对,沈寂北有些莫名道:“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从一来了之后就感觉神神叨叨的。”

        “没什么。”周起霖摇了摇头,轻咳了一声道:“我来就是问问你这些,都问完了,我先走了。”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沈寂北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蹙了蹙眉,这个人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

        难道叶筝那个案子还有什么疑点不成?

        想到这儿沈寂北又摇了摇头,不可能,那个案子是他亲手办的,所有的证据他都看过,就连笔录卷宗他都见了,整个作案过程非常严密,不存在任何问题。

        既然如此,周起霖到底在怀疑什么呢?

        *

        苏恬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上一次她在庭审结束后当庭表示要上诉,果然没过多久,叶筝便真的接到了法院的传票。

        只是开庭前一天,沈寂北便已经给她打了预防针,让她放心,所以有他在,她倒也没觉得多么紧张。

        庭审过程还算顺利,这一次沈寂北的切入点换成了法律亲子关系,按照《收养法》规定,收养的孩子必须认定为“查找不到亲生父母的弃婴和儿童才行,然而梁昭言显然是不符合这样的要求的,从法律上讲,梁昭言是有亲生母亲的,因此法律最终还是维持了原判。

        从法院出来之后,叶筝看着天空长长的舒了口气,两次审判,她的孩子终于可以属于她了。

        打官司这种事向来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相比起叶筝的放松和愉悦,苏恬就没那么开心了,原本以为上诉可以带给她一丝希望,却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跟她没有缘分,所以无论她怎样处心积虑,终究还是留不住他。

        站在法院门口,苏恬的眼眶都是红红的,看得出这次败诉对她的打击也很大。

        按照叶筝最后的要求,她要苏恬亲自去和孩子解释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且要郑重其事的将孩子交予她。

        虽然知道这对于苏恬来说是固然是有点残忍的,但如果不对苏恬残忍,那么未来的叶筝就要活得很残忍。

        大约是知道自己再挣扎也是没有意义的,苏恬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点点头,“你们跟我回家里取一些孩子的东西吧,其余的东西我之后打包寄给你。”

        “好。”叶筝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沈寂北看着终于放松的叶筝,忽然问道:“这样对苏恬,不会觉得太过分吗?”

        叶筝笑了笑,“我不对她过分,就要对自己过分。我现在所做的,也不过是将她所做的事重演了一遍而已。她和言言已经生活了六年,这六年中我过着怎样的生活?而现在,她只是要经历一下我曾经经历的事。更何况孩子本来就是我的,她所做的也不过是把原本属于我的还给我而已。”

        从苏恬家里取好属于孩子的东西,几个人便一起去了梁昭言的幼儿园。

        到达的时候正值放学时间,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孩子现在和叶筝也算是能和平共处了,梁昭言从校园里一跑出来,看到叶筝直奔而来。

        然而刚跑了几步,梁昭言便猛地顿住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的苏恬怔怔的叫了一声,“妈妈。”

        这一声“妈妈”叫的苏恬几乎落下泪来,然而当梁昭言朝她跑过去的时候,她却伸手制止了,忍着泪道:“你别过来。”

        “妈妈?”孩子怔怔的看着她,像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一样。

        苏恬仰头长长叹了口气,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梁昭言……不对,叶嘉树,你听好了,从今以后,你就要回到你的亲生母亲生身边了,我只是暂时陪伴在你身边,现在时间到了,你也该回去了。”

        梁昭言愣了愣,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样,“妈妈,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就是我妈妈啊,你今天不是来接我的吗?我想跟你回家。”

        “我从来就不是你妈妈,从前也不过是暂时代替而已,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跟我再也没关系了。”

        苏恬说完转身便要走,梁昭言见状急忙追上去,沈寂北见状急忙伸手抱住他,眼见苏恬就要走了,孩子失声哭喊道:“妈妈,妈妈你别丢下我,我要跟你回家……”

        这一次苏恬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拉着梁源便大步走向自己的车,经过叶筝身边的时候,停住脚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怨念道:“这下你满意了?”

        叶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虽然离我预期的要求还差一些,不过也算勉强满意吧。”

        “你!”苏恬怒目圆瞪的看着她,哼了一声转身便大步离开了。

        而在她的身后,叶筝转头走向还在哭泣的孩子,抬手替他抚去脸上的泪,语气坚定道:“妈妈带你回家。”

        *

        自从苏恬亲口和梁昭言解释之后,孩子便变得有些闷,时常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只是变的乖巧了许多,至少叶筝说话的时候,他多少还是会回应两声。

        虽然这样的状态还是不算好,但是对叶筝来说却也算是不错的了。

        其实她的要求并不多,只要孩子能回到她身边,那么她就有信心感化和温暖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认她这个母亲的。

        这天趁着梁昭言在幼儿园的时候,叶筝便去了一趟边静的工作室。

        仔细想想,从她搬到沈寂北那里之后,她就没有再和边静好好聊一聊,这么久不见,她也的确是想念她了。

        边静的工作室叫相姒,是一个归国女设计师开的,据说那位设计师在国外的时候,还担任过Prada,GUCCI这样奢侈品牌的设计师,能够随她一起,边静也能够学到很多东西。

        叶筝去的时候,边静正在开会,透过一扇大玻璃门,边静看到她后显示惊喜的笑了笑,随即指了指正在前面的女设计师魏然,示意她等一下。

        叶筝笑着点了点头,转头便在他们的工作室转悠起来。

        【相姒】主打的是中国古典民族风,因此这里的衣服许多都是带了古风元素的,有的汉唐文化也很浓郁,魏然一个在国外呆了那么久,回来之后依然能够保持初心的设计师,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正当叶筝闲逛的时候,边静已经散会出来了,见到她后便立刻迎上来给了她一个拥抱,“阿筝,好久不见,真是想死你了。”

        “是啊,上一次开庭的时候太紧张了,都没能跟你好好说说话。”叶筝笑了笑,“等下你还有事吗?咱们一起吃个饭?”

        “好啊,我去跟然姐说一声!”

        与魏然打了招呼之后,边静便和叶筝去了楼下的一家西餐厅。

        “之前我太穷了,每次请你吃个饭都吃不起什么好的,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是边设计师了,你想点什么尽管开口。”

        看着边静一副骄傲自信的模样,叶筝也由衷的为她高兴,举起酒杯道:“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祝你今后的前途无量。”

        “那就借你吉言啦!”边静也笑了笑,两人一杯,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许久不见,两个人要说的话自然也很多,只不过大多都围绕着沈寂北、白禹和梁昭言所展开的。

        如今边静和白禹的感情还算稳定,白禹也是十分宠爱她的,走到哪儿都把她带着,完全是一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样子。

        只不过白禹对她虽然是好,但也架不住他那群前女友的麻烦。

        端起酒杯,边静狠狠地抿了一口酒,长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不知道姓白的以前招惹下了多少风流债,就我跟他在一起之后,接二连三来找我示威的女人多的数都数不清。从老师到明星,从大学生到网红,跨越各个年龄层,各行各业。”边静说着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个男人就没有能消停下来的时候!我算是服了他。”

        叶筝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将来会和他结婚吗?”

        “不知道,”边静握着酒杯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有些迷茫,“姓白的倒是不止一次的说过想和我结婚,想和我永远在一起的话,但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能信吗?我觉得他未必就是真心地。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我没准只是他一时新鲜而已,他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我只是一个新的类型,等跟我在一起腻味了,没准就会把我一脚踹了。结婚什么的,我从来没想过,我不是他的起点,当然也不可能是他的终点。”

        边静以前曾看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三种男人不要招惹:1,比你年纪小的。2,诗人。3,浪子。

        而白禹显然就属于最后一种,边静从来不认为自己有本事能收服得了白禹,以前她这么觉得,以后也会是一样。

        长长地叹了口气,边静抬头看向她,“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是要和沈寂北一辈子这样蹉跎下去吗?”

        “我也不知道。”叶筝也轻轻摇头,“对他来说,可能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能把我捆在身边随时随地的报复我,余生也许就要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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