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曼哈顿之行（终）
这是一个很粗糙的计划，粗糙到如果拿出来给蝙蝠侠看说不定会收获又一个‘不赞成的目光’的计划，但毫无疑问，对于已经被天使围困的他们来说，这是一个绝佳的脱困计划。
“不过我觉得你们应该再往市内人多的地方搬家。”在决定实行计划之前，索菲亚和巴里就着在明白了天使的所有习性之后，又给庞德夫妇一份格外真挚的提议。
实际上在这些西方国家，数不清的公园里的喷泉会装饰雕塑以及楼顶的滴水兽石雕也是数不胜数，据说里面基本一大半以上的都是哭泣天使——细思极恐，索菲亚却知道往人多的地方去住至少是没什么问题的。
“在有天使的时候总归是人越少越可怕，而人多的话，无论怎么样，哪怕只是眼角余光也会有不少落在天使石雕上。”
试着扒拉了一下自己其实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的关于哭泣天使的知识库，知道巴里艾伦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之后，索菲亚又陷入了另一种模式的焦虑中。
她手里还攥着那支电量已经告危的手机，索菲亚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其实想了想，她发现自己其实是词穷的。
“我们真的不能带你们回去吗？”她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在巴里艾伦尝试着说自己可以试试看带三个人跑进时空隧道之后。
真的不行。
艾米和罗伊却意外地表现到堪称严肃。
“我们已经是这个时代的时间定点了，随意挪动的话，天知道这个宇宙又要出什么岔子。”
手里拎了个扳手表示自己可是猛起来能单挑一只赛博人或者戴立克的艾米莉亚·庞德提高了语调：“总得让博士那个拯救宇宙的日程表能多一次空闲，亲爱的，我可比你有经验得多。”
“劳驾，安心回家吧。”
“索菲亚，你该和巴里一起跑起来，然后去属于你们的未来。”
发生在曼哈顿一角的甚至不足一天的故事已经快要迈入尾声，身为旁观者的巴里艾伦也开始后知后觉被这气氛给搞得有些难过，但他身为计划的提起者兼执行人，巴里也还是又和他们确认了一遍以防出现差错。
罗伊深呼吸了几口气，在他还是个必须得远离无线电和火源的塑料人时的罗马百夫长的残留记忆还在脑海里使劲蹦跶，他是个温和又平常的老好人，却也还是会因为这个‘计划’而开始跃跃欲试。
和博士并肩的日子久远到就仿佛上辈子发生过的，这虽然没有那个时间领主的主动参与，但其实也不遑多让。
他和艾米需要做到的部分不多，那就是配合着眨眼，在巴里带着索菲亚跑出去的时候，他们需要牢牢地盯着屋子周围的天使，为了确保这些天使能够全部都被吸引走。
说起来简陋的计划其实可行性足够的大，只需要能够做到默契的配合。
巴里在索菲亚身前比划了几下，最后他发现还是面对面的姿势会更合适一些——他干脆地让索菲亚像是树袋熊那样挂在自己身上，而索菲亚需要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面。
“你确定你堪比光速的速度能穿越时间吗？”索菲亚紧张地又确定了一次。
没有意外女孩的不安，毕竟巴里艾伦基本上已经能够感觉到了这个小姑娘彻底鼓动起来的过快的心跳。
“有些困难，所以我需要去帝国大厦上面做个自由落体让重力帮我加速。”巴里安抚着她，“我不会拿你们的安全来开玩笑，相信我的速度吧，索菲亚。”
好吧。
好吧。
索菲亚闭眼缓了一会儿，在失去视线聚焦的这短暂两秒，她回忆了一些事情——是在这次穿越之前，她想起来了一袋被自己落在地上的苹果。
“那个种类很甜又好贵的啊。”她嘀咕着，“巴里，能不能带我回到正好的时间，苹果洗洗还能吃的。”
“当然，索菲亚。”
而在女孩的话音落下之后，她有感觉到了那种风刮过发梢的力道——他们打开了房门，而她扭头便看见了已经落在了楼梯上的两尊哭泣天使。
呼吸不可控制地一窒，索菲亚压抑下了自己想要尖叫的心。
而她听见了屋内的声音，是罗伊和艾米的脚步声，他们也来到了门口，并就那么大喇喇地把自己暴露在天使的面前——他们看着天使，紧绷着表情。
索菲亚自以为在悄悄做着深呼吸，巴里把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
没事的。他表达着这个意思。
于是，艾米和罗伊看见了‘闪电’，闪电侠跑起来的那道闪电格外炫目，只是半秒不到而已，他们刚能够反应过来的时候，巴里已经站到了楼下出去的门口——在有艾米他们的注视，天使对真大光明直接下楼的巴里并没有办法。
现在的巴里可还没真的跑起来。他打开了门，而索菲亚也做好了准备工作。
“现在，艾米，闭眼！”巴里艾伦提高声音喊道。
他缓慢向后退着，直到雨幕边缘，闪电侠看见了黑夜中那影影绰绰的还有最起码三尊天使雕像在外面等着。
他也没有眨眼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雨幕，索菲亚趴在他肩膀上目不转睛不敢眨眼：“慢慢后退，艾米，保持闭眼然后退回房间里面，先别关门。”
她看着那门缝之间的紧紧握在门把手上的艾米的纤白手指。
索菲亚伸手徒劳拍了一下巴里的背——这个青年看着瘦，但是其实很高，她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短：“准备了巴里。”
她这么说着。
然后……
第一次，眨眼。
略显干涩的眼球在经历一秒不到的眨眼之后，重新恢复的视野里，她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的天使已经全都转身开始在面对着他们这边的方向。
而巴里往前迈了一步，索菲亚感觉到了自己后背和肩膀有了雨水拍打的力道：“第二次眨眼。”
她小声说着，上下眼皮轻轻一搭。
在楼梯上的天使已经来到楼下——闪电侠用虽然以他的标准来说是蜗牛爬但的确已经够快的速度退到了院子里面，他估摸着距离，眼睛也不敢眨地盯着雨幕里的天使雕像，他还需要确保现在索菲亚的视线里也依旧还有着屋内的那两只天使。
“第三次眨眼。”
松了一口气，索菲亚又一次眨眼，这次她看见天使也跟着出现在了院落边缘。
女孩提高声音：“艾米，现在关门，到窗户边！”
巴里跟着出声，他需要楼上占据高点的人能够帮忙确定这里没有更多的漏网之鱼：“三点钟方向一只，七点钟方向两只，以及楼下两只。”
眼角余光里，索菲亚看见了二楼窗帘被拉开后的那个长发身影，紧接着，她听见了艾米的回应，她说他们没有漏看。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
在真正地准备离开之前，索菲亚提高了声音：“再见！！艾米莉亚·庞德，罗伊·庞德！！！！”
“都说了，婚后改名不是这么改的！”很显然，可怜的罗伊的抗议不在任性女孩们的考虑之内。
然后，第四次眨眼。于此同时，雨幕间闪电流过，他们转眼出现在了最远的可以看见天使们的边际。
第五次眨眼。
索菲亚看见了向这边方向前进了一大截的天使们，她又拍了一下巴里艾伦的肩膀，闪电侠默契地又往前跑了一小段——然后是第六次眨眼。
在哭泣天使这漫长的种族历史里，哪怕是那个流窜在宇宙里的最后一名时间领主也没有像是遛狗似的路过他们。
比起哭泣天使的真正极度危险的一二三木头人，闪电侠和索菲亚玩的便是另外一种杀伤力不那么大的。
二十世纪中的时期，纽约已经是一座足够大的城市，帝国大厦的落成更是让周围显得像是永恒的不夜城。
他很开心这里不是哥谭又或者布鲁德海文那种一到晚上就没有等也很少有人的城市，不然那才是真正危险的，巴里也很开心原来他们的世界没有这种生物——果然，从种族开始，两个宇宙就有着本质差异。
这里可是曼哈顿，他们可是在纽约。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在永恒不夜的城间，石雕得在无数的不会间断的注视之下存在多久呢？
他们会缺少时间作为能量，然后破损灰败，但他们不会死去，但是天使们也没办法移动。
接下来还有什么问题？
哪怕下雨的夜色间也有着行色匆匆的人们，他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个路口多了几尊动作不一的天使雕像，或许他们看见了，他们也不在意，那只是座雕像，是这座城市最不缺的东西之一。
“第二十一次眨眼。”索菲亚舔了下嘴唇，她尝到了雨水的冰凉的味道。
他们把天使引来在了人群之中，他们把危险带来在人群之间，巴里感到抱歉，但对于没办法被毁灭的种族来说，但是他们都知道这已经是一种最优解。
她在眨眼之间感受到了腾空感，她眼看着楼下那些天使雕像，天使都逐渐变得渺小——晕晕乎乎的，索菲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巴里带着在楼的外墙上向上奔跑。
至高点近在眼前，而那一瞬间，失重感猛地袭来。
真正后知后觉的这一刻，索菲亚喉咙口一阵难言的涌动感挤在喉咙里，先前那一阵一阵的飚速已经让索菲亚的神经紧绷到了一个临界点，这突然坠落的失重感更是让她瞪大了眼睛感觉到难言的胃部翻涌。
巴里也开始试着加速——他看见了自己的速度导致空气间摩擦带起的空间扭曲，终于，熟悉的时空的通道出现在了眼前。
“巴里，我说过我晕人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被灌了一口过于凉心的雨水之后，索菲亚几近崩溃的声音响在巴里的耳边，只是因为他跑得太快了的缘故，这一句控诉都被拆封成了片段式的滑稽音节灌在巴里的耳朵里面。
闪电侠带着女孩闯出了熟悉的时间段——或许是因为这个时空本身就有着可以穿越时间的科技，关于时间的法则要比他自己的宇宙要弱上许多，巴里跑进熟悉的小区，他也在地上看见了还好好装在兜里的苹果落在小区的路边。
在对于索菲亚来说是一句尖叫刚说完还没有完全落下尾音的时刻，她突然被抛在了熟悉的柔软的沙发里面，而肩上也多了一条她的粉色小毛毯。
潮湿的头发也被毛巾给轻柔裹住，已经不需要在女孩面前遮掩速度的闪电侠用一秒不到的时间处理好了女孩需要的一切，还包括一杯热水。
毛毯加上热水，他可是在警局工作的鉴证专家，安慰人这套道具他也还算熟。
自己的肩膀上都还带着雨水的残留，巴里艾伦蹲在沙发边上摸了摸还在愣神的女孩的脸侧：“好吧，我想你认错，索菲亚。”
“我可以早上送你去上班，你明天可以多睡四十分钟，原谅我吧。”
青年露出轻缓的笑。
在熟悉的自己的家里，神经终于舍得放松的小姑娘别别扭扭哼唧了一声，但是下一秒，眼泪却顺着脸直接落下来了。
“我讨厌天使！”哭都哭得不够尽兴，索菲亚不带任何真是杀伤力的说了一句，她看着终于电量耗尽并自动关机的手机，又想到自己这次没能带艾米她们回来，她更是气得带出了一长串国骂。
“……”
保持着微笑，巴里艾伦眨了眨眼睛
——哦，手机没电了。
他想，虽然翻译矩阵没有在运行，但是意外地能从语气知道索菲亚在说什么。
这位好青年好笑地替女孩把毛毯拢紧。
至少现在还挺有活力的，这样就很好。
-
终于恢复了电力，艾米和罗伊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雨幕却松了一口气。
“他们应该回去了，是吧。”罗伊干巴巴问了一句。
艾米点点头：“毕竟索菲亚也是博士的伙伴之一，更何况还有闪电侠在，他们回家了。”
这么想着也就觉得放心了，这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回家？索菲亚？”突兀出现的女声惊得这对夫妻不约而同发出了一声惊叫。
“瑞雯！？”更快反应过来的艾米也更先一步发出惊喜的欢呼，她看着眼前有着蓬蓬金色卷发的女人，“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瑞雯笑了笑，“母亲，父亲。”
“我听见你们在说索菲亚，那个博士带着旅行过的孩子。”她问道，“她来过，应该是和……闪电侠？”
是的。
艾米点点头，突然，她恍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我就说这个纸质还挺熟的！”
罗伊看了眼瑞雯又看了眼艾米，他也恍然大悟，转身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本有些旧了的记事本，那是他们置办家具时寄东西用的顺手塞进了里面。
“这是你的字迹吧，瑞雯。”艾米眨眨眼睛，“时间的小把戏。”
瑞雯·宋从善如流接过了纸笔，她写下了一封崭新的会在百十年后被索菲亚收下的一封信件：“我后来也没有再见过索菲亚，不过博士因为她喜欢看我的小说，还找我要了一本小说的签名版。”
这位女士在便签上习惯性地留了个吻痕。
她想，自己这趟看望父母的时间不巧，原本她要是再来得早一些的话，或许能够看见那个女孩。
只是很可惜的，她没能见到，那本签名小说现在也留在博士的手里没能送出去——当然，别往坏处想！她和博士刚收到了索菲亚的宴会邀请！只不过要去到的地点有些苛刻，远在另一个宇宙而已。
看着父母年轻的面庞，瑞雯弯起笑容：“我想，索菲亚肯定没告诉你们，她其实还和蝙蝠侠见过面，家里还有两枚蝙蝠镖在。”
“……what！”是个隐形超级英雄迷的罗伊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得被闪电侠和一个小女孩给轮着打击到——但那可是蝙蝠侠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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