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讯

天色渐晚，傍晚的风带来了些许凉意，帮助上班族和学生缓解了一天的劳累。

        江柘在此期间还和他一起的同学出去玩了一会，回到家后就拿起了手机，根据蒋扉给的手机号再三确认后，申请添加蒋扉的好友。他以为蒋扉不在线，刚准备放下手机去找点吃的，没想到手机突然一震。江柘便又坐下打开微信看了一下，一看就发现蒋扉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此时某人极不要脸的发了一句：秒通过啊，是不是暗恋哥？

        手机另一边的蒋扉挑着一边眉，简直要被气笑了，动手回复了一句：不是，你咋那么普信？

        他还想回复一句：有病吃药谢谢，但想了想又全部删除，改成了：我就刚好在线而已。

        江柘不服气了，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打着字：你就让我耍下帅怎么啦！江柘刚发出去还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后来又读了一遍，隐隐感觉到好像有点委屈的语气在里面，想要撤回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蒋扉读着他回的消息，一开始还在努力憋笑，后来实在忍不住了，笑趴在了床上，断断续续地打出一句话：行行行，你耍吧，容我笑会儿。此时的蒋扉已经笑到肚子疼了，倒不是他笑点低，只是他一脑补江柘用委屈的脸说出这番话，实在不敢想象。没等他笑一会，江柘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看上去一副急于解释的样子。蒋扉努力憋住笑意，按下了通话键。“喂？”还没等蒋扉说出后文，江柘便抢着说：“不是啊，你听我解释，事情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蒋扉清了清嗓，故意火上浇油：“是吗，那是怎么样？”尾音明显带着笑意，让江柘更急了。经过一番漫长的解释后，蒋扉才连连说：“行了，别说了，我信，我信还不行嘛。”江柘这才停止他的喋喋不休。

        两人所处的环境明显特别安静，不说话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声音，偶尔会有鸟鸣声、树枝摇晃碰撞的声音。

        “你……家里没人？”蒋扉过了一会忍不住率先开口问道。

        “嗯，你也是？”江柘也挺奇怪，他知道蒋扉母亲事业挺成功，家里的人再怎么沉默寡言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点声音都没有。“总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我也觉得。”蒋扉沉默了一会，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能说：“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行。”江柘也不知道怎么说，抬手按下了挂断。他们从对方的脸上都看出了一副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的样子。

        挂断电话后，江柘和蒋扉开始理书包。蒋扉不知道的是，江柘在理东西的同时，喃喃自语道：“蒋扉也没有像传说中的那么冷嘛，挺可爱的。”不知不觉中嘴角勾起了一道弧线，想着这人如果是他弟弟就好了，宠他都来不及。

        返校当天是没有作业的，他们理好书包就无所事事了起来。但空气中那股压抑的气氛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鸟停止了鸣叫，天空中的白云似乎也停止了走动，时间宛如就此定格了似的。

        蒋扉在床上躺了半天，实在透不过气来，便打开大门准备出去走走。刚推开门，就发现母亲一脸凝重地站在门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头发也有些许凌乱，张了张嘴但好像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就这么发着呆。

        “妈，妈？”苏葵这一表现可把蒋扉吓坏了，在蒋扉至今的印象中，苏葵一直都是一个成功人士，不可能像这样失魂落魄，他担忧地边喊着苏葵，边把她拽进屋子里。

        苏葵等到自己的情绪稍微平复一点后，才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小扉，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跟你说了。我一直跟你说你爸爸是一名警察是吗？”“是，怎么了？”蒋扉有点疑惑，但也给出了回应。苏葵看了看他，接着说道：“他是一名缉毒警察。这几天在执行一个大型追捕任务，你父亲换了一身便服前去给部队探路，不料正好撞见那帮团伙在杀他的同事现场，本来没他什么事的，结果……”苏葵有点说不下去，喘了一口气后又咬牙切齿地说：“那帮团伙特别可恶，为了毁尸灭迹，把所有路过的人都打死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监控里得来的。”

        蒋扉听完苏葵的陈述后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他最不想听到关于父亲的消息。他抿着嘴，身体颤抖着，仰头望着天花板，强忍泪水。尽管努力憋着了，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顺着脸颊滑下来。

        而在江柘家里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说什么！我妈她……”江柘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妈妈为了抢救别人一连做了好几台手术，自己顾不上休息，最后体力不支，休克过去，偏偏还没人发现她，最后猝死了。

        江连雨安抚着江柘的情绪，凝重的说：“你得接受这个事实，你要坚强。”

        “我说了我不接受！”江柘红着眼向他父亲吼道，这是他第一次发那么大火，情绪也彻底爆发，但马上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低着头默默地说：“对不起，我……没控制住情绪，以后不会这样了。”

        江连雨叹了口气，说：“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正常反应，我想没人听到自己家里传来这样的噩耗能冷静下来，你不必认错。”

        “我先回房间里了，冷静一下，冷静好了再找你。”江柘一时无法接受，得到他父亲的默许后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江柘的脾气就是这样，语言过激就会主动道歉，这使他拥有了许多真心朋友，从不会感到孤单，也不会有一种有话却没人倾诉的感受。但这次他是真的茫然了，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别人讲述这件事。

        这是个不平静的夜晚，两家人都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心里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半夜，雨滴滴答答的下着，宛如是老天爷为这两位英雄惋惜的眼泪，把气氛推下了一个低谷，把人推下了见不得一丝光明的深渊里。心里不舒服但却又说不出，即使哭到眼泪干透却也抵不住心脏的阵阵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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