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六）
对于三太子来说今年的运气真是好极了。
不仅是和那个名叫“幻影旅团”的小团体的合作让他的很多动作都顺利了不少，长老团的内乱也给他的黑帮吞并计划大开方便之门。
资源、财富、人脉、下属……
前进，扩张。
“老板。”最初被杀的区长的房子已经被抛弃，敖广自己另找了一处两层小楼，内街，环境还不错，重重守卫之下也没什么不长眼的来找事儿。
除了那些真的胆大包天的，想要潜入的极端分子。
比如说现在。
叫他老板的是白衣白帽金丝眼镜的研究人员，手里的试管装着黑红色的粘稠液体，面无表情道：“实验体33号失败了。”
“嗯？”敖广埋在高高的文件里，闻言头都没抬一下，“失败就失败了吧……怎么还要专门来汇报？”
“没有爆炸。”研究人员冷冷道。
敖广手下的，只要是正常人，大都是这个德行。
不为什么，老大喜欢。
敖广：一年没见大哥了有点想他无口无心无表情的样子。
“没有爆炸？”敖广来了兴致，抬了抬眼，“失败了却没有爆炸……变成了什么？”
“……”研究人员想了想，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最终道：“未知生物……”
“没有理智，只有嗜血的本能，五感增强，但是痛觉消失……”
“身上长出骨刺，肌肉膨胀，皮质硬度增强，毛发增生……”
101心里咯噔一下。敖广心里“哦豁”一声。
终于出现了。
“去看看吧。”敖广放下笔，似笑非笑，“你手里的是什么？”
他一边绕过办公桌一边问，研究员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恭敬回答：“是33号的血液样本，刚抽出来还是红色，现在……”看了一眼在说话的短短时间里彻底黑化的样本，“是黑色。所有细胞都坏死了，但33号还活着。”
敖广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这是肯定的。”
敖广的办公室位于二楼的走廊尽头，出门就是长长走廊，小鹿皮靴子踩在地上声音哒哒哒，研究员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马上又把目光垂下，盯着身前敖广的脚跟，仿佛要把那双缠着层层银链子的靴子看出花来。
这位是揍敌客家出身，暗杀技怎么样他们都不知道，但明明走起来可以悄无声息的，却喜欢让脚步声和着银链子叮叮当当的声响响个不停。
……这可以说是孩子心性吗，还是一种恶趣味……？
一楼没有几个人，只有保洁人员在卖力的清扫上次人入侵遗留下的血迹，目光呆滞的高壮大汉一左一右的站在小楼门外守卫，敖广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转脚就往楼梯后的小杂物间走。
机关开启之后，电梯直通地下三层。
喧闹却有序的人声中混着机械和电子的滴答声，说是沸反盈天都不夸张。
“老板。”沿路站岗的西装男们负手躬身行礼，敖广一言不发，直到他走过好远，守卫们才直起腰板。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来来去去，时不时还有助手推着小车狂奔经过……
“……好热闹哦，让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多余。”敖广在心里哭唧唧。
101很温柔：“你本来就很多余啊亲爱的。”
敖广：“……”了不得了。
自从一年前和幻影旅团确定合作，101就消失了一个月，据说是闭关升级去了。
升级回来，就成了这种刀枪不入厚脸皮，怼都怼不动的样子。
101：我只是变强了。
科科，就允许你进化，不让我升级？
插科打诨间来到最尽头也是最大的一间实验室，敖广无视浓重的血腥气，折扇在门上敲了几下，曼声道：“进度如何？”
“有点不顺利……33号好像在挣扎，人类意识和身体本能冲突，时刻会有爆炸的危险。”门边端着咖啡的女人扫了扫额前刘海，火红色的长发差一点扫到敖广脸上。
敖广：……这mmp的身高哟……
101：哈哈哈。
“所以说还是会爆炸么？”敖广接过底下人端来的牛奶，目光在果汁和女人身上扫了一圈，有些不高兴：“我说了以后只喝果汁……”
“可是老板你说了呀，在这实验室里，我菲莉亚说了算。”女人笑眯眯低头，“在这里，老板也要乖乖的哦。”
“……”周围的其他人头一低，不敢去看敖广此时的表情。
他们这位老板，别的不说，控制欲是爆表的强，菲莉亚这么说，往小了说是在开玩笑，往大了说……完全可以套上挑衅的帽子了。
敖广撇了撇嘴：“牛奶只能让人类长高。我需要的只是能量矿石。”
101：好中二。
菲莉亚还想说什么，就听里面传来长长的咆哮，猎人大陆上已知的魔兽里根本就没有的……长啸声。
敖广侧耳听了听：“半成品。”
“您的血液啊，还真是……”菲莉亚摇了摇头，笑容却灿烂明丽，“所以我才会追随您呀。”
“对于我们这些科学家来说，您可是至高无上的尊宝呢……”
只是几分之一滴的血液，竟然能控制住人，谁能想到？
只是几分之一滴的血液，竟然能让人爆体或者兽化或者成为他的最忠心的傀儡，谁能想到？
他们为此聚集，却从未探究出这个秘密。
这个……可以说触及了神之领域的秘密。
敖广：只是龙族纯血对混血和半混血的天生的等级压制而已。
101：……你们对龙的力量一无所知。
敖广默默地看着女人狂热的眼神，沉默半晌后才轻声道：“这些我不关心。”
兽瞳竖立纤细修长，映着刀剑般的清光：“我只知道你们不会背叛我就好了。”
“如果你们背叛了……”三太子想了想，笑道：“就把你们关到地下四层，然后再杀了你们全家好了。”
菲莉亚心里冒出丝丝寒气，面上却渐渐严肃起来：“是。”
单膝及地，郑重起誓：“吾等永不背叛。”
乌压压的人群跪拜起誓：“吾等永不背叛。”
三太子拍了拍手：“都起来吧……实验要紧。”
亲手扶起红发的女子，轻声道：“十老头那边好像察觉到流星街势力被蚕食，正在扩张壮大阴兽部队……要对抗他们，只有33号这种杀戮机器，就拜托你了。”
“嗨咿，吾等定不辱使命！”菲莉亚大声道。
“如果材料有缺，就来找我好了。你们的权限一直都是仅次于我之下的。”敖广说着靠近中央重重防护起来的样本区，半龙半人的怪物咆哮厮杀，几个和他一起被抓进来的人已经被撕碎。
敖广看了一会，才道：“只有这一个兽化的么？”
“是的。”在旁记录数据的人员道。
敖广：“昨晚的入侵者在哪？”
“还在四层。”菲莉亚跟上来。
地下四层是淘汰场，入侵者能杀进小楼的实力都还行，正好放进地下四层进行厮杀，幸存者注入龙血混剂，熬过去就成为附属的傀儡，熬不过去就原地爆炸，偶然会有异化如33号，将成为他威慑对抗阴兽部队的刀剑矛盾。
看起来有些残忍，但入侵这里的都将成为死人，对三太子来说还不如废物利用。
死的人也变少了呀，比起来全都处死，幸存者都还挺多挺忠心的。待遇也不错。
“……找找33号异化的原因，尽力强化他的智商。”敖广道，“我要的是能克制阴兽部队的刀，不是只会叫喊吃肉的傻子。”
菲莉亚：“……哦。”
本来还觉得33号挺可怕的，现在老板这么一说……
感觉有点微妙。
看完实验室的进度，三太子的放风时间就算结束了，又要回到批改文件的牢狱之中……
敖广：说好的杀手这个职业钱多速来不用多花心思呢，感觉又回到了东海水晶宫，文件比家具还多……
101：自己选的黑帮争霸路线，哭着也要走完。
敖广：mmp。
就说系统进化了。
但是今天事情格外多。
三太子刚刚在桌子后坐下，又有下属送来请柬：“贺鸠先生送来的，请您过目。”
敖广接过来看了一眼就丢：“糊弄谁呢，就说没空不去。”
个区长开宴罢了，还想请他过去？
十老头的面子他都敢下，一个区长而已。
“可是贺鸠先生暗中说了，这次的宴会上会提及十三个区权利的重新分配……”下属有些为难，“他也想请您单独聊一下……”
“那个死萝莉控有什么好聊的。”贺鸠是老熟人了，当初三太子前脚送走了幻影旅团，后脚贺鸠就派来人，嘴上说着三太子抢了他的合作伙伴，送来的书信里确是与他合作的意思。
算是较早的合作伙伴了。有点交情。
“权利划分？”他抬了抬头，长发滑下，背后落地窗窗帘大开，青色的小褂子映着天光，让人不敢抬眼，“他们也配？”
下属也确实不敢抬眼。
只听三太子说：“正好地下四层缺实验体了……”
想了想发下号令：“要是他们识相不来招惹，就先看着，要是敢来冒犯，就送到菲莉亚那边。”
“是。”
“给贺鸠先生回信，就说随机应变。”
“是。”
“下去吧。”
“是。”
打发走一波下属，敖广向后倚在椅背上，跟101叹气：“我已经是一条废龙了……”
“为什么这么急？”101道，“奇犽今年才一岁一个月多一点……”
“一年还没吃下流星街，”敖广说，“你要我怎么放松？”
揍敌客家的势力遍布全大陆，在流星街的虽然被暗中看好戏的米莎共享了一部分给三太子，两者相比却也是……
毫无可比性。
他还是……太弱小了。
办公室的门关着，敖广忽然有些疲累，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
像叹息又像勉力。
好累啊。
可是欲/望驱动前行，哪怕是揍敌客这样的庞然大物，也不能动他大哥分毫。
保护，监管，羽翼未丰时所有都是空话，漂亮话谁都会讲，他要做的就是变强变强变强，然后悄悄地站在伊尔迷身后，做他无形的可以依靠的肩膀。
给大哥做靠山，想想就让三太子激动地不行，马上又有了动力扑入琐碎的文件中。
他在这边争权夺利调戏十老头在流星街玩的风生水起，揍敌客那边几乎要炸了。
席巴：好好地小儿子怎么就找不见了啊（轻声）啊啊啊啊啊啊啊（二声）？！
伊尔迷：……找不到伊尔途，你们都去死吧。
要你们何用。
下属们：哭唧唧，根本就找不到好么，二少爷在流星街一点踪迹都不露，出流星街的飞艇也都查过没带二少爷的……
暗中看好戏的米莎：深藏功与名。
她掌管着流星街这边的揍敌客家网络，想对本家掩藏乖孙的踪迹只是小事一桩。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并不是对孩子毫无理智的溺爱，米莎奶奶根本就不觉得二孙子在流星街的试炼能有什么用，念也开了暗杀技也满了，走走争权夺利路线还挺好？
揍敌客家还没出过政治系心机boy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要帮助小孩子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啊！
101：……好可怕的兴趣爱好。
可是说很是唯恐天下不乱了。
不过，对于离家出走都要打打杀杀动刀子见血的黑暗家族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对吧？
自白书：
敖广：据说下一章可以见到一位特殊嘉宾。
101：虽然出场变少了，但好歹不是一副跟不上宿主思维的智障形象了。
开心，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我二次进化了，我变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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