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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肉末渣子都不剩了


女帝是被一阵肉香叫醒的。

        女帝观魏舒血丝还未完全消匿的脸色还略显苍白,只是看得出来精神还不错,此时正专注地坐在火堆旁烤着什么野味,旁边还放着那把昨日落在悬崖乱石边上的黑色长剑。

        魏舒昨日受了那么重的伤只休息一夜便可以行动自如了,还一大早的打来了野物并找回了剑,这种强大的恢复力不由得让女帝咋舌。

        洞内肉香四溢,女帝一天两夜未曾进食,此时正饥肠辘辘,便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火上烤着的野味,待看清野味大小形状时,女帝不由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万分悲痛的将目光从那可伶的小团上艰难地移开了。

        只见魏舒正烤着的是一团比之婴儿拳头还要瘦小的肉块,也不知道哪只早起觅食的还在长身体的傻鸟撞上了同样早起觅食的魏舒,于是还未来得及发育完全就倒霉催地成了魏舒的手中食。

        女帝再一次用悲悯的眼神看了看那肉团,又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一边可伶这只小鸟儿时运不济,一边在心中嘀咕“魏舒真不应该打来一只这么弱小的鸟儿,实在是……”女帝摸了摸鼓打得震天响的肚皮,咽了一口嘴里泛滥成灾的津液“实在是应该多打几只,一只根本不够吃呀”

        ……

        在女帝多次幽叹后,那只小可伶终于被烤油滋滋、金闪闪,散发着喷喷香的蛋白质特有的香味。魏舒正想把烤好的肉递给女帝,冷不丁对上女帝那两只闪着绿光痴缠的眼睛,惊得刚烤好的喷喷香的烤肉都差点都掉到地上,那眼中的的垂涎贪婪,要不是昨夜刚虐了心,肯定又该让魏舒想入非非了。

        见女帝如此馋样,魏舒脑门无来由的垂下三条黑线,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心疼,气的是自己在女帝心中的地位竟然还不如一只野味,想到昨夜女帝断然的拒绝,某男心中又好是郁结。

        于是某男淡漠的将烤肉递给了女帝“拿着!”

        饿极了的女帝瞬间化身为狼,接过肉就迫不及待的咬下一块大嚼了起来,不料肉太烫,硬是在狼嘴中倒腾了几个跟头才勉强咽下狼肚,某狼给烫急忙把舌头耷拉出来呼呼地降温,那样子却又像极了一只还未足月的小奶猫。

        魏舒见此,嘴角往后扯了扯,随手从地上拿起一个青果吃了起来。

        女帝实在是饿狠了,且作为皇室贵胄她从无与人分食的习惯,因此关于鸟儿只有一只,魏舒都给她吃了,那魏舒吃什么的问题,对不起,她没来得意识到还这个问题存在。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本来就没有什么肉的鸟儿现在连骨头渣都没有了。

        一股无以言明的独食后的羞愧感在女帝心中升腾而起,女帝瞥了瞥正在吃青果的魏舒,低着头不自在的向他边上挪了挪,“魏将军吃的是何物?”

        魏舒抬头看了看女帝,并不言语,只是反手从地上拿起了颗青果一脸正经地给女帝递了过去。

        女帝本就为独食鸟儿而愧疚难当,现在还要分食魏舒的水果,这如何使得。只是拒绝的言辞还未出口却在看到那颗饱满多汁的青果时又吞了回去。心想,果子吃多了对伤重的人无益,这么水灵灵的果子扔了怪可惜的,罢了,我就勉为其难地替魏舒解决了吧。

        一口咬去,苦,苦到心肝脾肺仿佛都要造反了,女帝一脸扭曲的将嘴中青果尽数吐了出来,发现嘴巴还是很苦,顿时五官都快要皱到了一处。

        在看女帝不到的角度,魏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此为何果,为何如此之苦”女帝觉得自己嘴里已苦得失去了知觉。

        “此果是一种名为甘谏的树上结出的果实,此树常年生长于阴湿的山麓或山谷中,虽名唤甘谏,其果却甚苦”魏舒说后完面无表情地将剩下的半颗青果丢入嘴中。

        女帝见魏舒吃得一脸淡定,不由得舌头都在替他发麻“如此难吃,将军为何还要食之?”

        女帝问完,看到魏舒一脸戏谑的看了自己一眼,顿时暗骂自己多嘴。

        果然,只听魏舒哀哀戚戚的说道:“魏舒亦不想食这甘谏,奈何不难吃的都让帝凰吃了,魏舒伤重又无法猎到其他野物,为了果腹,只能吃这能找得到又吃不死的苦果”魏舒貌似很幽怨的看了一眼女帝后又道:“话说魏舒之前以为帝凰为人宽仁慈善,就算不分点肉给魏舒,好歹也会留下点肉末渣子与我,不曾想连根像样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说完又状似很悲戚的叹了一口气。

        什么叫食肉者鄙?什么叫自食其果?什么叫言多必失?这就是了,女帝此刻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心道:古人说得不错,口腹之欲是无穷尽的,臊得无穷尽……

        女帝暗暗发誓她以后再也不会当着魏舒的面吃肉了,就算吃也不吃鸟肉,话说公子纪曾言要和魏舒同去捕鹿,也不知道能不能去成,想到那香浓肥美的鹿肉,女帝思绪在远行

        ……

        最后他们发现这山谷是完全封闭的,根本没有通往外界的路,也不可能开出通往外界的路。唯一处于女帝前日落水的那个湖中,那湖的正南方有一股强大的暗流,不知那股暗流最终通向何处,只是观湖面如此干净,可知这股暗流很大且肯定和外界的地上河相连。女帝还注意到她昨日所搭乘的树枝已经在湖面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根树枝能承载她和魏舒两人的重量,形状自是不小的,暗流能被树枝卷走,那也定带走她和魏舒,只是不知这暗流有多长,毕竟人是不能在水中呆的太久。

        女帝坐在石头上看着魏舒砍竹子、收集藤蔓、捆绑扎筏,忧伤的叹了口气。她本来是要帮忙的,只是被魏舒一脸嫌弃的拒绝了,想她平时也算天资聪慧心灵手敏,怎被这魏舒鄙弃至此,不由得感慨“普天之下差等生竟是找不到条活路了吗?”

        正在轧制竹排的魏舒听到这话突然一愣,随后是一脸茫然,他根本不懂女帝在说什么,他只是见这女人双手伤痕遍布,心中疼惜,不忍她再劳作而已。若是魏舒知道女帝真实的想法,这只孤傲的孔雀必定会给她气死不可。

        女帝见魏舒不答,颇为不满撇了撇嘴。

        女滴注意到魏舒在制筏过程中的左手基本不怎么出力,又联想到之前重重怪异的现象,于是又忍不住好奇的问:“本凰与魏将军相处了两日,察觉魏将军贵体状似有恙,发作之时红丝密覆,凰自认无知,但混迹十八载却也听遍了各国奇闻秘事,东辰大陆上的各种奇书异籍更是如数家珍,却不曾见听闻过如此症状,起初猜测是毒发所致,但细细看来似乎又不是或者说不止是,冒昧问一句,魏将军是否曾被人种过蛊?”

        魏舒不知女帝会突然问及此事,编筏的手顿了顿,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垂了垂眼睑,低低的“嗯”了一声。

        虽然猜到是蛊毒,却还是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存在如此阴毒的东西,控制全身的血脉,游走于每一寸肌肤,一旦发作,定要承受全身血肉剥离般的痛楚。女帝看着魏舒,十几个时辰过去了,脸上的红丝还是若隐若现。女帝张了张口,许久道“是何蛊?”

        “千丝绕红鸳!”语气波浪不惊,仿佛说的是别人,

        这是什么鬼名字“可有解法?”

        “暂未发现”语气依旧波浪不惊。

        “何人所种?”语气担忧急切。

        “极北之地一个祭司”有问有答,对答如流。

        “他为何如此歹毒,这是有多大的仇啊……”语气愤愤不平

        这次女帝并没有立刻听到回答,而是过了很久才听到对方哑声道“我灭了他一个国家”

        ……

        竹排做好了,放入水中试了试觉得无太大问题,呵呵,本也就不会有太大问题,毕竟随便抓的一根树枝都把二人浮过来,何况是优等生精心制作的竹排,相对于昨日那个树枝这想必就是皇帝出行专用的豪华版了。

        魏舒取了一根长篙来撑竹筏,起初潭水还不是很深,只是越靠近湖的正南方,水就越深,水流越急,距离暗流估计还有两长篙远的时候,竹筏就开始轻轻的颤动了起来,越往前,竹筏颤动的越剧烈,终于在魏舒最后用力一撑之后,竹筏便彻底的进入了暗流边缘地带。此时脚下竹筏开始剧烈漂浮,不可控的左右摇摆。

        魏舒将一端绑着竹筏的藤蔓向崖边一块凸起巨石甩去,一眨眼,藤蔓便紧紧的套住了那块巨石,竹筏不能随他们进入暗流,否则很有可能混乱中撞伤他们。

        “你真的会游泳吗?”即使刚才下水前,女帝已经知道魏舒是会游泳的,昨日溺水只不过是因蛊毒发作而已。但即很快就要入暗流了,女帝还是不放心的再次向魏舒确认道。

        魏舒翘着嘴角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蠢吗?”表面上这话时讽刺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丝毫讽刺之意。

        此时的魏舒依旧是一身黑衣,长身而立,静逸闲云下的他低垂着眼睑,丹凤眸中笑意点点,似痴似狂。俊逸的脸庞坚毅而高洁,像极了冰天雪地中傲立于枝头腊月白梅。忽然一阵微风拂过,带着湖水的湿气,却鼓动了他的衣袖,飞扬了他的墨发。

        女帝突然觉得这样的魏舒有点虚缈,心里突然有一股奇怪的感觉,让她焦躁又不安。想说些什么,却感到魏舒正在的往她的手上套着什么东西,想低下头去看却不妨猛地落入一个怀抱,冷冽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时忘了挣扎,待反应过来时对方已是松开,耳边传来某人阴谋得逞的低笑。

        “准备好了吗?”女帝正想反击,耳边又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这时才想起自己还在湖面上,脚下的竹排被冲击得吱呀作响,女帝暗道女色误国,男色误命。

        她紧张深唤了几口气后道“准备好了”。

        魏舒看了女帝一眼,随后展颜浅笑,用右手揽住女帝的腰,脚在竹排上轻轻一点便向暗流中心飞去。

        女帝在入水前快速的又吸了满满的一口气,之后便是一片模糊的黑暗,暗流汹涌异常,几个方向的激流狠狠地冲击着女帝的身体,仿佛黑暗中无数双想要把她撕裂的手,剧痛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就想无数个刀片在她上面切割般,前所未有的痛楚充斥着她的大脑,让她恨不得不曾活过。只是她知道身上的痛楚相对于另一个人的已是微不足道了,那个人正紧紧的将她裹在怀中,用自己的肉体替她挡住了最猛烈的撞击。

        暗流很长,前方依旧黑暗汹涌见不到一丝光芒,女帝储存的氧气已经彻底耗尽,缺氧的她脑中一片空白,慌乱中手脚开始本能地挣扎,此时她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只是她却感觉不到恐惧,甚至她还希望死亡能够来得快些。

        在女帝差不多忘记忘记挣扎,忘记自己是谁时,一柔软的物体覆上她的唇,渡入口中的正是她身体叫嚣着需要的氧气,氧气渡完后那柔软的物体还是久久不肯离去,似乎是无奈的沉痛,又似乎是不舍的留恋。

        一丝光线射入这沉寂的黑暗中,只是暗流还在席卷着他们向前去,强大得无法挣脱,这使得明明近在咫尺的希望又远似天边。

        忽然,之前紧紧拥住女帝身体的力道蓦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大的不可抗拒的向上的冲力,女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反向而去的魏舒,她伸出手疯狂抓合着想要留住他,只是最后终是枉然,那只孤傲的孔雀,那朵冰雪中的白梅还是渐行渐远,最后被带进了那无边的黑暗之中。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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