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女主
最终，他抿了抿唇，装作无事的朝她走去。
“虞鱼，你没事吧？”
虞鱼抬眼看向他，神色瞬间冷淡下来，眼神也有些陌生，像是看毫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
“我能有什么事，陆师兄魔怔了吧。”
陆云沉愣了，对着她这般目光，一时有些恍惚，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梦境中。
他好一会才回过神，别开眼，只盯着她放在膝上的白皙双手，艰涩道。
“虞鱼，我给你报仇了。”
“他女儿毁了你的脸，我废了刑木道尊的修为。”
“梦境而已，陆师兄还没清醒？”
她微微挑眉，带出些讥诮，一双眸终于不复往日的清澈，如一滴墨滴入水中，渐渐晕染开来，里面有来不及掩饰的恨意。
“况且破镜就算能重圆，留下的裂痕永远不可能消失。”
“陆师兄何必做这些无用功，真的刑木道尊和木锦绣还好好的待在木眠峰呢。”
心口发沉，他有些喘不过来气，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慌忙的转过身。
语气沉沉，暗哑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会杀了她们，凡是害你的人，我都会杀了他们。”
“不必了，陆师兄执念太深了，都是梦境之中发生的事情，现实根本没人要害我，陆师兄也不必多管闲事了。”
虞鱼突然觉得没意思，报仇了又怎么样？再杀了刑木道尊和木锦绣又怎么样？
时光不可溯，她在意的从来不是报仇不报仇。
她闭上眼睛，灵识沉入内府，绕着金丹转了一圈，金丹完好，她放心的运转灵气冲刷灵脉，通身的舒畅让她不禁升起一丝怀念。
身后没了动静，没再听到她句句透着疏离的话，陆云沉松了口气，生出了一丝逃避的想法，但他又不想离开。
长睫带着眼尾泪痣也跟着颤抖，白皙的眉眼似蒙上了一层纱，朦朦胧胧，显出几分脆弱伤感。
虞鱼睁开眼睛，瞥他一眼，目光又移向打坐的清陵，有些不耐烦。
“陆师兄还有什么事吗？清陵师兄受了伤，正在打坐疗伤。”
话外之意，没事就赶紧滚开，不要打扰了清陵师兄疗伤。
陆云沉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清陵，他脸色苍白，确实是受了伤的样子，他眸中闪过嫉妒，立刻垂眸掩下。
“虞鱼，你为何不能……”
担忧我一下……
她冷漠的目光像一支锋利的箭矢，狠狠的刺入他心中，心口刺痛，他说不出完整的话。
嫉妒却让他忍不住生起股滔天的怒意。
他伸手想去抓虞鱼的手腕，清陵突然张开眼，揽着虞鱼擦着他的手险险避开。
“陆道友这是做什么？不知道师妹她又怎么得罪了陆道友，竟惹得陆道友动手？”
他定定的盯着她腰间的手，怒意熊熊燃烧，戾气染上他的眸。
他垂下眼，拼命压抑情绪。
“清陵道友误会了，我没想对她动手，我只是……想和她说些事情。”
“有什么现在就说吧，我是她的嫡亲师兄，她的事情一向不瞒我，我自然也能听的。”
清陵不放心的把虞鱼护在身后，像防贼一样警惕的盯着他。
虞鱼轻轻扯了扯清陵的袖子，解释道。
“师兄放心，陆师兄现在应该不会……”
虞鱼犹豫了下，终于找到合适的用词。
“伤害我了。”
顿了顿，她抬眼看向陆云沉，神色瞬间冷漠下来，目光发冷，平淡的开口。
“陆师兄想和我说什么话？清陵师兄也不是外人，自然也是能听的，陆师兄便直接说吧。”
陆云沉闭上了眼睛，怒意化为杀意，他生了杀心，想……杀了清陵……
他背过身不看两人，嗓音低沉，努力不露异样。
“也……没什么大事，说不说也没关系，便算了。”
“也好。”
清陵偷偷松了口气，刚刚看他的眼神，深沉压抑，他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真怕他一言不合就动手，他现在有伤在身，怕不是他的动手。
穆灵灵怯怯的看着三人，突然上前，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虞鱼，小脸上带了些委屈之色。
“清陵师兄，这位是你的师妹吗？她刚刚……”
她神色纠结，欲言又止，衬着不经意流露的委屈，好像虞鱼做了什么欺负她的事一样。
这要是那等怜香惜玉的男修，可不得狠狠斥责虞鱼一顿，上前安慰她。
清陵疑惑的看向穆灵灵，不明白她怎么不说了，好一会到等不到她的下半句，忍不住皱眉追问道。
“师妹刚刚怎么了？”
她瞧了一眼虞鱼，又赶忙低下头，像是惧怕她不敢说一样。
“没事。”
偏清陵看不懂，她拉了拉虞鱼，问她。
“这位是散修穆灵灵，她雇佣我保护她，许诺等她安全出了秘境，给我一万灵石，而且秘境中所得，她也允诺分我一半。”
“师妹你刚刚和她说什么了？”
清陵神色认真，没看到脸涨得通红，几乎咬破下唇的穆灵灵。
虞鱼往清陵身后站了站，也全当没看到……不，这下是真的看不到她了。
“我刚刚问了她叫什么，哪个宗门的，又怎么和师兄遇到的，除此之外，没说什么了。”
清陵看穆灵灵的目光更疑惑了，他清俊的面容上突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是穆仙子觉得自己没宗门依靠，还没师妹修为高长得漂亮，而自惭形秽吗？”
清陵神色柔和下来，根本没揭了人老底，还羞辱了人的自觉。
“样貌是父母给的，每个修士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不必因此自卑。”
“至于宗门，穆仙子不是已经打算拜入天剑宗吗？”
“对了，穆仙子是丹修吧，天剑宗的丹修就丹枫道尊一个，正好他的关门弟子就在这。”
清陵指了指背对他们的陆云沉，继续道。
“那位男修是丹枫道尊座下的关门弟子陆云沉，穆仙子想拜入丹峰，可以去求他，只要他应允，想来你入丹峰也轻而易举。”
穆灵灵小脸一僵，羞恼之色立刻没了，忍不住偷瞟了陆云沉一眼，脸上飘上淡淡的红晕。
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又忍不住偷看他俊美的面容，脸颊红晕加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白花，期待又害羞的去扯他的袖子。
“陆师……”
兄字还没出口，陆云沉已在她五步开外，他提起自己的衣袖看了看，眉间的是浓烈的厌恶。
“我不是你师兄，也不认识你，你离我远点。”
穆灵灵这下是真的委屈了，她睁着大眼睛，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那陆前辈，你不要生气，我没碰到你。”
“我有事求你，我没想故意……故意接近你。”
陆云沉一向对他人没什么耐心，更逞论这人和虞鱼半点关系都没。
他烦躁的挥了挥衣袖，暴戾的灵气让穆灵灵倒退几步，鬓发松散，十分狼狈。
“我不答应，你立刻消失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动手杀你。”
压抑的杀意迸发，穆灵灵成了那个发泄口，他睁开眼睛，眼白布满如蜘蛛网的血丝，瞳孔泛红，显出几分疯魔之态。
她吓得浑身颤抖，抖着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本书册，强撑着身子小心的上前。
“陆前辈，我有……有东西给你，这是我……我在一处摊位上淘到的……丹方秘籍，里面都是……上古失传的丹方。”
“我想……想把这个献给陆前辈，换取……进丹峰的机会。”
眼见他周身的杀气浓重，灵气动荡的愈发厉害，她赶忙摆手。
“陆前辈……我没有要挟的意思，我是丹修，丹修稀少，我自然也想拜入大能座下，丹枫道尊是修真界有名的丹修，我只想拿丹方秘籍换一个拜入丹峰的机会而已，陆前辈帮我引见丹枫道尊，能不能拜入丹峰，由丹枫道尊决定。”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要个机会而已，我修为低下，除了如此，我想不到其他办法。”
她垂下头，弱弱的嗓音带了哭音，捏着自己的袖子擦眼泪。
陆云沉身上杀意散了不少，他皱着眉，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方锦帕垫在那本陈旧发黑的书籍上，才捏着书籍接了过来。
也不知是嫌弃穆灵灵，还是嫌弃书籍脏。
穆灵灵瞪大了眼睛，有些呆滞，眼泪都忘了擦，晶莹的泪珠从她脸颊滑下，仿若饱受摧残的小白花，惹人怜惜。
虞鱼在一边看得都动了恻隐之心，她歪头去看陆云沉，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他从秘籍中抬起头，想安慰的对她笑一笑，可他大概……忘了怎么笑了，只柔和了目光，扯了扯唇角。
虞鱼敛了表情，面无表情的移开去看穆灵灵，相比之下，她对小白花穆灵灵更感兴趣。
他又垂眼看丹方秘籍，捏着书页的手指骨节有些发白。
看了好一会，穆灵灵整个人忐忑不安，小脸微微发红。
“可以。”
“我答应了。”
陆云沉又拿了块锦帕把丹方秘籍包好，丢进储物袋中。
“等你出秘境……我会给师尊传音，你自去天剑宗，门内弟子会带你去见师尊。”
穆灵灵听出了他的敷衍和冷漠，忍不住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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