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精神分裂
浑身的寒毛竖起，夏秋不耐烦道：“拜托，我跟你不熟。”
乔凤微才不管，抱住夏秋一个劲哭，“你把裴郎杀了，让我哭一会不行吗？”
“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找死的。”
乔凤微任性，“我不管，反正就是你杀的。”
夏秋傻眼，怀疑她患有分裂症，变脸比翻书还快，真是昨晚杀利用笛声杀她的人？
“你想怎么样？”夏秋重新坐下。
“咱们的账肯定是算的，但不是现在。”乔凤微擦干眼泪，精致的五官已经恢复平静，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我今天找你来，是谈合作的。”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非得这么多弯弯绕绕。
这也是夏秋追来的目的，“说吧，想怎么合作？”
乔凤微轻抿红唇，“我把凤家驭兽之术传你，你帮我把凤家灭了。”
“驭兽之术？”夏秋转转眼珠子，“就是昨晚的笛声？”
乔凤微颌道，“这首曲子叫驭月，是凤家祭伺不二之传，但凡以祭伺之血供养过的毒物，只要它们不死，皆可受驭月驱使。”
“沼泽地的血鳄，不见天的毒蛇，溶洞附近的食人蚁，都是你的杰作？”
“你运气够好，否则它们早把你啃成渣了。”
夏秋沉思片刻，“如何才能灭凤家？”看来，乔凤微还不清楚驭月可驾驭傀儡尸。
乔凤微傲慢道：“你还不够格，我要跟知县谈。”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说到底假的真不了，乔凤微刚才的喜怒哀乐，无非是想通过种种试探，得以窥视夏秋的性格脾气等。
看破不说破，夏秋讨价还价，“你把驭月给我，我自然会安排知县大人跟你见面。”
乔凤微拒绝，“我要先见他，再给你驭月。”
夏秋起身，“那罢了，等你考虑清楚再找我。”前世模糊的记忆不断复苏，假以时日必能拼凑出完整的驭月。
至于乔凤微，看是精神分裂严重，实则阴狠算计，在没摸清她的底线之前，还是少接触为妙。
见她头也不回离开，乔凤微忙叫住她，退让道：“谁让你是我妹妹呢，我给你就是了。”
一块羊皮卷扔了过来。
夏秋伸手接住，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音符，可惜她看不懂，得能让陆大人验验真伪。
倩影远去，乔凤微伫立在凉亭处，嘴角勾勒出抹冷笑。
一道影子悄然在侧，目光含恨心有不甘，“凤微，你为何不借机把她处理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杀她容易，可凤家人不好对付。鸠占鹊巢的把戏，根本瞒不过她们。”乔凤微倚栏而坐，身姿卓绝旖旎艳丽，“如果让凤家知道，世上还有另外一个乔凤微，而且她的驭兽之术胜我许多，那他们是不是又多了个选择？”
“还是你想的长远。”纤细有力的搭在乔凤微肩膀，轻轻摩挲着，“她确实比你更适合献祭，我在溶洞亲眼所见，用她的鲜血炼制出来的傀儡尸，威力倍增。”
乔凤微眼波流转，“那我们就再添把火，将她送上祭坛。”
“我定竭尽全力，帮你完成心愿。”不安分的手，犹如条蛇钻进乔凤微的衣襟中，漫漫游走。
娇笑喘息，两人抱在一起，倒在凉厅内。
回到衙门，审案已经告一段落，不少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三五成群走出衙门。
夏秋刚要进去，谁知跟锦氏碰个正着。跟她一起的，还有吴泽跟吴渔。
锦氏私下去过陆府，在门口徘徊许久，始终没勇气进去。陆府人多嘴杂，她怕自己激动之余说漏嘴，将夏秋的秘密泄漏。
她一早过来观审，其实是想碰碰运气，远远见夏秋一面。
如今面对面撞上，情难自控的锦氏不觉红了眼眶，身体微微颤抖。
旁边的吴泽笑容灿烂，满脸期待望着夏秋，而吴渔则面无表情，她冷漠地望向别处，连眼末梢都不带瞅一下。
夏秋抑制住亲人相见的激动，神情平静道：“锦姨，吴大哥，阿渔。”
“阿……阿……”锦氏满是关切，却碍于吴渔的感受，忙改口道：“夏秋，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吧？”
“一切都好，谢锦姨关心。”
如今的夏秋腹背受敌，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不想跟吴家走得太近，以防让他人发现端倪，让亲人遭殃。
简单而客气的寒暄，夏秋朝衙门而去。
刚走几步，她忽然顿住脚步，转身叫住吴渔，“我们聊聊，可以吗？”
吴渔淡漠，但见锦氏跟吴泽眼带希冀，她忍住满腹失落同意了。
河边，僻静的柳树下，两人并排而站。
短短几日，吴渔消瘦得厉害，整个人已经快脱相。她静静站着，眼睛灰暗无光。
“阿渔，对不起。”为情所困也好，被嫉妒怨恨折磨也罢，夏秋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并不好过。
吴渔侧眸，诧异地瞥了夏秋一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高高在上的她竟然会道歉。
“你还想怎样？”吴渔不为所动，冷言冷语道：“别假惺惺的，现在娘跟大哥都偏袒你，你满意了吧。”
想打消吴渔的偏见，并非一朝一夕能成，夏秋平心静气道：“你如果真的喜欢陆大人，我不反对你接近他，但是我不希望你用偏激的方法。”
吴渔一愣，警惕道：“你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肯定有诈。
夏秋耸肩，失笑道：“你我异体同魂，命运与共。在你心里，我真有那么不堪吗？”
吴渔沉默，心中的答案不言而喻。
“阿渔，我能活过来是意外。你不知道我多害怕前世的遭遇会重演，我的生命是倒数的，活一天少一天，故而做事确实冒进偏激了些，很多方面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如果我们都摆脱不了死亡，我不想你抱着遗憾走，所以你想靠近他，就光明正大的来。”
吴渔仍是不相信，眼睛闪过迟疑。
“你别想太多，我并不是把他拱手让给你。”夏秋淡然望着吴渔，嫣然一笑，“你没有把我的秘密告诉陆大人，或是告诉他的政敌，足以说明你的善良跟底线还在。所以，我愿意给你机会，如果陆大人真的喜欢你，愿意跟你携手共度此生，那我也不亏，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但如果陆大人没有选择你，我也希望你能想开点。”
人就是如此，越是得不到越是较劲，倒不如顺其自然。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手段这么多，我怎么斗得过你。”
“我就算再赢你，也不过仅剩月余的时间，你该不会以为我还能活十年八载？”夏秋面容恬静，晶亮的眸光透着丝悲伤，“无论命运重蹈覆辙或焕然一新，我便没有存在的理由。”现在的时间，是偷来的。
吴渔的脑袋“轰”地一声，错愕地望着夏秋。她不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可当从夏秋嘴里说出来时，心里的念头却跟之前截然不同。
“时间不多了，我还有许多事要做。我允了你这件事，你也得答应我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吴渔怔然。
“替我多照顾娘，多防着点吴老三。”
现在的吴渔，已经不再是当初软弱无能的人，相信她对付吴老三有自己的手段。
吴渔站在河边，怔怔望着夏秋远去的身影。
她扶着树慢慢蹲下，如果夏秋真的死了，陆大人真会回心转意吗？
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高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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