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逛街
严修杰突然出现在门口。
严三推开门，看见他站在街道上，啐了一口，“大清早，什么晦气东西。”
“三叔，你让我见见小凤。”严修杰快步上前。
“你要是八年之前来，我可能会打你一顿，然后让你见见她。晚来八年，你还能说什么呢？”
“我只是去看看她。”
“你想看她，可她不想看你。”严三拿起门后的扫帚，向严修杰那拨拉，嘴里还念叨着，“把脏东西都扫走。”
飞扬的尘土落在严修杰的白靴上，他用手掸掸灰，转身离开。
从此之后，严修杰又消失了，就好像他从未来过。
……
正逢集会，孟雪生拿着外祖父给的几文钱出门逛街。
他本来是不想浪费锻炼的时间去集会上瞎逛，他又不真的是小孩子，对逛街没什么欲望。
可是转念一想，集会上人来人往，说不定能打听到更多信息。
他揣着铜钱，来到了集市上。
确实有很多人。街上卖什么的都有。
卖鸡鸭的老妇，窝边还放着几枚鸡蛋。
也有把布一摊，上面整整齐齐码着青菜的小贩。
大老远就飘来一股血腥味，集市头上杀猪的屠户正在磨刀，架子上挂着半扇猪肉……
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人间烟火气就在眼前。
再往里走走，有一个卖草鞋的老夫人，脸上用头巾裹得严严实实，不曾叫卖，也不曾揽客，只是默默的在那坐着，摊上也没有顾客，冷冷清清。
孟雪生本意是从那经过继续往前走，可是，他感觉那头巾下那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他站定在摊前，盯着那个老妇。
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嘈杂的集市上罕见的出现了这一片沉默的空间。
终于，老妇人突然开口，“你就是我的亲孙子吧？”
听闻此言，孟雪生冷笑一声，怪不得这个老妇人像巫婆一样的盯着他，原来是严修杰的亲娘。
“你认错人了吧，我怎么会不认识我的奶奶。”孟雪生盯着老妇人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
“修杰本不想让我认你，是我偷偷的跟着他，才知道是你，”老妇人用手背摸摸眼泪，“没想到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咱们住的相距不过几个街道，你何曾想过看我娘几眼？”孟雪生冷眼看着她，“不想见的时候就视而不见，同村几年，说不知道我娘住哪，我是谁，你觉得说的通吗？”
“我……”老妇人被问的哑口无言。
老妇人只能顾左右而言它，“我一直都放不下你们娘俩，夜里不知抹了多少次眼泪了。我怎么不想你，不想小凤呢。当初也是为了你爹的前程——”
还没说完，却被孟雪生打断，“你不过想着等你儿子进了天奇学院，混好了把你接进天奇城，村里的穷儿媳妇算什么，进城后大把大把的女人等着挑。不认我娘，就是怕穷儿媳妇沾身上。”说到气愤处，孟雪生指着老妇人的鼻子骂，“我娘从你们家出来的有没有落脚的地方，你没想过，我被丢到雪地里能不能活，你也没有想过。现在你想起来了？”
“你们母子俩没一个好东西，以后我见你一次骂你一次！”孟雪生转身离开。本来逛街的好心情都被毁掉了。
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有几个大汉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
回到家，外祖母在院子里浇着菜，孟雪生赶忙上前接过水壶。
“雪生，上街买了什么好东西啊。”
“什么都没买呢，外祖母。”
“咋没买呢。上街买把花生瓜子高粱饴吃吃啊。钱不够找你外祖父要，老头子多得是钱。”
“不喜欢吃那些东西，浪费钱。”
“你这孩子，一点也不馋嘴。”外祖母摸了摸孟雪生的头，“倒像个苦行僧一样。这样不吃，那也不吃，每天不是跑步就是打拳。”
“嘿嘿。”孟雪生傻笑一声，心想，“外祖母你知道我心里年龄都快三十了吗？”
一天，孟雪生像往常一样，准备跑到后山锻炼。因为他总在黄昏前回来，还脸不红气不喘的，没人知道他跑那么远锻炼。
走在小路上，孟雪生就感到异常，身后那几个人，从家门口就跟着他。本来以为只是恰巧同路，可直跟着他到后山的这条小路太不寻常了。
三个大汉，没有拿什么武器，按他现在的水平，应该是能够脱身。
难不成严修杰他家认亲不成，改绑架了？
孟雪生在路上站定，看着后面跟着的三个大汉。
“哥几个还怕街上绑了你不好向官家交代呢，没想到你自个就往这偏僻小路钻。”
“我不过是几岁顽童，你们绑我干什么？”
“你爹是严修杰吧？混账东西欠了哥几个的钱，他又不肯还，只能把你绑了。”
“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了你的钱，你去找谁。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反正是他和他娘一点油水都榨不出来了，哥几个就想把钱收上来，谁的钱都无所谓。”
正好拿你们几个练练手，不枉我这每天雷打不动的去锻炼。孟雪生心想。
那三人直接上前，想要捂住孟雪生的嘴巴。
孟雪生一个翻滚，躲开了几人的攻势。
“好家伙，这小猴子还挺灵活。”三人撸了撸袖子，掉过头准备围攻孟雪生。
孟雪生一拳打在其中一个人的腹部，震得那人连连后退。连带着用肘狠狠地撞向旁边的人要害之处，被肘击地那人直接躺在地上痛的打滚。
剩下那人直接从后面抓住孟雪生的肩膀，抬腿就是一脚。孟雪生被踹的一个趔趄。站稳后一个扫堂腿踢向男子脚踝，男子直接摔了一个狗啃泥。
看来这三人只是混混，并没有什么真本事。
纠斗一会，三人被孟雪生打得连连哀嚎，没想到这个小孩这么大的力气，狼狈的爬起来。
“你倒是来抓你爷爷我啊！”孟雪生很是神气，看来那灵丹功效了得。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今天打了哥几个，明天哥们去抄你的家！”其中打头的那人放下狠话，狠狠的啐了一口血沫。
本来还很傲气的孟雪生脸色立刻暗了下来，心想，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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