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忙碌到中午，和门诊医生交接班，陆少衡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回到办公室整个人就松懈下来。
间隙喝了点水，拿起手机摁键发短信。
方晏主动投降之后，手机就被没收了去，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失联，幸好是陆少衡有张备用的手机卡和手机。
看着手机情不自禁傻笑，就连夏甜接近都毫无察觉。
“陆大夫。”夏甜叩叩桌子。
陆少衡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捧着手机。
“陆大夫！”夏甜用力砸了下桌子。
动静惹来别的同事目光，全都看了过来。
他们低声议论纷纷，前面的同事干脆转过头来问：“休息了好久，怎么还不在状态，是家人还没安排好，还是恋爱了呀。”
“是呀是呀，你这状态就是恋爱了吧。”边上还有人应合道。
夏甜拍案，制止了他们的讨论，回过头怒视他们，“你们随便议论别人有意思吗？陆大夫有没有恋爱管你们什么事？”
“我们就说说，说说怎么了，你那么帮他说话，才有问题吧！”其他人都没了声，就这个最不服的人还和夏甜顶嘴了回去。
闹得不可开交，陆少衡干脆把夏甜拉出去说话。
临出门前，两人还在那绊嘴。
“行了行了，你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找我什么事？”陆少衡问。
夏甜打开手机给陆少衡传了个简讯过去，“上次那件事，学姐帮我问到了，联系方式给你，但人家丁老师一定要你和之前那个没礼貌的家伙一起去。”
上班后的第一天，除了同事的流言蜚语，别的到也挺好适应的。
冲了杯咖啡续命，疲惫得双眼耷拉，眼角忽然视到了一抹黄色，像是个背着外卖的少年跑过。
陆少衡机灵，反手就是一抓，眼前似浮现方晏的脸，几秒过后视线逐渐清晰。
“抱歉，这里外卖不能进。”陆少衡道。
对方连连抱歉，把外卖放在门口退了出去。
看着那染着黄发外卖员的背影，陆少衡整个瘫在墙上支撑，紧皱眉头，感觉自己要疯了。
在压抑的环境下度过了一整天，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关门的瞬间一切都静了下来。
屋子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陆少衡两脚一瞪脱掉了鞋子。
厨房里的油烟机声音骤停，方晏和唐妮围着围兜探出头，冲着陆少衡一笑。
“回来了？”唐妮过去提陆少衡拿过手上的包。
“嗯，回来了，”陆少衡看看方晏，“你过来一下。”
直冲二楼，陆少衡只想去阳台透透气。
“你现在对这里倒是熟门熟路，怎么样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挤书房，外面客厅多冷。”方晏在后说道。
陆少衡没作答，把他拉过确定唐妮不会听见才问。
一切都和普先有关系，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可以说是无处可逃。
带陆少衡唐妮来这房子也是普先的人，他不知道是不是绝对的安全。
“你就在担心这事啊？”方晏扬起嘴角道。
陆少衡回：“能不担心吗，人杨家乔和他助手莫名其妙遭罪，再说我就这么把你从你爸那偷出来，到底这样做对不对。”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陆少衡都没来得及反应是对是错。
两家人闹的他不得安宁，许云霆的事好不容易告一段落，现在又来个普先。
“我不想拖累你，如果我能成为你父亲威胁的把柄，那倒不如走。”陆少衡趴在阳台看着错落不齐的房子。
那眼里的忧愁都快溢了出来，方晏看着就心烦，哐地一下砸在他头上。
“啊，干什么啊，你怎么动不动就打人！”陆少衡捂着头，斜眼鄙视着方晏。
方晏从口袋拿出烟盒，“年轻人哪有那么多忧伤？开心点，别想那么多。”
陆少衡笑笑，“赚钱，躲债，还得帮我亲妈研究怎么离婚，我跟你真的不一样。”
他哪像方晏，无忧无虑的豪门大少爷，根本不用为生存而感到焦虑。
方晏望天眼眸迷起，似乎是想去感受陆少衡的喜怒哀乐，末了他摇摇头还是劝陆少衡开心点。
和唐妮一起吃了饭，陆少衡安顿她休息，才说了白天的事情，顺利和丁梁取得联系，约在陆少衡休息那天。
阳台上，方晏点了两根蜡烛照明，拖着椅子坐到陆少衡对面，“无酒精饮料，陆大医生。”
陆少衡单手开罐子环，托腮放空自己，“但愿王师傅别告密，不然这整个市整个国咱都藏不住了。”
“王师傅？”方晏欣喜这个称呼。
没忍住捂嘴笑了起来，“王康德啊，王师傅，他呀，和我妈有说不清的渊源。我妈站我这，不会抖出去的。”
陆少衡摆摆手，不想听下去。白天忙的晕头转向，现在还得搞清别人家的族谱。
城市上方，星星三三两两点缀着，眼皮有些沉，陆少衡开始打瞌睡，恍惚之间只感觉到闪光灯晃眼。
方晏端着手机，在那给陆少衡的睡颜拍大头写真。
“别闹，”陆少衡直接一掌盖住自己的脸，“我要睡觉去了。”
“能不能一起睡啊，哥？”方晏冲着陆少衡的背影问。
没有得到答复，陆少衡跑到楼下抢占了沙发，闭上眼睛，但眼皮下的眸子一直在动，比刚才吹冷风还要清醒。
艰难地周五熬到下班，陆少衡结束了门诊第一时间冲到办公室换去工作服，还没来得及溜，就被科室主任逮个正着。
说是什么好久没聚了，今晚要大家一起吃个饭，顺便聊聊人员变动打听来的小道消息。
陆少衡知道后半句才是重点，但这事应该轮不到他头上。自唐妮事件之后，他的勤勤恳恳领导也都看在眼里，久而久之就不提这茬了。
“我待会有事。”陆少衡轻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声。
所有人从晚上定什么餐厅，转移视线到了陆少衡身上。
“上次就说陆医生恋爱了吧，盯着手机傻笑。”
“傻笑？我没有。”陆少衡一整个百口狡辩，打死不承认。
提包当着主任的面就准备走，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看他这样子，也就没再挽留，一闹而散。
从电梯跟着人群下去后，陆少衡脚步加快直接冲出医院。
门口街道上行人匆忙，他那双眼来回寻找。
身后摩托车发动的声响抓住了陆少衡的注意力，方晏朝着他挥手推来了车，“这不好停车，路也太窄了吧。”
陆少衡指指前面道：“那有个停车场。”
“下次知道了，”方晏一笑，“晚上我带你去看星星。”
“星星？”陆少衡疑惑。
方晏低下头，挠着波脑勺，“就有这么一个地方，不是我们两人，还有我一些朋友，你把杨家乔也叫上吧。”
唐妮他已经替陆少衡安顿好，给她买了食材做晚饭。开始方晏是想做好的，结果被嫌弃说不要。
陆少衡本想回去放个东西再和方晏出发，但这小孩就是执拗打死不让，只能叹气背包跟着他一路去往陌生的地方。
中途等红绿灯的时候，给杨家乔传去了地址，他会不会来就不知道了。
街道路边，方晏忽然停下推车上了人形道。四面都很安静，这里偏僻来往的人远不如市中心。
陆少衡看看附近，有几家店还有路灯，这很不符合方晏的气质。
他没忍住问：“去哪看星星？”
“那。”方晏指着一处英文招牌的霓虹灯。
陆少衡定睛看了几眼，收回刚才的话，眼前的“商店”是个民谣酒吧。
“所以你带我来酒吧看星星？”陆少衡眼睛迷起，那里面颇有带点鄙视。
跑那么老远，结果来的还是酒吧。
“开车了，不喝酒。”陆少衡指着自己的车。
“那就不开，边上有酒店。”方晏嘴角又是微微扬起。
来的还太早，里面没开始营业。方晏拽着陆少衡的手推门进去，方昕转过身招呼他们。
“你们快过来坐！”方昕站起来帮他们拖椅子。
她身边还坐着另一个男孩，留着中长发微卷，看上去斯斯文文。
“这是我男朋友，许鑫。”方昕欣喜地互相介绍。
“她找着了啊。”陆少衡喉咙发出声音，嘴巴没动，和方晏说。
“嗯，您给把把关。”方晏面带微笑过去找他妹妹。
把关就把关了，说的冠冕堂皇那么好听，还看什么星星。要不是有别人在场，陆少衡早就想给这个小忽悠一拳了。
坐落于靠窗的座位边，几分钟后杨家乔也出现，对于方晏的口味大变，和陆少衡一样震惊。
他把陆少衡拉到一边，厕所门口的小角落，“这方晏吃错药了？邀请我们到这地来？不是看你面子上我肯定回去。”
“谁知道，说方昕交了男朋友。”陆少衡仰头看了眼她边上的长发男人。
“他？不可能，方昕她不是喜欢你这款的嘛。”杨家乔说。
酒吧另一边，方晏端着椅子凑到方昕面前，和她的长发男友三人窃窃私语说着什么。
“你确定这可行？这家伙一看就……”许鑫双手交叉还在那卖关子。
“就怎么样？”方昕比方晏还来劲，凑上去问。
许鑫瞥了眼方昕，“反正你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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