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NB92
看到变成男人的鬼狐狸, 叶茜茜却是皱起了眉头。
“原来你是男狐狸啊?”
“长得真丑。”
“我觉得你还是当女人时好看一些。”
一句话是一把刀,叶茜茜开口就是三句话,三句话化作三把刀咻的一下插进鬼狐狸的心头里。
鬼狐狸被扎心扎得险些维持不了人形。
一个样子不行,她赶紧换下一个。
刚才是意气风发的民国少年郎, 眨眼间变成了羽扇纶巾, 下巴上长着美须的风流美大叔。
她朝叶茜茜行礼:“小娘子有礼了。”
叶茜茜看向她的下巴:“你下巴上的胡须是尾巴变的吧?挺不好看的,看着邋里邋遢, 我觉得你还是不留胡须比较好看。”
鬼狐狸深呼吸, 差点绷不住脸朝叶茜茜嘶吼。
“什么声音?”叶茜茜听到了咯咯的声音, 循着声音找过去, 发现是鬼狐狸的嘴巴在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于是,她问:“你咬到石头了?”看向她的牙齿,“难不难受?”
“够了!”
鬼狐狸不装了, 立刻收起伪装,变化成她原来的样子:“今天是我打不过你, 要杀要剐, 随你的便!”
鬼狐狸真实的样子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小姑娘,脸蛋尖尖的,睫毛细长细长的, 一双丹凤眼薄情勾人,看着是个美艳的小美人。
叶茜茜很喜欢鬼狐狸现在的样子, 因为喜欢,说话便没有刚才扎心了:“放心, 我不会杀你的。”
“哼!”鬼狐狸抬起下巴, 扭过头去不看叶茜茜。
“真的。”叶茜茜反而凑过去了,“我请你过来,是找你来谈判的。”
说着话, 叶茜茜朝叶宝根招手:“宝根叔叔过来一下。”
叶宝根颤颤巍巍走过来。
叶茜茜指向叶宝根:“你在宝根叔叔身上下了术法,害得他的子孙根每日疼痛难忍,我找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可不可以解了宝根叔叔身上的术法。”
鬼狐狸抬眼看叶宝根:“我不给他解。”语气十分不好。
“为什么?”
“你问他!”
“我问过他了。”
请神之前她就问过叶宝根了。叶宝根是个不爱出门的,平日里除了上山去砍柴之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里睡大觉。
而且他不近女色,沈向东悄悄告诉过她,说沈向东至今还是个雏儿,也就是童子鸡。
叶宝根胆子特别小,不敢杀鸡,也不敢杀鸭,要是在山里遇到狐狸,他估计会掉头就跑,所以也不存在他杀害过狐狸的可能性。
对于一个不爱出门,不近女色,不杀生的人,叶茜茜实在想象不出来他是怎么得罪的鬼狐狸。
难不成是在梦里得罪的?
比如说做梦梦到了鬼狐狸之类的?
叶茜茜这样想,也就这样说了:“他说他没有害过小姑娘。”看着鬼狐狸,语气很严肃,“所以,他是不是在梦里欺负过你。”
“呸!就他这样的,我一根脚指头都能踩死他,他能欺负我?真是笑话!”鬼狐狸对叶宝根很不屑。
她斜眼看叶宝根:“你敢欺负我?”
“不敢!不敢!打死我,我也不敢碰你一下。”听了鬼狐狸的话,叶宝根使劲摇头,生怕鬼狐狸反口说他在梦里欺负过她。
叶茜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越看越是纠结。
两个毫无交集的人,为何会结下矛盾?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先从狐狸这边下手。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冤,什么债,撬开鬼狐狸的嘴巴就都能知道了。
“他既然没欺负过你,也欺负不了你,那你为什么要给他下术法?”叶茜茜抽出一条灵丝线,甩动灵丝线吓唬鬼狐狸,“说吧?你不说,我就当你是无缘无故出手害人了。”
鬼狐狸往后退,当她的身后是巨网,她根本没地儿可退。
眼看叶茜茜的灵丝线就要打过来了,她咬咬牙,大声喊:“他尿我身上了!”
说出来后,她脸上又是恼怒,又是羞臊,咬着牙,愤恨地看着叶宝根。
“我,我虽然是鬼狐,可我也是个女的,他一个男人在我身上尿尿,我给他的子孙根下术法怎么了?”
鬼狐狸仰起头,脸色涨红:“我已经手下留情的!要不是看他不是故意,我早就把他的子孙根切了!”
听到这话,叶宝根迅速捂住下半身。
鬼狐狸不屑地哼一声:“捂住也没用,我要是想动你的子孙根,就算你用铁锁锁着,我也能能连着铁锁一起捏断。”
在场的三个男人,叶宝根、叶宝根他爸,以及沈向东同时吸气。
捏断子孙根,这,这实在是太凶残了!
三个男人同时夹紧双腿。
叶宝根怕鬼狐狸真要捏断他的子孙根,吓得面无血色,急忙说:“我什么时候尿你身上了?我尿尿的时候一直都有看着的,我,我没有看到过你,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鬼狐狸吸一口气:“你身上的味道跟尿我身上那人的味道是一样的,我不可能认错人。”
“可我真的没有尿在你身上啊!”叶宝根急得直挠头,想解释吧,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想辩解吧,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人,就是你尿我身上了!”鬼狐狸盯着叶宝根看,“我从来没认错过人!”
“可是我真的没有啊!”叶宝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好找叶茜茜求救,“大侄女,你宝根叔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你觉得我会是在别人身上尿尿的人吗?”
说实话,叶茜茜还真是不了解叶宝根。
她对叶宝根的所有了解都是沈向东之前跟她说的。
不过叶茜茜能感觉到叶宝根没有撒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但是吧,鬼狐狸也没有说谎,她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真的。
那么问题来了,一人一鬼都没有说谎的话,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呢?
“宝根叔你别怕。”叶茜茜把叶宝根往后拉了一下,然后走上前去跟鬼狐狸说话,“我相信你没有认错人。”
“大侄女……”听到叶茜茜的话,叶宝根急了。
叶茜茜回头嘘一声:“宝根叔叔先不要说话,听我跟鬼狐狸说。”
“好,我,我不说,大侄女你好好跟鬼,鬼狐狸说清楚。”叶宝根害怕得腿都软了,要不是后面有椅子挡着,他已经摔到地上去了。
叶茜茜看向鬼狐狸:“不过你说的话应该是掐了头,去了尾的。”凑近鬼狐狸,“时候不早了,赶紧把话说清楚,你们鬼狐狸喜欢在晚上晃荡,我们人类却是要睡觉的。”
她的耐心不多了。
见叶茜茜真的生气了,鬼狐狸不敢再隐瞒,委屈巴巴说:“他尿我牌位上了。”
“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
“在哪里?”
“在嘎吱山那边。”
叶茜茜继续问:“具体在哪里?”
“嘎吱山西边的一棵枫树下面。”
“枫树?嘎吱山西边的枫树?”叶宝根忽然惊呼出声。
叶茜茜回头看他:“宝根叔你有印象?”
“好像有。”
叶茜茜不说话,等着叶宝根慢慢回忆。
没等多久,就听到叶宝根说:“半个月前,我在嘎吱山那边摘过苦茶叶。”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往下说了。
但在场的人都看着他,他不能不往下说。
只见他红着脸,低着头,小声说:“那天我是喝了粥才出门的,加上上山时又在山脚下喝了不少的山泉水,上山后,我就有些憋不住了,于是我,我就去枫树那边撒了泡尿。”
说到这里,他没脸见人了,抱着头谁也不敢看。
老太太担心叶茜茜把所有的过错都放叶宝根身上,急忙说:“在树底下撒尿怎么了?谁上山尿急了,不是随便找棵树,在树底下撒尿的?”
说完,她转身问沈向东:“向东啊,难道你没在山上撒过尿?”
这话让人怎么回答呢?
真是回答了会羞死自己,不回答则害死兄弟。
硬着头皮,沈向东结结巴巴说:“偶尔也有吧,毕竟山上没有厕所,我也就,就尿过那么一两回。”
他也拉叶宝根他爸出来说话:“大壮叔,你也在山上撒过尿吧?”
叶宝根他爸闻言差点被口水呛着,磕磕巴巴说:“谁,谁上山不是随便撒尿的,难不成还得憋着回家了再尿。”
这话说得很小声,如果不是认真听,还真是听不清楚。
不过老太太并不在乎她男人说了什么,她只在乎她儿子,所以她急忙说:“听听,你们听听,但凡是男人,哪有没在山上撒过尿的!”
她看向鬼狐狸:“我家宝根在你的牌位上尿尿是他不对,但你把牌位放在树底下,我觉得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但凡你把牌位放到树上,我家宝根也不至于尿你牌位上。”
“我的牌位就是放在树上!”
死静,全场死静。
所有人都看向了叶宝根。
都用眼神问他:“你是怎么把尿撒到树上的牌位上的?”
叶宝根臊得面红耳赤:“我,我当时是在树上尿的。”
男人嘛,都喜欢站在高处撒尿。
谁能想到树上会有牌位呢!
老太太差点说不出辩解的话,咽了咽口水才说:“反正我觉得你俩都有错,要说谁的错最多的,我觉得还是鬼狐狸你的错最多。”
鬼狐狸蹭的一下怒了:“胡说!明明是他尿我身上,凭什么是我错最多?”
“就是你错得多,你就不该把牌位放到树上。”
“那是我种的树,我把牌位放到我种的树上哪里错了?”
“你就是错了!嘎吱山是我们生产大队的山,山上的树都是我们生产大队的树,是公家的树!公家的树只属于我们广大人民群众,跟你们这样的山野狐狸没关系!”
“你,你不讲道理!”
“我讲的都是道理,你问问其他人,问问他们嘎吱山是不是公家山,问问他们嘎吱山上的树是不是属于公家的。”
鬼狐狸不问,她直接爆炸了。
愤怒之下,她一爪子挠破巨网,伸出利爪冲向老太太。
就在她的利爪即将碰到老太太的脖子时,叶茜茜及时用灵丝线捆住了她的爪子:“吵架就吵架,不许动手打人。”
“是她欺人太甚,不对,是她欺狐狸太甚!”鬼狐狸委屈哭了,“那嘎吱山几百年前还是我的姥姥的洞府呢,现在她却说那是公家的山,说山上的树都是公家的,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鬼狐狸越说越委屈:“呜呜呜,那里明明是我的家,我的家我为什么不可以种树?呜呜呜,你们就是欺负狐狸,呜呜!”
看着鬼狐狸吧嗒掉眼泪,老太太不说话了,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她并不觉得她刚才说错了,嘎吱山本来就是公家山,这事是上面定的,也是上面盖了章的。
所以他儿子在公家山上尿尿没错,错的是那只黑心的狐狸精!
“小叶神婆啊,你可不能可怜狐狸精,狐狸精最会骗人了,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在骗人。”老太太过来拉叶茜茜,不让叶茜茜靠近鬼狐狸。
鬼狐狸气得朝她龇牙:“放开我,我要咬死她!”
“小叶神婆,她要咬死我,你快杀了她!”老太太往叶茜茜身后躲,往后躲的同时还不忘怂恿叶茜茜弄死鬼狐狸,“快杀了她,狐狸精是害人的东西,你不杀她,她迟早会反过来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杀了她,快杀了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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