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面具——探戈里无所谓错步
斯内普感觉自己中邪了。
明明有那么多种让阿尔琳娜不再耍赖撒泼的方式,自己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最愚蠢的这种?他的心中暗暗懊悔——因为把人抱起来这种方式不仅奇怪,而且很累。
其实他刚把阿尔琳娜抱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我真是蠢透了,他想。
巨怪的鲁莽难道说会通过空气这种介质进行传染吗?虽然说只是个孩子,那也有好几十斤呢!况且她有手有脚,不会自己爬起来吗?明显是在耍赖,自己脑子如果没有被巨怪吃掉就不会把她抱起来。
就应该不理她,让她自己在地面上坐着,让她自己反省到头脑不再发热。
斯内普漫不经心地想着:他总要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一点颜色瞧瞧。
于是他走到座位旁,然后松开双手。
阿尔琳娜一瞬间失重。
于是她重重地摔在了椅子上。
“”
阿尔琳娜怎么也没想到斯内普松开了手。身体接触到椅子的一刹那,疼痛感向她袭来。
该死的。阿尔琳娜在心底咒骂了一句。
她就不该相信这臭小子有贴心的时候!
阿尔琳娜眼睛里燃烧起愤怒的火焰,她一边揉着自己摔痛了的部位,一边站起身来。
“您这是对自己学院的学生实施体罚和虐待,斯内普教授。”阿尔琳娜把那支丑陋的魔杖收进自己的校袍口袋,“我想今天的训练已经足够了——鉴于我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
阿尔琳娜不去看斯内普带着一丝错愕的铁青脸色,抬脚,趾高气扬地走向门口。
“晚安,教授。祝您好梦。”阿尔琳娜竭力保持高贵姿态,像一个赌气的孩子,在斯内普还没能反应过来的瞬间推门,神气十足地离开了办公室。
斯内普竟然一瞬间忽视掉她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个子矮得可怜的小孩子。
她消失在门后,最后连一个背影也未曾留下,门一开一合,消失仿佛就在一瞬间,有那么一丝丝从前的影子,熟悉到可怕。
可是斯内普一瞬间头很痛,他想不起来这该死的熟悉感来自于哪里,于是选择了更轻巧的一条路。
把一切抛诸于脑后,不再去吃力地回想。
而当他回过神来却发现阿尔琳娜早就走远了,甚至可能已经回到寝室了。
斯内普懊恼地锤了一下桌子。
摆脱了漂浮咒这个噩梦的阿尔琳娜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嘴角的笑意渐渐隐没。
那间办公室好像有什么特殊的魔力,当她在里面时,她会笑也会生气发怒,甚至是尴尬;可当她从里面走出来,又回复到原始的冷清孤单时才真切地感受到:
是的,她还是一个人,而且不得不接着去做很多令她感到恶心的事情。
计划总该实施了,阿尔琳娜想。
到底在那只老鼠身上有怎样的玄机呢?
时间就定在飞行课上吧,她想。
其实就计划实施的问题,阿尔琳娜已经反反复复思考过很多次。她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趁罗恩和哈利吃饭的时候想办法把斑斑带出去;在他们结伴去洗澡时披上隐身衣(她的庄园里有一件隐身衣,她可以让斯威蒂悄悄地把它带出来。);又或者是在魔法史课上趁着罗恩打盹的间隙把斑斑偷渡出来
显然,这些计划最终都破产了。首先,不管是哈利和罗恩在洗澡、吃饭又或是在上课的时候打盹,这些情况里面都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这些时间都不是固定的,况且她自己现在的情况并不太好,斑斑如果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老鼠,那么就万事大吉;可一旦如她所想,那只老鼠是一个由黑巫师伪装而成的、未被魔法部记录在册的阿尼玛格斯,一切将变得复杂和危险起来。这种情况下,阿尔琳娜就需要充足的时间去对付这隐忍而又充斥着变数的潜伏者,但是时间久了,那几个孩子难免会发现宠物的突然失踪,再联想到自己平日经常接触这只老鼠,他们肯定会大张旗鼓地寻找自己。
而一旦发现既找不到老鼠,又找不到同窗,惊动斯内普和邓布利多简直在所难免。
那时她一切的筹划将会尽数付诸东流。偏偏阿尔琳娜的初衷就是自己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一切,不想让这些人卷进这场危险指数极高的劫难中来。当然如果抓住了一名黑巫师,她还是会告诉阿不思的,因为有一些事情恐怕是不好由一名十一岁的小女孩出面来做的。
最终只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飞行课。
没错,在飞行课上,显然罗恩没法子带上他的老鼠——要知道这可是一年级生的第一次飞行课,和那些胆子大起来的高年级生可不一样,罗恩一定会将斑斑锁在寝室。而阿尔琳娜早已经对逃课得心应手——在哑炮事件还没有发生之前,她已经通过彼时的德拉科知道了邓布利多给她开了假条,于是在飞行课上逃出去解决那只老鼠简直是一举两得。
阿尔琳娜回到寝室,找出前几天就让斯威蒂准备好的隐身衣和药剂。
“差不多了。”阿尔琳娜暗想。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很快就来到了周四这一天,阿尔琳娜打理好自己,难得地来到了餐厅。
她的到来无疑引起了一部分斯莱特林的注意。这是哑炮事件以来阿尔琳娜第一次来餐厅吃饭,尽管她谨慎地选择了长桌末端的位置落座,那些纯血家族的孩子们依然不依不饶地用言语羞辱这个斯莱特林的废柴,企图以此使她感到羞愧害臊,主动离开餐厅,停止对公共空间的污染。但很快地,由于阿尔琳娜不理不睬,他们自感无趣,也就不再大声叫嚣,只是不善地窃窃私语。
德拉科和潘西也看见了阿尔琳娜——潘西现在已经不再和阿尔琳娜说话了,这也让寝室的气氛变得冷漠又尴尬;而德拉科则是处于一种纠结的境地之中,发自内心地他是喜欢和阿尔琳娜相处的——比起高尔和克拉布,她很漂亮,也很聪明,又不像潘西那样总是不知道分寸地纠缠自己。更重要的是,她的言谈举止、周身的仪态气质包括她纯血家族成员的身份,都让她整个人在同龄人中显得尤其突出。
德拉科觉得阿尔琳娜真的是一个很标准的斯莱特林,尽管她似乎是一个哑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柴。
所以在家书里面,德拉科向父母倾诉了一个十一岁男孩的苦恼:
是的,他确实觉得和阿尔琳娜相处得不错,可是如今那家伙只不过是一个再没用不过的哑炮,他真的有必要继续和卡文迪许交朋友吗?到底该不该继续理会那个卡文迪许?
当马尔福家那只威风凛凛的猫头鹰衔着大包小包极为高调地出现在大庭广众下的时候,马尔福家的小少爷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打破现在的僵局了,爸爸妈妈肯定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猫头鹰乖顺地降落在马尔福身边,它不仅为德拉科带来了满满一大包糖果糕点,也给他带来了那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的答案。
纳西莎给他写了一封信。
在信里,纳西莎非常严肃地告诉自己的儿子:卡文迪许家的孩子是一名哑炮也并不影响他们两人之间的友谊,之后又用了很长的篇幅叮嘱德拉科照顾好自己、糖果蛋糕之类的零食甜点适量吃、有什么想要的写信告诉她之类的。
平时在家里她就经常这样告诉德拉科,小马尔福早就记住了这些话,甚至可以背诵下来。所以他还没看完就把信纸折好揣进口袋。但是他突然发现信封里还有一封信。
他打开信纸,繁冗华丽而又不失流畅的字迹显现在他的眼前。
是他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的字迹。信很短,上面寥寥数语德拉科逐字逐句看去。卢修斯在信上说让德拉克自己仔细考虑,不要仅仅根据纳西莎妈妈的一面之词。卡文迪许家族人丁凋零,尤其是在凯瑟琳·卡文迪许去世后更是大不如从前,加上这一辈的本家小辈还是一名哑炮,家族偏支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具有天赋的家伙,很可能卡文迪许家族的路只能走这么远了。
在信的最后,卢修斯·马尔福强调:德拉科作为自己的儿子当然会得到足够的交友自由;但是他也不能忘记自己下一任马尔福家主的身份,对于人际交往也要格外注意,与一名哑炮成为朋友显然是不现实的,也是受人耻笑、对家族百害而无一利的,意见仅供德拉科参考。
德拉科沉默了。德拉科吃不下去任何东西了。早上以为即将解决困难的喜悦一扫而空。
他放下手中的叉子,隐秘地瞄了一眼长桌尽头的阿尔琳娜: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吃饭,身形是一如既往的单薄消瘦,德拉科的角度只能看到她清秀苍白不染血色的侧脸。可是在此时的德拉科眼中,阿尔琳娜简直庞大无比,一种庞大无比的、具有实体的麻烦问题。
“爸爸妈妈是怎么回事?竟然都不会统一意见!”德拉科焦躁地腹诽,“我写信过去就是想要得到确切的帮助,可他们竟然给了我两个答案!”
德拉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猛地站起身离开。他的动作幅度有点大,椅子和地面相摩擦,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刺啦声,吓了周围的斯莱特林一跳,但是很快他们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只有潘西、高尔和克拉布交换眼神跟了上去。临走时高尔和克拉布还不忘往嘴里又塞了两片吐司,被潘西瞪了一眼这才匆忙跟了上去。
阿尔琳娜听到了响动,可是她连头也没抬,只是慢吞吞吃着早餐。
直到她被拍了一下肩膀,她才抬起头,把目光从餐盘上分出一点施舍给四周。
“嘿,早上好,阿尔琳娜!”头发乱蓬蓬的格兰芬多小女巫和她打招呼,他的身后是哈利和罗恩,他们也和她打了招呼。
“今天的飞行课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你会来上课的对吗?”赫敏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怀里还抱着一本书,阿尔琳娜分辨出他书籍上的名称:
《神奇的魁地奇球》。
阿尔琳娜失笑。
“我想我不会去的——你们知道我无法正常地使用魔力,去上这门课无异于自取其辱,我还不如去图书馆坐坐。”阿尔琳娜的语气中难掩失落。
哈利几人默然,眼神里充满了同情:格兰芬多的孩子难免对魁地奇充满了一种好奇的热情,理所当然的他们为不能上课的阿尔琳娜充满了同情与惋惜。
“其实我本来打算利用这节课练习魔咒。”阿尔琳娜的声音更低了,“毕竟最近我们院长一直试图用教学的方式证明我不是一个哑炮。他是为我好,我都知道的。但是我太没用了,连漂浮咒都无法正常施展,院长一气之下没收了我的魔杖,说魔杖对于我毫无用处,还不如一根结实的木棍来得好用”
“斯内普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哈利愤怒起来,随即想起这是在餐厅,他又强行把声音压下来,“哦,我是说我从第一次上魔药课就发现他不是什么好老师真的,阿尔琳娜,你不要生气,他当时一直在针对我,罗恩和赫敏都可以为我作证。”
阿尔琳娜垂下头,吸了吸鼻子。她可怜兮兮坐在座位上,耸动了几下肩膀,长长的眼睫下垂遮住了她眼中转瞬即逝的光芒,看起来简直像是在抽噎:“但是确实是因为我太没用了啊。院长他人很好的,校长也叮嘱他照顾我了。你们不要担心我了,去准备一下吧,今天可是你们的第一节飞行课。我听说飞行课老师是霍琦夫人,她人很好的,上课也有趣”
阿尔琳娜抬头朝他们几个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有气无力的笑容。她的眼眶红红,眼睛闪烁着水光,鼻尖也红红的,整张脸却苍白无比。
赫敏和哈利心里难过,不由得眼眶也红了。就连平时不太喜欢阿尔琳娜的罗恩也不由自主地为她感到沮丧。
哈利想做点什么或者说些什么让阿尔琳娜开心一点。他绞尽脑汁,突然间想到阿尔琳娜说过的一句话灵光一闪。
“你不是要联系魔咒吗阿尔琳娜?”哈利凑近阿尔琳娜说,“反正我在飞行课上也用不到魔杖,既然你的魔杖被没收了,那你就拿我的魔杖去练习吧。你那么聪明,我才不相信你是哑炮。况且在霍格沃茨特快上你都可以施展简单的魔咒不是吗?我相信你可以的,总有一天。”
赫敏点点头,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我的也可以借给你的,阿尔琳娜。我觉得你只是哪里出了一点小问题,不可能是什么哑炮。”
罗恩皱起眉头,想要说些什么。
阿尔琳娜抢在他之前开了口。
“可是魔杖对于巫师来说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存在啊,这怎么好呢?一般魔杖都是不可以外借的。”阿尔琳娜看着他们小声道,“不用担心我,你们的心意我知道的,可是魔杖”
“没有什么可是的,阿尔琳娜。”哈利打断了她的话,“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无论是赫敏、罗恩还是我自己,我们知道魔杖的重要性,但是我们也知道朋友远比一根魔杖来得重要。”
他把自己的冬青木魔杖塞到阿尔琳娜的手里:“况且你会保管好它的不是吗?”
哈利绿色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阿尔琳娜,坚定又温柔的力量。这让阿尔琳娜一瞬间有些恍惚,她仿佛透过这一双眼睛跨越时间的阻隔,与另一抹绿色相对。
“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吗?”
阿尔琳娜在现实与幻觉的交界处笑了,笑得真心实意。
“会的。”她弯起眼睛,握紧了手里的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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