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第四章
“等等——!”
格林及时阻止了太宰治罪恶的手,他站在原地,表情有些许的惊讶,瞳孔微微放大,显得双眼很圆,有种无辜的感觉。
格林的气势瞬间弱了三分,张了张嘴,又闭上不知该说些什么,情急之下格林突然想起了他亲爱的墙,让他逃避现实,撞了无数次的墙。
也许是因为梦境的原因,格林所想之物竟然真的凭空出现在他的身边,在看见他亲切而熟悉的墙壁后,格林热泪盈眶,毫不犹豫地一头撞了上去。
咚——!
多么清脆利落的一声,格林感受到来自梦境的眩晕感,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现实反馈的冰冷而刺骨的地板,重心颠倒的感觉让格林的脑袋传来阵阵疼痛眩晕,他挣扎着起身,双臂发麻带来的感觉并不好,格林呆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窗边溜进的阳光提醒着格林新的一天开始,他在心里默默地记下。
第八天。
他再次在梦里见到了太宰治,只不过这次为了避免梦见自己心脏被掏出的血腥场景,格林主动撞晕了自己。
“你这个笨蛋。”
拿着苹果的太宰治高高在上,在经历了长达一周的“冷战”后,这是太宰治对格林说的第一句话。当那颗苹果再次出现在太宰治的手中,这已经传达出一个信号。
代表“冷战”结束的信号。
格林虽然是有点呆板的学生思维,却也不是读不懂空气的傻子,他顺着太宰治的话点点头,承认自己是个笨蛋,毕竟羞耻心什么的他早就抛弃了。
“……”太宰治顿时哑言,他看着格林晃动的小脑袋,只想朝他头上锤一拳,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毫不犹豫地,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任性无理的,锤了格林的头,声音大得似乎要回响整个港口mafia的大楼,感情充沛的简直不像是太宰治会发出的声音:
“你这个笨蛋!!格林!”
震惊,除了震惊之外,格林只有头部残留的痛感,他搓搓脑袋,无辜地朝四周望了望围观的同事们,似乎在无声问自己又哪儿招惹了太宰治?
可惜他除了收获同情的目光外什么都没有,如果中原中也在的话,格林说不定还能得到来自上司的安慰,可惜中原中也出差了,格林只能自己坐在座位上思考人生。
但他的小脑袋瓜子什么也想不出来,正如同太宰治说他是笨蛋一样,格林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真的到了捉急的地步。
咬了口小饼干,格林踩着新买的拖鞋准备到尾崎红叶那里摸鱼,作为贿赂的礼物自然是格林从网上购买的腌菜。在格林的眼中,总是身穿和服的尾崎红叶是位十分优雅的女性,会让他自动联想到大和抚子。显然,尾崎红叶的作风可与大和抚子一点儿也沾不着边。
不过也很受用就是了。
因为这孩子很好忽悠嘛~
接过礼物的尾崎红叶浅笑着想,不论自己说什么,格林这孩子都会十分认真地点头,表示了解,甚至在他刚入职时,听见拷问的惨叫声,自己敷衍地表示:
“这是我们的特训,比较严格。”
“哦哦。”
刚入职,萌新的格林认真地点头,随后表示:
“那我也需要特训吗?”
尾崎红叶:
这孩子,怕不是个傻的。
“不,你就不需要了。”
打量着格林的小身板,尾崎红叶觉得格林恐怕一分钟都坚持不住,不过见识了格林撞墙的能力后,她觉得格林可以坚持一分钟,多一秒都不可能的。
如果这孩子受罚,绝对会被吓晕过去逃避现实。
“红叶大姐?”看着发呆的尾崎红叶,格林疑惑出声,尾崎红叶笑道:“啊,刚刚发了一会儿呆。”
“说起来,中也应该下周就能回来了,你应该能轻松一些。”
“嗯,嗯。”格林点点头,虽然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人待在一起,办公室的分贝就会直线飙高,但也好过他和太宰治气氛尴尬强。
从公文包里掏出乐高,格林认真地筑起小屋,一点儿也不会打扰到尾崎红叶的工作。懂得界限这回事一向是格林的优点,不然身为普通人的格林早就被处理扔到了大海里。
不过……
尾崎红叶停下了手中的钢笔,看着格林认真的侧脸,心中闪过一丝同情。这孩子,如果没有真正被太宰治,或者中原中也认可,接纳,那终究也不过是个随时可以抛弃的存在。
又不是拍档,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孩子,这样的格林能在港口mafia里待多久?不对,正确来说,会多久被处理掉?
没有价值啊,这孩子。
mafia的世界是很残酷的,只不过格林还没有真正感受过,不过等这孩子明白的那天,也没有多少用了吧。
要帮帮这个孩子吗?
尾崎红叶想。
房间里沙沙的声音顺着思绪远去,停笔的那一刻,耳边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格林那孩子很讨喜不是吗?”汇报工作时,突然冒出这句话的森鸥外语气轻柔,像是关怀后辈的长者,眼睛眯成了缝,探不出任何情绪。
“听说他今天又跑到你那里去了,你看起来也很中意那孩子。”
“啊,中意的话称不上,但这孩子很懂事。”
“这样就足够了。”森鸥外笑道,在黄昏消失之时,黑暗淹没的世界,尾崎红叶察觉到了一个事情。
格林是个懂事认真的孩子。
所以就算是学习成为mafia,也会很认真。说不定等到格林执行任务的那天,那孩子也会用惯有的口吻说句抱歉,随后夺走他人的性命,认真地做收尾工作。
只要森欧外让他的认知产生偏差。
说不定以后会成长为一个很糟糕的孩子呢。这样一想,尾崎红叶觉得格林还不如直接被处理掉比较幸福。
一开始可能会因为诱导而忽略自己原有的良知,一旦在某一天察觉自己所做的事情是违背原有的良善定义,便会开始崩溃,心灵上的折磨会比单纯□□的痛苦来得更加猛烈。源于格林的三观是属于普通人定义的范围。
但这并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
尾崎红叶低垂着双眸,收回了自己多余的情绪。
梦境里张牙舞爪的树枝透着阴冷的气息,一切正如同格林所熟悉的那般,他再次见到了太宰治。
但格林建了一堵墙。
并非是作为反抗,而是单纯的想要逃避痛苦,格林再次上演了撞墙行为,熟练得令太宰治想要抓狂。
正常情况下人会想要逃避死亡,格林作为一个平庸的人,自然也会有这种心理,他应该有恐惧和逃避,可在太宰治面前,格林从未显现过,仿佛他贡献自己的生命给太宰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因为在梦里?
不对,梦和现实有一定的联系,在梦里可以反映现实里真实的想法,所以格林可以纵容他到连生命都可以舍弃?
再一次拿到格林的心脏,太宰治从梦里醒来,恶心的感觉让他喉咙苦涩,烦躁和倦怠开始袭击大脑。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格林那张蠢脸,在贡献自己生命的时候,格林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他看得很清楚。
那是轻视。
他在轻视自己的生命。
啊,他在这个时候才发觉,格林身上违和的感觉,这个平庸的人,却在轻视自己的生命?
不对。
太宰治很快便意识到了这其中细小的偏差,格林并非在轻视自己的生命,他只不过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有多么珍贵罢了。
仅此而已。
在梦里,他和格林再次上演所谓的奉献戏码,这让太宰治感到厌烦,厌烦到这种情绪开始污染现实,他蠢蠢欲动的想法和身体达成了同步。
这不过是寻常的一天。
格林踩着他不合脚,有点大的拖鞋,公文包里装着他摸鱼时的小零食,勤勤恳恳地完成工作顺便售卖苹果,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淡。除了太宰治准备在港口mafia的大楼来一场毫无安全措施的蹦迪。
格林表示很恐慌,中原中也不在,太宰治这种蹦迪行为的危险程度简直就是200。
嘴炮功能他不擅长,格斗啥子的他也打不过太宰治,理智上来说格林去阻止太宰治的成功率为零,可他还是踩着拖鞋奔上天台,傻站在太宰治的对立面,结结巴巴地说:“太宰先生,蹦迪行为很危险的。”
对于格林来说,太宰治站在天台边缘和站在悬崖边缘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危险的,岌岌可危的地方,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似乎是太宰治的乐趣,港口mafia似乎所有人都习惯了太宰治这种行为,但格林依旧会因此心惊胆战。
而太宰治只觉得格林是个傻逼。
他说这些话还不如不说,这种笨拙的话语只会让太宰治更加厌烦。
当第一片乌云飘到太宰治的头顶,掩盖住阳光,太宰治的脚往后退了一毫米,他的身后是虚无的空气,接下来只需要放松身体,往后倒,他便会迎来熟悉的坠落感。
但今天有所不同。
有人抓住了他,他睁开眼,是格林那张惊恐的脸。
真丑。
太宰治想,他原本以为格林会拉住他,然而事情总是出乎他意料,格林把他推到了,因为那只落单的拖鞋。
让格林绊了脚的,罪恶的拖鞋。
这可真是,最糟糕的事情,对于现在的太宰治来说,没有什么和平庸的格林一起“殉情”更糟糕的事情了。
太宰治和格林。
他们一同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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