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海城一个落脚村庄，陈肆身穿蓝色衬衫和一个穿着薄绿色衬衫的男人站在一起。
此时正值正午，太阳高挂在蔚蓝的天空上，许万州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根芙蓉王，他连带着打火机一起拿给陈肆。
“陈警官来根？”
“不抽。”
许万州挑眉，将烟叼在嘴里，牙齿咬着烟尾，他含糊不清的说着话，“那群狗东西什么时候来？”
陈肆眉头皱的更深，但他心没有许万州那么急，他干脆靠在粗糙的墙壁上，重心往后倒，他的目光时刻关注着对面那个破旧的房屋。
房屋破旧不堪，水泥所堆砌而成的砖屋出现了裂缝，裂缝大小不一，杂乱的布在房屋上给人一种这个房子随时都会塌的感觉。
陈肆和许万州守在这里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刚刚组织接到举报，说这个屋子里有人卖/淫和贩毒。
又等了半个小时，许万州站在树底下喋喋不休的骂了半个小时，陈肆抬头看他，“你不渴吗？”
许万州嗓子都骂冒烟了，他别过头，“妈的，今天要不是那群狗东西我早就带着我女朋友去看电影了。”
陈肆：“谁说不是。”
许万州抓住了重点，“陈队有女朋友了？”
“早有了。”谈起许湆他嘴角的弧度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扬起。
许万州：“改天抽个时间带出来让我们见见嫂子呗。”
不等陈肆回来，屋子那边就传出动静。
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出，两人瞬间警惕。
男人穿着黑色背心，浑身上下被纹身布满，他脸部没有什么表情但仅仅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是谁？
全中国最大的毒袅-霍晓代号-蜈蚣
陈肆和许万州两人怎么也想不到会遇见这等大人物。
“我操了，今天运气真背。”
陈肆的眉头从霍晓出来就一直皱着的，他的眼神紧跟霍晓，观察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许万州那边一直在给部队联系，他还没有自以为是到觉得自己一个人可以挑战霍晓。
和部队说明情况后，许万州站在陈肆身旁，“接下来怎么办陈队？”
陈肆没有理他，而是看着霍晓的手臂，许万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霍晓手臂处有一丝血迹，很淡，普通人完全注意不到这个细节。
“他杀人了？”
“这很新奇吗？”陈肆问。
许万州：“没有，我本以为他在中国土地会有所收敛，没想到”
陈肆轻哼一声，“霍晓天不怕地不怕的，又怎么会怕警察。”
许万州和陈肆都没有再说话了，因为霍晓貌似已经注意到他两了。
毒辣的视线望过来，像一把刀一样，锋利，要命。
这要是心理不好的人可能当场吓死，但好在两人都算得上警察中的高材生，强大的心理防御能力并没有因为一个视线而坍塌。
陈肆直接望回去。
两道视线在空气中碰撞。
霍晓周身散发着深人勿进的气息，他抬起脚步往两人所在方向走来，许万州这下整个人都懵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陈肆，却发现那人一脸平静。
霍晓：“兄弟，你长得好像我的一个故人。”
陈肆很平静的回复他，“是吗？”
霍晓笑着看他，陈肆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许万州回过神后，陈肆早已上了霍晓的车。他迷迷糊糊的掏出对讲机和不远处的部队联系，那边很快接通。
他现在脑子很乱，见对方接通电话后胡乱的说了一通。把对面听的懵的一批。
一阵海风吹来，其中混杂着咸味。
他将条絮理好又重新和对方说了一遍。
“刚刚我们在目标滴遇见了蜈蚣，而后蜈蚣和陈队聊了一些事，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后面陈队跟着蜈蚣上了车。”
“临走前陈队又给你什么东西吗？”
“东西？”许万州去翻自己的口袋果然发现一个东西，他掏出来一看是一张纸。
【打开手机，我在霍晓车上安的有定位仪。】
“有！陈队在霍晓车上安的有定位仪。”
-
陈肆坐在皮卡后桌，窗户肆意敞开，他不知道要去哪，他上车后眼睛就被黑布所蒙住。
他感受得到霍晓在看他。
“陈队，真是许久未见啊。”
霍晓上前扯下蒙住他眼睛的黑布，陈肆的眼底看不见任何情绪。
从他遇见霍晓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人迟早会发现他的。
“确实很久了。”
“陈队，我是真没有想到我们两个人再次重逢竟然成了敌人。”
陈肆没有回复他，而是看着窗外。
他想到自己在警校那段时间和霍晓所相处的点点滴滴。
“陈队，这么就不见你变了很多。”
陈肆终于肯看他了，“霍晓。”
“不用对我说回头是岸了，陈队。”他自嘲的笑了笑，“我这个样子还有回头的余地吗？”
陈肆不再说话了，他注意着这里的地形，忽视掉霍晓的自言自语。
卡车穿过肮脏的水泥路，霍晓点燃一根烟，猩火的烟燃着。
车轮滚过泥水坑溅起肮脏的泥水，地形崎岖，车子摇摇晃晃，不知道走了多久，车停在一个废弃工厂外，霍晓下了车，走进工厂深处。
而陈肆被另一个人带到一个木屋内，里面没有任何东西，空荡荡的，他坐在潮湿的地板上顶着天花板发呆。
霍晓没有搜他的身，也没有蒙他的眼睛
他到底要干嘛
陈肆想不明白。
他将头靠在墙上，在心里默默祈祷部队的赶紧到来。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木门被打开，他抬起头看过去，见霍晓站在门前。他又别过头，不看他。
霍晓嘴里叼着根为点燃的烟，他站在陈肆旁边，突然说道，“我知道你来的目的。”
陈肆抬头看向他，“知道干嘛带我来。”
霍晓：“如果说我是想让你来杀我呢？”
陈肆深沉的目光看着他，他真的越来越摸不清这个人心里所想的。
“陈肆，你还记得我刚读大学那会儿家里很困难吗？”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他始终记得，这个人为了省一两块钱连着三天不吃饭差点饿死这事。
“我读大三那年，我爸被催债的人打断了腿，我妈哭着叫我回去，我不想放弃我自己的梦想啊，我就没有回去。”他将嘴里的烟点燃，“但你猜怎么着？后面那人把我爸活生生打死了。”
大三
他记得大三那年，霍晓和他一起坐在草坪上，他穿着黑色的衬衫，眼神里充满着对未来的向往，他兴致勃勃的对他说，他以后要做北市最牛逼的缉毒警察。
“我爸下葬那天，就只有我和我妈在他身边，而那些所谓的亲戚却已经开始商议怎么将我家唯一的房子占为己有。偏偏上帝要玩我，我妈又在那个时候检查出来患有胃癌，巨大的压力压在我的身上，我喘不过气了。”
“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钱有多重要，我主动和学校退了钱，在南巷街头末尾找到了一个毒贩问他要了他们老大的联系方式。”
陈肆看着霍晓说。
霍晓低了低头，将烟摁灭在在潮湿的地板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抢掉在地下发出沉重的声音。
陈肆看着那把枪，迟迟没有下手。
“陈肆，你要还拿我当兄弟，今天你就在这里轻手毙了我。我犯的罪太重了，我没有办法做到每天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陈肆拿起那把枪，很重。
他说不上来到底是枪体本身重还是他的心理作用。
当枪对准霍晓时，他闭上了眼，他好像哭了，眼泪划过脸颊。
砰—
一声枪响，子弹打到霍晓左腿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而来，他疼的直咬牙，陈肆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会将你带回中国，留给别人审判。”
霍晓难过的看着他，“陈肆你现在连杀我都觉得手脏吗？”
他没有回答他，将他拖起来，枪口抵在他脑门处。刚刚巨大的枪声已经将周身两侧的毒贩吸引而来，陈肆用手肘抵在他喉咙处，慢慢往后退。
陈肆说道，“谁过来我立刻杀了他。”
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有几个想和他谈判的也被他凌厉的眼神所吓到。
他知道大部队就在不远处，拖着霍晓慢慢往后走。
乌鸦飞过丛林，从树叶中穿过发出沙沙的响声，风阵阵刮来，竟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
“砰砰砰—”
有人连开三枪，随后火星四射，子弹在空气中穿梭，分不清来自哪里。
陈肆渐渐失去了意识，他只觉得疲惫席卷而来，他没撑住闭上了眼。
整个人从滑坡上滚下去。
在意识完全消失的那瞬，他脑海里浮现出那年盛夏，许湆坐在香樟树下冲他笑的场面。
他又该拿什么词去形容那个场面呢？壮观？美？
无论什么形容词，都形容不出来那个让他难以忘却的场面。
他想他是自私的，因为在他感觉自己要死的那刻，他想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希望许湆这一辈子都不要嫁人，最好永远记到他。
这个永远没有止境，直到两人再次相遇，她才可以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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