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许湆没有说话，嘴角的笑意却出卖她了。
她问陈肆，“你不怕我是人贩子吗？”
陈肆摇头，许湆又笑了。
她问陈肆，“能走不？”
陈肆摇头又点头，最后他放弃了，难受的靠在墙边，嗓子微哑，“我想大概可以。”
说完，他抬脚准备走被许湆拦住。
她像哄小孩一样哄他，“那你在这里等我。”
陈肆乖巧的点头。
车开来，许湆放下车窗，陈肆打开车门。等他坐好，许湆才开车。
“住哪？”她偏过头问一旁的陈肆。
大致头疼的厉害，陈肆的眉头紧锁。许湆观察到他的难受，腾出手去将他那旁的车窗放下。
清爽的晚风吹刮而来，他的难受缓解些许。偏过头向许湆道谢，“谢谢。”可能喝的真的有点多，他低头思考半天才回答许湆的问题，“御水湾，谢谢。”
车平缓的行驶在公路上，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北市靠海，经过架桥时，阵阵海风吹拂而来，里面混杂着海咸味，海浪声近在咫尺。
陈肆靠在背椅上，目光望着那片了无边际的大海。
“许湆。”他说。
许湆在开车，听见陈肆叫她，平静的嗯了声。
“你愿意去海边转转吗？”
许湆没有多言，她直接换道朝海边驶过去。
晚上，海边已经没有人了。
车就停在公路旁。
陈肆坐在石头上，仍由晚风吹刮。
许湆从后备箱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喝点醒酒。”
陈肆骨节分明的手接过，拧开，猛灌一口。
许湆坐在他身边，海浪缱绻，在海域中间竖立着一个灯塔，长年累月没有人修，灯塔只能发出微弱的光亮。
这微弱的光却照亮了这片海域。
许湆偏过头问他，“为什么突然想来看海？”
“你为什么来。”
许湆想了想回答他，“因为你想来。”
陈肆只是笑，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许湆伸出手在黑暗中晃了晃，她说，“这里好黑啊。”
陈肆伸手指了指灯塔，“灯塔照亮着这片海域。”
“可是我觉得不够亮。”
“那你害怕吗？”
“不害怕？”
“为什么？”轮到陈肆偏头看向她。
“因为有爱，所以我不怕。”
这句话冗杂在海浪声里，他看向她，却瞅见她笑，不是嘴角上扬的笑容而是眼里的笑意。
“陈肆，你是不是暗恋我呀。”她问。
“有可能吧。”他只是说有可能。
许湆的眼珠转了转，从石头上跳下来，站在了陈肆面前，“陈警官，你说谎。”
两人相互注视着，目光炯炯。
许湆先收回视线，她说，“刚刚和你开玩笑。”
陈肆却突然严肃起来，他拉住许湆的手腕，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多变。
他说，“许湆，我承认我刚刚说谎了。”
海浪拍击着岩石。
他的声音很清晰，“我喜欢你。”
寂静充斥着整片海域，他抓着许湆手腕的那只手劲儿很大，像是怕许湆跑一样。
许湆眨眼，曲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一眨一眨。
她无声的笑，那双勾人的眸子半眯，陈肆只觉得魂都要被她吸去。
“陈肆，你喜欢我对吗？”她一字一顿的问。
陈肆点头，她还是在笑，在陈肆觉得无望的时候她再次给予他希望，“那你愿意追我吗？”
陈肆是真的懵了，他看向许湆，在脑海里重新组装许湆刚刚那句话。许久，呆木的点头。
他这辈子算是栽在了许湆身上。
打算离开这片海的时候，陈肆却叫住许湆，白月悬挂于寂静的夜空，盘山公路上已经没有车了，海浪声充斥着耳旁。
他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但发抖的手却出卖了他。
“许湆，说话算话嘛？”
“你要是不信可以拿手机录音。”
他真的拿手机开始录音了。
“我许湆在这里保证，如果陈肆追到我我就做他女朋友。”
话音刚落，许湆就冲进车里，只留陈肆一人在风中凌乱。
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傻笑。
他心里很清楚，无论什么时候，在面对许湆这事上他都会想一个小孩子。
许湆将他送在楼下就走了，没有丝毫留恋。
看着她离去的车影，陈肆却满意的笑了。
在两人结婚后的第三年，许湆才知道，原来今晚的一切都在陈肆的掌握下。
他喝醉是假的，向她表白是真的。
凌晨四点，陈肆从睡梦里惊醒。
他看向一旁的床头柜，目光凝视着上面的女孩。
额头上布满汗水，他烦躁的下床，去厕所冲洗了冷水澡。
出来后已经凌晨五点，他准备在睡一会儿，却接到上级的电话。
毛巾被他丢在肩膀上，靠在阳台栅栏上，穿了件背心，结实有力的手臂裸露在外。
一手拿着电话，听着上级的安排。
他分神看向桌上的烟，又返回客厅点燃一根烟。
叼在嘴间，上级见陈肆没声音，确认人是否还在。
“陈肆还在？”
陈肆嘴里叼着烟说话模糊不清，他嗯了声，将烟从嘴里取下，摁灭在栅栏上。
“什么时候开始执行任务。”
“具体时间明天我再和你说，你小子，明天早上九点准时来局里别迟到。”
陈肆笑了，“王局，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守时吗？”
“这不听蒋故那小子说你最近在追姑娘嘛，怕你太入迷忘了自己的职责。”
“不会。”
“那行，明天早上见。”
“王局再见。”
挂断电话后的陈肆看了眼许湆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很干净，和他们局里的女同事都不一样。
他们她们局里的女同事一点小事都要发朋友圈，但许湆的朋友圈却很干净。距离他时间最近的朋友圈还是在跨年那会儿。
她穿这件白色的羽绒服站在大雪里，这张照片照的她的背影，四周大雪纷飞，就连她的发丝上也沾染上白雪。
她背对着摄像头比耶。
陈肆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放大，仔细观看这张照片的细节，最后默默的按了保存设置成手机壁纸。
设置完后，他又退出微信仔仔细细观察那张照片。
他缺席了许湆的生活七年，在这七年里他所爱的女孩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许湆变得勇敢，变得更好看了。
他也变了，变老了，变高了，但他唯一没有变的大致是那颗爱许湆的心。
他对许湆的爱意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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