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车停在她小区楼下，陈肆望向她，她睡的很香。伸手想叫醒她，想了想，又把手收回。
陈肆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习惯性的去摸口袋里的烟，熟练的叼在嘴里。
路灯忽暗忽明，飞蛾在路灯底下扑腾着翅膀。
一阵风刮过，带着空气中的闷热。
打火机咔擦一响。
猩红的烟在指尖点燃。
凌晨两点的北市寂静无声，黑沉沉的。
陈肆靠在车保险杠上，静静的抽着烟。
烟灰掉落在衬衫上，他低头去拍打烟灰。
低头时，前额的碎发垂下挡住了那双狭长的眼睛。
他和无数个夜晚一样抽着烟，不同寻常的是，这次，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在自己不远处。
-
许湆是被热醒的，她酒。得少醒的也快。
一抬头就看见陈肆在抽烟。
轻手轻脚的下了车。
她走在陈肆身旁，自然而然的伸出手。“还有烟吗？”
陈肆看着自己面前的手，眉头紧皱，但还是从烟盒里给了她一根烟。
许湆取下嘴里的烟，将口中最后一余烟雾吐出。
那双媚眼半眯，双手搭在车引擎盖上。
“什么时候学会的？”陈肆问。
许湆眨巴眨巴眼，没明白他句里的意思。“什么什么时候？”
“烟。”他惜字如金。
许湆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未灭的烟，顺手将它摁灭了。
“考律师资格证那段时间，压力太大就学会了。”
陈肆听着没有说话。
“那你呢？”许湆问。
“高三那年。”
“这么早？”许湆惊讶。
他很冷淡的嗯了声。
他没有告诉许湆，自己以前其实不抽烟，但自从喜欢上她后，就不知怎么的染上烟瘾了。
怎么戒也戒不掉。
她就像烟一样，怎么戒也戒不掉。
明明每个夜晚他都决定放弃她了，但第二天醒来后，他又舍不得的回头了。
许湆是凌晨三点回的家，她站在阳台上目视着陈肆离开。
她看着陈肆高瘦的背影，突然想起高二那年夏天，她们高二给高三高考加油打气。当时陈肆没有待多久，一会儿就走了。
许湆看着他离开，当时那个背影和现在这个差不多。
一样清瘦。
陈肆突然回头，两个人的目光相撞。
他对许湆挥手，示意他走了。
许湆同样。
陈肆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许湆的目光却还注视着他刚刚消失的地方。
她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问陈肆。
比如，他为什么要改志愿，又比如，他和她的相遇真的是偶然吗？
许湆第二天醒来，头都是炸的。
她烦躁的揉揉头发，将头顶翘起来的毛压了下去。
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确定没人给她打电话才放下。
她没有急着去律师所，而是不紧不慢的洗了个热水澡。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美貌。
思考想去，她只涂了口红就出门。
今天太阳依旧很大，车昨天被她遗弃在小区门口。
她走过小路，路过摆摊的大妈会很热心的和她打招呼。
张大妈今天依旧在那里买菜，看见许湆脸上的开心都难掩不住了。
“湆湆今天不急着上班呀？”张大妈问。
许湆点头，看了眼张大妈摊上的菜，随手指了指一旁的胡萝卜。“张大妈，这些胡萝卜我都要了。”说着就要掏钱。
“这么多你吃的完吗，别买回去浪费了。”张大妈诧异的说。
许湆钱都已经掏出来了，她半蹲下身将钱递给张大妈。
“吃不完拿回去给我妈。”
张大妈听到这句话就放心了，她给那些胡萝卜装进袋子里又往里面塞了点韭菜。
接过许湆的钱的时候，她傻眼了，喊住许湆，“又给多了。”
许湆没有回头，她说，“不用找了！”
张大妈默默将钱塞进口袋里，看着许湆离去的背影，笑道，“这孩子。”
许湆只觉得自己只不过顺手做了件好事。
张大妈的菜其实很新鲜而且也便宜。但每天都买不出去。
许湆是一次下班回家路上，看见快凌晨了，张大妈还在那个早已空无一人的道路上摆摊。
许湆不是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不安享晚年。
张大妈当时怎么说来着？好像是一张脸强笑着，“我儿子准备出国留学，我得多攒点钱让他在国外好好学习，不要整天为钱担忧。”
许湆当时听完这些话后，心里都是苦的。
天下父母那个不爱自己子女。
-
白色奥迪开进地下车库，她锁了车门，提着一袋子胡萝卜乘电梯上去。
她是有独立的办公室，她还没有进门，助理就凑过来了。
她接过许湆手上的菜，问道，“湆姐今天怎么买这么多菜？”
“随手买的，你等下拿点带回家。”
许湆的助理是个刚大学没多久的女孩，叫岑凡灵。
小姑说人长的清秀，做事也麻利。
许湆很喜欢这个女孩子。
岑凡灵低声说了句谢谢湆姐。
两人并排走进办公室，菜袋子被岑凡灵放在桌子上。
许湆拿过桌子上的水杯猛灌一口，随后看向岑凡灵。
岑凡灵拿过一旁整理的整整齐齐的资料递给许湆。
“这是最近刚到的一个案件。”
许翻看着资料，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
她烦躁的将资料丢在桌子上，按压着鼻梁，她问，“校园霸凌案件？”
岑凡灵嗯了声，“被霸凌者自杀了，父母嚷嚷着要起诉。”
“自杀？”许湆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成功没有？”
“没有，只不过现在人还重症监护室，医生放话了，就算人醒了，也是傻子加残废。”
“被霸凌者多大。”
“高二，霸凌者是高三的一个学生，叫陈浪浪，仗着自己在外面认识几个人横行霸道惯了。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陈浪浪喜欢的一个人喜欢被霸凌者，气不过，就找来她所谓的好姐妹把被霸凌者堵在天台上，打算拍点不雅照威胁被霸凌者。”
后面岑凡灵没有说了。
许湆看向她，“怎么不说了？”
“后面就是，不雅照被放了出去，那个女生受不住压力和流言蜚语，自杀了。”
许湆：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会是一个高三女生可以做的出来的。
短暂的沉默。
岑凡灵：“湆姐，这个案子你接不接？”
许湆又翻看了下案件，突然留意在起诉人那一栏。
农民。
“这个女孩的父母都是农民？”
岑凡灵点头，“这个案子有点棘手。”
“怎么说。”
“被告人那边好像有点关系。”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心里都明白了。
“还接吗？”岑凡灵问。
“接，为什么不接。”许湆说，“岑凡灵，你跟我这么久了你见过我打过败仗吗？”她眼睛望向岑凡灵。
岑凡灵被许湆看的心慌。
她跟了许湆一年，这一年许湆接的案子少说也有十几个，回回都赢。
许湆就是她心目中的王者。
“岑凡灵，你要相信，资本总会被正义打败。”
无论何时，正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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