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机会
给他的机会？
听到这话，郑丞相的脸色未免有些犹疑和捉摸不定，毕竟司马奕前段时间刚打压了郑家一通，现在半夜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告诉他说给她一次机会？
这换做是其他的人恐怕也是不会相信的。
“丞相大人，若是想要继续这样下去，大可以不理会朕说的话，只是郑家到底为朝廷效力多年，朕也不忍心对郑家下手。”
“皇上的意思是……”
在司马奕刚刚出手的时候，郑丞相就知道了，司马奕已经忍不下郑家了，历来朝廷中的掌权者都逃不过这条路，甚至他已经选择暗中保护起家中幼子，企图给郑家留下一丝血脉。
哪怕日后皇帝抄家，总归不至于断子绝孙。
没想到，在这个深夜，司马奕却突然出现在丞相府的门口，说给他一个机会。
什么样的机会，又是怎么一个机会？
“朕知道，丞相只有贤妃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司马奕在上头落座，脸上的神色没有多少变化，白音华坐在下头，安稳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郑丞相是知道她的，但是他不敢问，也不敢说，甚至眼神都不落在白音华的身上。
今时不同往日，他作为落魄丞相，肯定是不敢招惹这个白音华的。
“皇上，微臣犯下的罪过，微臣自然会承担，而且毫无怨言，瑶儿毕竟跟着皇上您那么多年了，皇上看在这几年的情分上，多少留下瑶儿一条性命吧……”
听到女儿的名字，郑丞相整个人佝偻着磕头跪下，只希望司马奕能够放过自己唯一的女儿。
郑念瑶是丞相府上的嫡女，她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郑家并不人丁兴旺，郑念瑶这个唯一的女儿就显得更是讨人喜欢，郑丞相更是无比看重自己的这个女儿。
“朕什么时候说了要处置贤妃了，她还是朕的贤妃，朕说了，今日来，只是给你一个机会的。”
司马奕勾了勾嘴唇。
“就是看在郑丞相你为朝廷做出贡献这么多年的份上，朕今日才会带着玉才人一道来看望丞相。”
“丞相大人，恕晚辈唐突，丞相大人的忠心，皇上是看在眼里的，否则怎会如此？丞相大人是聪明人，想必皇上的意思，大人不是不明白，只是没想明白。”
白音华收到了司马奕的眼神，缓缓开口。
她的话让郑丞相的身子顿了顿，眼神迷离了一瞬，而后就恍然大悟了过来。
皇帝这是要……让他继续坐丞相这个位置，只是过往的那些行为都不能有了。
毕竟过去的时候，郑家的形迹郑丞相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一直好面子，而且这么多年身居高位，他对于君臣之间的界限也渐渐的模糊了几分，这对于一个臣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哪里有帝王，会容得下不君不臣的臣子呢。
一想到这里，郑丞相忙跪在了地上。
“微臣愚钝，微臣明白皇上的意思了，皇上仁厚，才愿意开恩给微臣这个机会！”
郑丞相在朝廷中浸染多年，哪里还是不知道规矩的，当即就反应了过来，连连谢恩，只不过司马奕的脸上还是有几分晦暗不明，看的郑丞相也觉得有几分的忐忑。
虽说现在司马奕嘴里是这么说了，给他一个机会，但是谁知道最后结果是什么样子的？
说不准，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实际上还是想要对郑家下手。
“皇上向来一言九鼎，况且若是陛下想要对付郑家的话，直接动手就好了，何必这样呢。”
见到郑丞相犹豫的目光，一边的白音华注意到了这一点，索性直接开口。
虽说一个才人如此，在旁人的眼里看来未免有些僭越了，但是司马奕也没有想要开口阻止白音华的意思，反倒是由着她继续说下去。
“皇上……”
郑丞相的脸色还是带着几分犹豫，但是最后还是跪在了地上。
“是微臣多心了。”
“好了，丞相也算是一大把年纪了，何必这般的拘泥于礼数？快点起来好了。”
脸上的神色好看了不少，郑丞相站了起来，踉跄了一下，随后坐在了下头的位置上。
“还有一件事情，虽说朕并不打算继续对郑家下手，但是贤妃日后继续留在宫里，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司马奕的话，让郑丞相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迟疑。
皇上的意思，是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回来？
“皇上，瑶儿是深爱皇上您的，之前在宫中，若是有什么对皇上不敬的地方，还请皇上多多担待，但是瑶儿肯定不会害皇上您的，若是您将她送回来，日后她的名声应该如何……”
见到郑丞相脸都吓白了的样子，司马奕显得有些无奈。
他对郑念瑶倒也没有到了深恶痛绝，非要她身败名裂的地步，自然就不会选择直接将人遣送回到自己的家中。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无意是最可怕的一点。
“丞相，你怎么会觉得，朕会直接将贤妃遣送回家？”
司马奕笑了笑，脸上的神色有几分无奈。
这郑丞相当真是太过于保护自己的女儿了，所以才会紧张，生怕他做出什么伤害郑念瑶的事情。
回忆起上辈子的时候，郑丞相倒也同他谈过条件，目的就是让郑念瑶能够活下去。
可是最后郑家败落以后，郑念瑶还是选择在冷宫之中悬梁自尽了。
对于她来说，比起死更加可怕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亲人都去世以后，她作为郑家唯一活下来的人要在冷宫之中孤独寂寞的呆上一辈子的时间。
“贤妃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同朕也有一定的关系，到底是朕对不起她。”
一想到这里，司马奕的脸上也难免多出几分愧疚的意思。
他并不爱郑念瑶，当初只是为了能够牵制郑丞相，所以才会让郑念瑶进宫的。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懊悔当初做出的决定来，但是……
“皇上的意思是，让瑶儿出宫？”
郑丞相的声音充满了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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