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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是谁对不起谁


  因谢国安这番话,室内又一次静了静,谢临一语未发,似是对他爹说的话默认。
  阮宝面上并不见恼,
  “谢将军说完了?那可轮到本宫说了么?”
  谢国安一愣,转头呸了一声,
  “说就说,老子就看看你这黄毛丫头能狡辩出个什么花来!”
  阮宝笑了笑,握着谢临衣领的手紧了几分,后者眉头一皱,想要脱出来,忍了忍还是算了,
  女孩清甜的声音响彻室内,
  “对于谢将军刚才说的话,本宫以为将军说的不对。”
  “你说本宫心机深沉,故意勾着贵府公子为本宫神魂颠倒,让他心甘情愿为皇室卖命,”
  她说到这的时候嘴角笑意变得轻蔑,像是挑选什么货物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眼谢临,手指松懈了下来,
  “你当你这儿子是什么金尊玉贵的青年才俊么?本宫勾引他?谢将军,做人说话要凭良心,你自己说,你这儿子在三年以前,有什么值得本宫图谋的?他有什么?本宫是图谋他在国子监挂车尾的校验成绩,还是图他没出息,图他嘴皮子利索街头厮混的功底深?”
  一番话问的谢国安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才狡辩道,
  “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就看准了我家小临子日后有能耐?”
  话一出口理直气壮的,阮宝简直想要发笑,她一手指了谢临,
  “谢将军若是记性不好,本宫也可以提点一二,当初父皇之所以会赐婚,可不是因为本宫想要嫁他,这桩婚事,从始至终都是你儿子他自己求来的!本宫没拿着刀逼着他求娶!”
  谢国安气闷的很,又说不出来什么,又听她道,
  “谢将军,再有,你也晓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那本宫问你,在你受伤的当时,飞鸟尽了么?狡兔死了么?也矢这心腹大患除了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种事不是没人做过,但你见过河还没有过去就把桥拆了,谷子还没碾完就把驴杀了的么?”
  阮宝嘴角笑意嘲弄,看了看谢国安又偏头看了看谢临,
  “就算你们真的蠢,也别觉得别人跟你们一样蠢!我们皇室就算再丧心病狂,也做不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缺心眼事!”
  “你当我父皇就那样缺心眼,宁肯舍了疆土引狼入室也得弄死你们?朝廷是吝啬到什么程度了,连赏赐都想省了?”
  “边境那几个城池,连着阳丘在内,税收加起来不比给你们的赏赐还要多的多?”
  阳丘是北疆边境最大的城池,连年贸易,来往商人络绎不绝,粮食产量极高,素有小江南之称,一年的税都能填国库十分之一,就这么个地方,难不成就为了一个谢国安就拱手送人了?想什么呢?
  更何况阳丘的重要又不止这一点,
  “谢将军是行军之人,想来兵法看的也不少,阳丘是什么地方你该比本宫清楚才是,这样的地方给了也矢,若是真这么做,我泱泱景朝,还有几年光景可言?怎么?你谢家就让皇室忌惮至此,深仇大恨到连江山社稷都不要了吗?”
  阳丘境外的铁障山峰尖高耸绵延千里,是北疆边境最天然险峻的屏障,过了这个山口,余下数千里平原便再无遮挡可言,
  除了常安侯府,再舍了阳丘,以也矢军的勇猛,铁蹄踏遍中原不过是几个年关的时间罢了。
  阮宝都懂的事谢国安与谢临自然都懂,
  谢临心中一震,已然信了十分,
  从前笃信的证据现如今漏洞百出,
  是啊,老皇帝为什么要突然对常安侯府出手,明明也矢还没有尽除,阳丘若是真的拱手送人,这朝廷又能存在几时?
  他那样疼爱岁岁,又怎么会不希望她过的好,过的清清白白?又怎么会愿意以她的姻缘做饵?只为了钓他这条当时什么也不是的鱼吗?
  没有理由的,没有理由的...
  常安侯府不是真的封无可封,也不是真的赏无可赏...
  是自己想左了,在那个当口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才...才做出这样伤害岁岁的事,
  老皇帝他们说的都没错,他是畜生,是王八蛋是负心汉!
  无措之下想要去拉女孩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她转回头来,眼里清清冷冷的,再没有从前那温软的情意,
  “姓谢的本宫问你,你能这样不分缘由只听他人之言给我父皇扣黑锅,是不是因为本宫曾给你写的信?现在本宫告诉你,本宫当时能给你写信,只是做了些不好的噩梦,想到谢将军的性情想要提点一二,若你真的因此埋怨本宫,埋怨父皇,本宫只能说你心胸太过狭隘,也太过愚蠢,”
  她冷笑了一声,
  “本宫现在想起来还要谢谢你,若是这婚真的成了,本宫便要和你这样不识好心的人过一辈子!”
  酸涩涌上谢临的心头,满腔痛苦肆意,他顿了顿,连说话都没了力气,
  她说的对,是他蠢,他错信人,没有看清真相,又这样伤害她,
  邵谨言当真一语成谶,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阮宝的话无疑也让谢国安惊醒几分,但他不是谢临,对阮宝也没什么好印象,要是被这么一说便承认相信,那也就不是他了,
  谢国安沉声道,
  “姓阮的丫头,老子是粗人,老子说不过你,空口无凭,你要是觉得你这么说老子就信,那也太天真,你想给你爹洗白,也要拿出证据才行。”
  阮宝闻言轻笑,话音凉凉,
  “事到如今本宫也不怕谢将军知晓,本宫皇叔肃王阮琅早有反心,你以为陆铎是我父皇的人么?他曾是肃王阮琅的亲卫,他妻子是当年虞氏的陪嫁丫鬟,直到景和十七年才调任京中,一直在兵部领的闲职,副官的位置还是当年虞休在时举荐的,他老娘还在离郡安置着,”
  她轻飘飘的抛出一个反问,
  “你说他会是谁的人?”
  其实陆铎是谁的人,这问题根本就很好思量,陆铎进京为官不过几年的事,与和帝根本没有几次交集,细想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到底还是谢国安缺心眼发蠢,别人说什么信什么,谢临当时正是怒火攻心失了理智的时候,周遭的人又对和帝没什么好印象,出了事的时候想也不想便觉得理所当然,委实是叫人钻了空子。
  谢国安顿了顿,
  “老子还是哪句话,想让老子信,你得拿出证据来。”
  证据?
  阮宝挑了下眉梢,无所谓道,
  “谢将军爱信不信,不过若是转回头来,有人策反你们父子二位为肃王效忠的话,本宫的话自然就应了,到了那一天...本宫想知道,”
  眼眶些许发酸,她轻轻瞥向谢临,
  “到底是谁亏心?是谁对不起谁?”
  从邵谨言打探的消息传回来那天她就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前世里谢临好好的突然就反了,
  今生有她在,他与自己多少还有些情意,听到这消息还会先查一查,可是在前世里,他这样容易冲动的人,还不别人说什么就信了什么?何况自己还毁了他的婚呢?
  所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宏光二年马上就要来了,眼下常安侯府正是失了圣心的时候,她就不信,阮琅这个渔翁,当真会错过这样的时机么?
  ------题外话------
  瘫了,有通知说明后天要停电……我还是先攒一下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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