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官爷要出差

　　“副都头！官爷请你过去！”
　　正拖着两个拖油瓶认真巡街的徐海泽忙应了一声跟着来人去见大老爷。
　　朱肉容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老大今天这状态不对啊。”
　　邢小满点了点头：
　　“怎么突然这么拼了。”
　　朱肉荣擦着头上的汗道：
　　“但愿他只是心血来潮，否则老朱我好容易攒的这身膘都得折腾出去。”
　　徐海泽今天见到的汤县令，感觉跟昨天那个大义凛然的汤县令完全是两个人。这个汤县令两撇小胡子外加一对豆丁眼，活脱脱的师爷标配，眼中带着市侩与精明，这是贪官啊。
　　真不知道原来的徐海泽是怎么生活的，怎么都感觉内心境界与外在环境完全是两个极端啊。
　　徐海泽开始有点佩服这位徐海泽了，这完全是适应残酷社会的典范啊。
　　汤县令示意徐海泽：
　　“海泽啊，坐。”
　　徐海泽有点受宠若惊，这算是正处级干部了吧，自己之前还没接触过这个级别的领导呢。
　　看到徐海泽有点拘谨，汤县令笑道：
　　“咱们楚镇今年的税已经收上来了，本官想让你跑一趟蓟城，建北军会配合你一同押送今年给国师的生辰纲。另外，本官拟了封书信，那个熊头，你也一并带到蓟城交给蓟兆府报功。”
　　蓟城？
　　徐海泽眼眸一跳，这等差事从来都是大都头去做的，毕竟跑一趟蓟城押送生辰纲，功劳不小。
　　等等，自己从来没中过彩票，连个阳光普照奖都没领过，这好事啥时轮到自己身上了？难道因为自己舔了个包把那头熊带回来了？
　　有古怪，不过，我接受。
　　“感谢官爷提拔！海泽定然赴汤蹈火绝不让官爷失望。”
　　汤县令点了点头：
　　“过两天建北军便会来人，你负责接待一下，便整顿生辰纲押送过去。你知道，本官这次也是顶着很大压力的。”
　　他自然指的是大都头，以前这种事都是大都头负责的。
　　徐海泽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一副我很上道的表情。
　　从汤府出来，徐海泽便通知衙门里自己的十几个手下，收拾行李准备奔赴蓟城。
　　对于徐海泽这次委以重任，朱肉容跟徐海泽的意见一致。这好事不可能轮到他头上，大都头怎么可能放弃这个赚外快的机会？打进衙门这么多年，都没轮到过他们这一班组。
　　不过，这不影响大家喜笑颜开，官爷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徐海泽早早回到家，便看到正在指挥着家丁忙里忙外的金莲，心中涌起一丝愧疚，这么一个勤俭持家的好女人，自己竟然怀疑她对自己的爱？
　　潘家是楚镇的富户，家境自是不错，在楚镇经营布匹生意，有几间门店。
　　这大家大业，自然是潘老太爷能干，年轻时在楚镇打拼，没日没夜，后来终于继承了祖上的家业，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啃老生活。
　　看到徐海泽回来，金莲忙双手接下他的佩刀：
　　“相公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徐海泽笑了笑：
　　“官爷今年让我配合建北军押送生辰纲。”
　　“什么时候？“
　　金莲显然很惊讶。
　　“过两日与建北军集合便一同去往蓟城。”
　　徐海泽随手解下长衫挂在椅上。
　　金莲的眼皮跳了跳：
　　“夫君应下了？”
　　徐海泽温婉一笑：
　　“那是自然，官爷器重，自然要尽些心力。”
　　金莲闻言轻轻倚在徐海泽身上：
　　“咱们府上也不缺银钱，相公何必如此辛苦？”
　　徐海泽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地与她保持距离。
　　金莲意会回过神来，忙缓解尴尬般道：
　　“奴家先去安排人给相公准备饭菜。”
　　不多时，六菜一汤的一桌饭菜便被端了上来。
　　潘老太爷也走了进来，徐海泽下意识地起身迎接。
　　这位潘老太爷身子骨颇为硬朗，对徐海泽更是喜爱有加，否则以徐海泽一个无依无靠的外乡人身份，无论如何也配不上潘寡妇的。
　　当年金莲嫁的可也是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只没想到老公竟然如此卖力次年就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金莲的肚皮上。
　　两家亲虽结成，却也结成了冤家。
　　但这不影响潘寡妇家门口被踏破，见色起异、见财动心的人不在少数，人人都想通过婚姻改变命运过上没羞没臊的赘婿生活。
　　不过，门当户对的人家自是没有的了，潘老太爷怕女儿受委屈，便把她许配给了徐海泽。
　　当然，徐海泽也确实能干，被送进衙门很快就被提拔成副都头。
　　美中不足是还没报上孙子，但老头坚信，就徐海泽这身板，用不了多久就能让他们潘家子孙绵延，就怕金莲这身子骨禁受不住。
　　他要是知道自己女儿与徐海泽间纯洁的跟韩国爱情片是的，别说子孙绵延了，连女儿的日常用度都满足不了，不知道做啥感想。
　　潘老太爷一进来便道：
　　“海泽啊，听金莲说你要押送生辰纲去蓟城？”
　　徐海泽点了点头。
　　潘老太爷爽朗一笑：
　　“嗯，这是好事，这男人就得出去闯闯。你别听金莲的，这男人窝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
　　金莲俏脸微红，显然是潘老太爷来的时候，金莲游说过潘老太爷。却没想到潘老太爷这么开明，连自己女儿都卖。
　　不过，好像听说潘老太爷也是一辈子没走出过楚镇啊？
　　徐海泽尴尬一笑：
　　“父亲说笑了，都是工作需要。”
　　随便聊了两句，潘老太爷突然讲起日前一件怪事：
　　“海泽，镇上近来是不是来了些怪人。老夫听说有个外来的小姑娘好像在四处打听咱们镇上的豪绅富户。现在这小姑娘都这么现实的吗？都是自己来寻亲的？我们那时候可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敢擅自作主。”
　　嗯？徐海泽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今日看到的那群人，但他们明明是三个人啊？
　　说至此处，潘老太爷突然压低声音神秘道：
　　“听说这姑娘还只问老夫这种五十多岁的...”
　　？老头难道是春心萌动了？徐海泽猛然抬头看了一眼潘老太爷，看得潘老太爷忙埋下头开始吃饭。
　　徐海泽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正在小口吃饭的金莲，她不知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不由道：
　　“那姑娘长什么样？”
　　老头登时眉飞色舞道：
　　“哎呀，听说那姑娘一袭白衣，那姿容跟仙子临凡是的。你说这种女孩还能找不到合适的人家？老夫怎么这么不信呢？”
　　看来还真是那个女孩，难道楚镇外面都这么物质？
　　徐海泽点了点头：
　　“这女人来历不明，小婿还真要查查。”
　　秒懂的徐海泽不动声色地积极响应着潘老太爷。
　　潘老太爷忙道：
　　“那你得赶紧，要不趁着天还没黑赶紧查查？这两天你就要走了，再不查怕是查不到了。”
　　徐海泽正在耙着饭，闻言手上动作不由一窒：爹，你可真把我当亲儿子，我这还没吃两口呢。
　　完全没能跟上节奏一直闷头吃饭的金莲终于抬起头主持公道道：
　　“爹，这又不是什么紧要事，海泽过两天才走，还得收拾下行李呢？”
　　潘老太爷正色道：
　　“金莲，这是楚镇大事，切不可大意，万一是敌国奸细...”
　　徐海泽趁着这当口赶紧把饭耙进嘴里，呜哩呜啦口齿不清道：
　　“爹说得对，我临行前怎也得查清楚了，这是职责所在。”
　　边说边站起身穿起官服朝外走去，你老爹后半生的幸福就看这姑娘了。
　　虽然徐海泽明显觉得老头这幸福来得有点快，快得有点不真实。但对待恩人必须感恩，关键这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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