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在杨鸣说话时，王海燕同样盯着对方看，脑海里一幕幕闪现。
当然舍不得公司啊！这公司虽然不是自己最初呆的公司，也不是呆过最舒服的公司，甚至那时候，自己都没有想过会来这样一个公司。
是公司的内斗，是丈夫与儿子的嫌弃，将她放逐了出去，接纳了自己的，正是眼前的这个人。
从一开始做起，逃避家庭，想要证明自己，覆盖派系斗争的失败。
如今，却在这里说要离开？
真的是——
“我儿子结婚了，他马上就要有孩子了。”
平淡的一句话，说出口就无比苦涩。
杨鸣叹了口气：“我从没想过，这话会从你的口中说出。”
是啊，自己也没想过，最终会主动认输吧。
可是，他始终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无法硬起心肠。
“我会通知财务部的，这些年，公司真的是，有很多被你照顾的地方，你就收下吧。”
没有直说，不过杨鸣的意思，就是要给她补偿，算是照应这些年的关照。
王海燕越发感到羞愧，她知道，自己对公司的确是有贡献，然而，当初的目标，以及在公司还未完全稳定的状况下，又因为家庭因素，而离开。
明明当初，就是想要继续做事业的啊。。。
想要说不要，但是，也知道杨鸣并不是那种要面子的类型，他是真心的。
最后，只能深深的鞠躬：“我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在人走以后，杨鸣靠在椅子上，深深的，陷入了伤感。
不能说公司是缺了她就不能运转，也不是说公司还是不稳定状态。
只是，从起步之初就一起的人，走掉了，有种失去什么的感觉。
而且，王海燕本身的人脉虽说已经接手了一些，却不代表完全接过去，要想顺利甚至继续发展，新上任的艺人总监，必须是能够与王海燕相较的存在啊。
他和金似月，都无法代替。
体育部总监是自己暂时兼任到现在，因为没什么事情，而且那些员工总是喜欢擅自给自己搞出些有的没的，都不知道怎么就自己跑去参赛了。
艺人总监这边公关类的太多了，自己只想在后台指挥，跟人打交道还是金似月更擅长来着。
要不交给她兼任？
不不，无论是自己还是她，都不能总是兼任其他部门的职务，职责必须分明才行，也应该交给更适合的人。
好，打电话给猎头吧？
就在寻找挖角人才的时候，公司上下也基本知道了王海燕离职的消息，比起吃惊，更多的是一种活跃。
大家都想着，这个位置，老板是从外面请人来？还是从内部提拔？
但是扒拉一下内部，无论是最早进入的还是后来跳槽进来的，都好像差了那么点。
天花板就这么一个，错过这次机会，可能就没下次了。
还没汹涌起来，杨鸣就干脆利落的宣布会从外面找人来接任，要求他们做好自己的工作，中止了这骚动。
尽管有人失望，却也还算能够接受这个结果。
只不过还以为自己能够实现过早的天花板，有点失望而已。
在新到任的来之前，就只能多一个兼任了。
“你们拍戏的进度到哪里了？”
遥远的城市，金似月拿着电话：“哎，目前进度有些停滞，这个剧本拍起来比较难，一些戏经常ng。不过应该不要紧，话说，你联系我有事吗？”
对方冷淡到挂断电话的心情都透露了，杨鸣抓抓头发，告诉她近日发生的事情。
“。。。这样啊，我知道了，那么你应该已经决定好新的总监了吧？”
“不，还没，但是我已经兼任体育部总监了，不好再担任，这不是适合你嘛，想让你暂代一下，你这还在远方呢，怕不是新的总监到了都还没回来，所以问一下。”
金似月就差没有冷笑出声：“喂，体育部总监，请问你都做了什么工作？不就是不想去社交嘛，直白点，但是别甩锅给我，我看你还是希望猎头早点给你找到适合的人才吧。”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用这么怼我。”
不就是明显了点想要甩锅么，撇撇嘴，心中残留着的伤感倒是烟消云散了。
人生有得有失，王海燕选择离去，就会有新的人来，也不用伤怀，都是自己选择。
但在这个空白的当口，《雏鸟们》的第二季开始招人了。
“一切都按第一季来，已经熟悉的流程，尽量精简，我们不是拍节目，是招人，不可以为了节目效果搞什么幺蛾子！”
作为节目的监督制片人，杨鸣整体上盯着。
名单里，出现了一个意外的人物。
“这小子怎么来了？喂喂，所以他就这么想要，黏在姐姐身边吗？”
而且，真亏他能说服父母，来到这里，必须得仔细盯着啊。
拎着行李，白天赐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宿舍，这单人宿舍小了点，但是五脏俱全，只有厨房没有，整体来说还可以。
他也不想想，在家里父母宠着的他住在第二大的房间里，还有父母照顾，自然是会觉得这单人宿舍不过瘾。
所以，姐姐就住在这里？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怕不是真的没天分能出道。
即使到了现在，白天赐还是认为，姐姐只能由自己照顾。
杨鸣即使知道白天赐来了，并且目的应该也是为了白柔，也没有下指示要为难他。
现在可是网络时代，对方越是纠缠，自己就越是不能做出任何让他们有办法利用网络的事情。
严厉的训练选拔，没有难倒白天赐，或许他真的是天才，学习方面的事情难不倒他，听说考入的大学，也是一流的高校。
就是在整个选拔里，要论特色，并不是最出彩的，而且，一心只有姐姐的他，和其他人的相处，都有些问题。
具体来说，咳，就是傲慢。
是那种文人的傲慢？
杨鸣倒是想狠狠打击一下，只是这种事情，必须要由同样参加选拔的人来进行。
可恨啊，白天赐在所有课程里，都适应得很好，但老师的评价也是，优秀是优秀，可是特色不足。
这就好像一个六边形战士，什么都能打一下，偏偏缺少了最重要的记忆点。
对白天赐而言，唱跳都很好，但也就是很好而已，论声线不特殊，论跳舞，就他的表情和气氛，感染力甚至还不如第二名。
因为那小子没有对这行的热爱啊，只是单纯的想要进来吧？
烦躁的抓抓头发，杨鸣此刻阵型祈祷，金似月能早点回来，对付这类型的，还是她最适合了。
话又说回来了，这次的人才倒是比第一季的多，怀有心思的人也多，毕竟有第一季的许堔在前，大家都渴望成为第二个许堔嘛。
歌唱有记忆点的人不少，听说和他们接触的公司也很多，还是留在这里的理由，只是为了利用节目去作为出道的第一步吧。
这点上还是只能接受了。
然而，其中有一个格外强烈的，简历上写了想要和他们签约，目前也一直拒绝其他公司。
这就是苏飞。
又是一个跟苏檬一样本家姓的存在，171的身高让杨鸣有种亲切感。
对于普遍印象高个子的北方来说，苏飞真的是长得矮。
然而，精神小伙却有一个大明星梦，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做这个梦，他是中专毕业，渴望出人头地，而到了这个时代，在网络的宣传下，成为明星就是苏飞的执念。
之所以投他们公司，就是为了成为明星。
“照理说，你可以选择别的公司的，我们并没有限制你们不能签约。”
在节目结束之前，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最终能签下谁，和其他公司的竞争也不干涉，这样子到了最后，才方便双向选择。
苏飞只是摸着自己杂草一样的头发，他刚来的时候，头发是真的杂草，但在老师们的提议和舍友的帮助下，如今的杂草，只是一个造型师给做出的发型罢了。
“我。。。不太懂很多事情，就觉得在这里出道应该没得问题，许堔不是在这里出道的嘛，我也想和他一样，呆在同一个公司。”
最终还是提前定好合约，预备节目一结束就统一签约。
要说苏飞，其实他也不是做不切实际的梦，到了大城市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是武器，却没有经过需要的打磨，不足以绽放光彩。
金属芯一旦唱好高音，那真的是爽，技术不行的时候，就只是乱唱了。
好在苏飞来了，在老师的帮助下，慢慢学会唱歌的姿势。
“所以，你们觉得可以签约白天赐？”
讨论最终录取名单的时候，杨鸣皱眉：“我记得，他的特色不足，为什么还要录用他？”
让这小子滚回去上学当他的人上人啊！
负责审查的老师一点也不知道杨鸣的心思，在那里说着：“的确，他是没有足够的特色，可是也没有理由让能够执行唱跳的人才外流。像许堔这样的强烈记忆点，并不是每个公司都能招到的，公司里只有一两个有记忆点的艺人是不够的，你看像是其他公司，都有很多人，这些人并不是都有记忆点，但是他们拥有平衡的能力，这就足以让公司去保留他们，随时补缺。”
补缺，老师列出的这个词让杨鸣抬了一下眼皮。
“公司是对接各类节目，当节目需要人的时候，他们不可能总是找得到那方面的，与此相应的，就是降级使用，平替。你看白天赐虽然没有记忆点，可他这段时间，学习速度非常快，如果继续培养下去，虽然没有特别的声线，实力上却足以送去参加各类节目刷个脸熟，只要有一两个观众喜欢上，那就是起点。”
原来如此，是出于这个考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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