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安国公坐在堂屋里喝茶,看到安腾逸进来,诧异问道,“你不是去找陆姑娘了吗?”
“她不想见我。”安腾逸想不明白陆云菱的态度为什么忽然变化这么大,自打他病愈后两人的距离似乎越发遥远。
“莫非是你惹她生气了?”安国公放下茶盏猜测道。
“我该怎么办?”安腾逸回想了下没发现是哪里不对,只好向他求教。
“定是因为你迟迟不与人家表态,陆姑娘以为你无心与她,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把赶你走。”安国公颇有些幸灾乐祸,“要我说你若是再不抓紧,她就要跟别人跑了。”
安腾逸沉默不语,想到自称是陆云菱师弟的阴源,眉头不由紧蹙。
“被我说中了?”安国公看他这样子,摇摇头说道,“行了,你也不必过于忧心,我已经跟陆家人商议过了,找个吉日你就去下聘吧,这聘礼可是你娘生前就已经给你备好的,万不可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安腾逸默然许久后说道:“如今还不是时候。”
“你都老大不小了还不是时候,你想拖到什么时候?”安国公没好气道。
“边关来报,敌国兵马聚集,不日将来犯。”
“你现在没有兵权,想去也去不了,还不如安心待在阳城。”安国公劝道。
“这事没有这么简单,事关中域之争,雁国与霄国有联手的迹象,而中域一旦被攻破,对我朝大为不利,陛下不可能坐视不管,但朝中无人敢去,再加上如今文胜武衰,此时陛下能派的人选不多。”
“你就这么肯定会是你?”
安腾逸目光炯然,望进安国公眼底深处:“七年了,您还记得我娘是怎么死在中域的吗?”
安国公神色定定,恍惚片刻回过神说道:“记得,当然记得,是我对不起她。”
“当年插手的人可不止楚侯爷。”安腾逸眉眼深沉,这一次的出征和当初他娘面临的必死局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人若是不想自己把他揪出来,定会设下计谋让皇帝同意他出征。
“那你可知你娘最大的心愿是你平平安安长大?”安国公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他如何不知道谢嘉“反叛”案牵扯甚深,只是他和谢嘉的约定是保护安腾逸,而不是让他一而再再而三涉险。
“难道为她沉冤昭雪不重要吗?”安腾逸反问道,他誓要让当年所涉之人一一付出应有的代价,以告慰亡母之灵。
“罢了,你打定了主意我也无法劝你。”安国公摩挲着茶盏,想到他向来一意孤行,决定了的事就从来不会改变,否则也不会在边关一待就是七年。
而且众人如今都只知安腾逸身染重疾,连神医都束手无策,却不知他已经被医好了,这将是他对敌的重要筹码,安国公相信他定然能够全身而退。
“但你想过没有,你耗得起,人家陆姑娘等得起吗?”安国公痛心疾首道,感叹这孩子简直是榆木脑袋,“我不拦着你去边关,不过你得先把这婚事解决了,别等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现在就逼她做出选择。”安腾逸神色坚定。
“若是她不愿你去呢?”
安腾逸淡淡笑了:“唯独她不会。”
“为何?”安国公奇怪了起来,本以为听到陆云菱的名字他会犹豫一番,没想到他反而如此笃定。
安腾逸想到陆云菱曾对他说支持自己,说正因为他一次次的退敌,阳城才能这般安逸,烽言国的百姓才能一直安居乐业,眼眉更加柔和起来。
安国公看他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嘴角抽了抽,摆摆手说道:“去好好道个别吧,明早上朝后,你或许就该走了。”
礼部尚书的独女朱画,听到安国公在给安腾逸议亲后就一直在找安腾逸,眼下看到安腾逸竟然进了陆氏医馆,想都没想就跟了进去。
医馆整顿好后,来看病的人不少,陆云菱还邀请了周大夫等名医来坐诊,来往的人更是接踵而来。
安腾逸虽然担心她撑不住一不小心睡过去,但也知道她对自己的职责有多么看重,于是他静静站在她身后没有打扰她,却也时时刻刻防着她有任何不适。
朱画看着安腾逸这幅护着陆云菱的模样,心头升起妒火,看了看两人,脚步一挪排到找陆云菱就诊的这一队伍。
等了许久才轮到朱画,她不耐地坐下。
“你有哪里不适?”陆云菱照例询问,伸出手就要给她号脉。
谁知朱画“啪”地一声拍开陆云菱的手。
眼看安腾逸要发作,陆云菱像是察觉到什么赶紧拦住他对病人下手,她早就知道安腾逸站在身后,不过他没有出声,她也就假作不知,此时不得不拽住他的衣袖,免得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这位姑娘,讳疾忌医可不好,还望配合。”陆云菱松开衣袖揉了下自己的手。
“我看到你就心里不适。”朱画看向陆云菱方才拽过安腾逸衣袖的那只手,“你说该怎么治?”
陆云菱凝视着朱画,脸上顿时失去笑意,本来还以为她是因为不习惯被人碰手,无意拍开的,却没想到这姑娘竟是个找茬的。
“心病还须心药医,但我与你素不相识,如何成了你的心疾?”陆云菱不解问道。
她不是不想让这难缠的人赶紧离开,只是这里毕竟是医馆,不宜喧闹,她还是决定尽量开解她,最好是兵不血刃。
“你刚才凭什么碰逸哥哥的衣袖?他也是你能碰的人?”朱画猛地站起身,语气忿忿。
“你是谁?”安腾逸听得一脸莫名其妙,面露不善。
“我是朱画啊,七年前你出征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我会等你回来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朱画看他忘了自己,隐隐难过起来。
安腾逸想了想才想起来她是礼部尚书的女儿:“我从未让你等我。”
朱画不相信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撅起嘴不悦道:“大家都说你要来朱府提亲,你怎么还没来?”
“无稽之谈。”安腾逸看都没看她一眼。
“我等了这么多年就等来这么一句话?”朱画不敢置信瞪大双眼。
她指向陆云菱怒不可遏:“难道与你定亲的是这狐媚子?!”
陆云菱也很不满,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好好的怎么把她扯进来了。
“与你何干?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对她出言不逊。”安腾逸冰冷回道,一把拉起陆云菱避开朱画毫无修养可言的手指头。
朱画眼睁睁看着两人携手离去,感受到四周饱含指责的眼神,只觉得满脸火辣辣,捂着脸跑了。
陆云菱回头发现朱画已经不见踪影,把手腕从安腾逸手中抽出说道:“人已经走了。”陆云菱只以为他是在拿自己当挡箭牌。
安腾逸收回空荡荡的手掌,解释道:“她只是在我娘面前比较熟的晚辈,你不用在意她。”
“嗯。”
说完后两人对视着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良久后陆云菱问道,说不上在期待什么,也许只是想能亲耳听到一个答案。
“若是不出所料,明日我要走了。”安腾逸转而说起自己来找陆云菱的目的,“边关告急,朝廷上的风向几乎一致倾向于派我出征。”
陆云菱一听就明白这一天还是来了,能不能避开原定的结局全看此战役。
“你要好好休养,万不能落下病根,我不在没人监督你,切不可任性。”安腾逸说道,“有什么事交给红衣和赵宸,也能考验他们。”
“你是不是不喜欢阴源?”陆云菱听他这话像是漏了什么。
“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古怪,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安腾逸望向她,“我相信你会找出答案的。”虽然他查过此人没发现什么不对,但他能察觉到那只是故意让他知道的毫无用处的信息。
“你想多了吧,他是个热心人。”陆云菱将信将疑,心里不知不觉被种下了枚怀疑的种子,说不上为什么,但她一回想之前自己问阴源的问题,忽然觉得他可能确实有所隐瞒。
安腾逸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阴源并不想伤害陆云菱,反而像是在针对自己,不止是因为陆云菱横亘在其间,更像是他们还有其他过节。
可是他没法也不可能直接赶走这人,连他说出这句话陆云菱都不会对阴源有过多的怀疑,他更怕自己说多了陆云菱会对自己反感。
陆云菱带他来到药房,给他准备了些行军打仗必备的药品,交给安腾逸时见他面色烦乱,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你会等我吗?”话一脱出口,安腾逸就后悔了,“我的意思是你会等我的好消息吗?我一定会帮你完成你说过的愿望。”
既然是自己决定的事情,就不必强求她现在会给自己答案。
陆云菱挑了挑眉,等人有什么意思,若是她想,还不如跟着去,只不过如今身体太过嗜睡,还不适合长途跋涉,按照目前的情况她还得养至少半年才能恢复从前的状态,所以可惜她是看不了边关的风景了。
“我的愿望?”陆云菱跟着重复了一句,她心中一动,莫非是她在花灯节上许的愿。
“你说想要天下太平,我会实现它的,若是顺利,这一次战役后至少能有百年太平。”
陆云菱自然记得清清楚楚,她不为了别的,就是希望能改变书中烽言国灭国的命运,希望自己、安腾逸以及她在乎的所有人都能摆脱be的结局,这一次安腾逸已经治愈,应该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吧。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陆云菱笑语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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