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她在这!”打头的人看到陆云菱对身后的人大喊。
看着两排捕役鱼贯而入,陆云菱不自觉退了两步。
“姑娘,李县令说了,为了还清此事原委,特地让你跟我们走一趟。”
陆云菱不情不愿应了声。
蝉衣低声气愤:“这孙县丞升迁令还要些日子才发下来,这李县令就迫不及待巴结上去,真是狗官。”
看来孙县丞可真是大手笔,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就为了她这么个不起眼的存在连李县令都收买了,陆云菱不由皱眉,总觉得有些蹊跷。
被反绑带走时,陆云菱想到就是反派耽误了她的逃跑大计,心中不忿的同时还有股庆幸,哪怕是面对李县令孙县丞他们,也不想再呆在这艘阴森森的船上。
这次石临没再拦着陆云菱不让走,他不解道:“主子,就这么放了她没事吗?”
“想来也不会有人派来这么愚蠢的试探。”安腾逸冷淡道。
“那您为何吓唬一姑娘家的?”石临一言难尽。
“难道我不该谨慎?”安腾逸反问。
石临无奈,好似对将军来说男女在他眼中无甚差别。
他见四下已经无人,这才郑重向安腾逸禀告:“那个细作正在向西遁逃。”
“派人盯紧他,注意把握时机,必要时格杀勿论。”
那个被罚侍卫其实是细作,被安腾逸借机铲除。只是可怜陆云菱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牵连了那个侍卫。
“遵命。”
此行的真实目的绝不能泄露出去,石临对那位姑娘甚为感激,若不然细作以为自己被发现身份,只怕会当场服毒自尽,而如今只要跟着那个细作就能找到幕后主使,省了不少事。
安腾逸冷冷盯着地上玉佩片刻,想起此次来净河县的目的,拧眉问道:“你去问下这两人要被带去哪。”
安腾逸还是怀疑她就是陆云菱,但据眼线传来的消息,陆云菱性喜奢侈,全靠陆府每月私下以神医采购药材的名义送来的钱财物资才得以维持,以她行事断然不会简陋到用树枝挽发,除非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才让她不得不如此。
石临立马去问了个捕役,回来说:“这会儿带去李县令府上询问,明日才上县衙。”
“那今日就去李县令府上歇歇吧。”
岸边灯火点点,陆云菱深吸一口江风传来的新鲜空气,整个人开始冷静下来。
书中陆云菱并没有在净河县遇到安腾逸,却也提过他被朝廷派去县城的事,没想到竟然也是净河县,倒是给她来了个措手不及。
说起来安腾逸之所以成为反派,和他经历的一系列变故有关。
安家世代为将,连安腾逸的娘也是将门之女,嫁进安家后自然也随夫从军,但偏偏天有不测风云,在一场重要战役中代夫从军,大败失去阡州,全军覆没。
皇帝震怒之下安腾逸的母族被满门抄斩,唯有她的丈夫安大将军依旧继承祖上国公爵位,抱病休养至今。
安腾逸是长兄早夭后的晚来子,夫妻二人没打算让他一定得从军,因此除了习武之外,他更多时间是饱读诗书,闻知母亲战亡的噩耗,当即与父亲决裂,孤身上战场杀敌。
不过短短七年战功赫赫,威望直逼安大将军戎马三十余载。
许是因为他多年从未归家,安国公这才使手段联合朝廷找了个借口剥夺军权让他不得不回城,安腾逸不愿久呆,安国公只能退一步向皇帝请奏让他去巡查筑城防御。
也就是说此时他是奉命来净河县巡查的,原主先一步被李县令等人抓住,正好避开了反派,直到回城后两人才有交集。
再后来安国公逝去,安腾逸彻底没了掣肘,黑化到了极致,把当年涉事之人一一除尽,造成屠城惨案后全员be的全书大结局。
陆云菱回顾惨烈的结局,不经意回头一看,瞪圆了杏眼,安腾逸正不远不近跟着阴魂不散。
她上辈子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这么惩罚她,老天有眼,让这反派吃个跟头吧!
也不晓得陆云菱是不是犯了冲,或者老天爷听见了她的心声但不敢惹反派,下一瞬陆云菱不知怎么腿一软,自己就跌了一跤,一不小心扑进了黑漆漆的草丛。
夜间灯笼不足,安腾逸却眼尖地一手拉起陆云菱,托起袖子的手微微一顿,这布料可不是这小地方能买的到的。另一只手捻了捻手里残留的余灰,刚才这手里还有块捡来的小石子。
没错,这正是黑灯瞎火之中安腾逸为了尽快确定心中所想出的下策,被迫呆在阳城不能出兵的日子,为了躲开安国公,成天上街游逛,浑身血腥气息吓得引车卖浆者个个不敢出摊贩卖,他只好进书画坊,成衣铺这些一时搬不走的店,几次下来便对阳城最时兴的布料了如指掌。
而好巧不巧的是,陆云菱身上的布料皆出自阳城第一成衣铺,毋庸置疑是陆府捎来的今年的新货。
此时的陆云菱因为没能找到替换衣裳,只好套了件蝉衣的外衫,只不过蝉衣的衣裳也是用陆府准备的布料裁剪而成,她也丝毫不知道安腾逸竟然会来这一手试探。
陆云菱看着袖子上多出的修长手指惊惧,慌忙抽回袖子后退几步,反派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莫非想趁着旁人看不清结果了她?
一路上陆云菱忐忑不安,直到李县令忙前忙后,对安腾逸满脸笑容问好时才勉强镇定下来,总算是安然无恙站在了灯火通明的厅堂。
“安将军,快坐快坐。”李县令特意请他坐西边主位,“听闻此次您在边关立了大功,陛下特意宣您回城领赏,此番前来巡查兵防修建,可有什么吩咐?只要您开口,下官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安腾逸眸色暗沉,所谓的回城领赏不过是幌子罢了。
而剥夺了实权的将军还算什么将军,但想到与安国公达成的条件,只要此趟顺利完成交代,拿到神医刚完成的遗物,安国公今后就再也不会插手他的任何事,两不相见。
李县令见他不答也不甚在意,转身对一同跟来的陆云菱冷了脸色,拧眉道:“这次本官也保不了你,你先去偏殿等着,本官有事问你。”
安腾逸抬手制止:“就在这说吧。”
“这……”李县令吞吞吐吐,“这点小事怎么敢打扰您。”
陆云菱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见李县令落座,她也慢吞吞在最远的角落坐下。
李县令看到陆云菱坐下就吹胡子瞪眼,但看看主位又不好发作,只能对陆云菱不客气道:“今天这事儿不同,可不是靠你已逝的师父能保的,孙县丞要追究,这人命只能落你头上。”
“师父?”安腾逸念出两个字。
“哎呀,安将军,您有所不知。”李县令立马接上,讲起了故事,“想当年咱们县风平浪静,自从……”
陆云菱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忘了这茬,若是安腾逸得知她的便宜师父是谁,岂不是能肯定她就是陆云菱了。
“你这么提他,对得起他这些年对净河县的贡献吗?”陆云菱死死瞪着李县令,提防他又说出什么。
李县令悻悻然,倒是没再开口,神医确实不是他能妄论的。
安腾逸淡淡瞥了李县令一眼,似是遗憾。
一时寂静无声。
蝉衣没明白眼前的气氛,陡然出声:“人根本不是我们二小姐害死,是孙县丞污蔑!”
蝉衣这话一出口,陆云菱就感到天塌了,蝉衣这耿直的性子,她也没来得及和蝉衣通口气。
她不知道安腾逸早已确定她的身份,但此刻陆云菱突然有了破罐破摔的勇气,一直悬着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别整天二小姐二小姐的,依我看陆老爷早就忘了这么个女儿,否则也不会不闻不问这么多年。”李县令摆摆手,“再说这孙县丞背后是有靠山的,可不是你家名不符实的二小姐能斗得过的。”
陆云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李县令的话哑了声。
不得不说,这孙县丞确实是个大麻烦。
安腾逸看够戏,扫了眼埋头喝茶装作无事发生的陆云菱,这才打断:“既然如此,还请李县令派仵作去查验一下尸首。”
李县令满脸诧异,立马变脸带着丝讨好看向陆云菱:“你与安将军相识?怎么不早说。”
“熟识算不上,一见如故罢了。”陆云菱干脆狐假虎威一番。
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而安腾逸好似还需要她来达成什么目的,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安腾逸敲着桌案,嗤笑一声,没有戳破陆云菱的言不由衷。
陆云菱说完后背却冒了层冷汗,她赶紧低头试图忽略那苍白阴冷的手指。
在陆云菱思考该怎么应对反派时,外面有下人来报:“县令大人,有人报官,说陆姑娘在寻烟林杀了王二等人。”
报官的王婆婆一身荆钗布裙,满脸泪痕,一进门就扑到李县令脚边大声哭嚎:“您要为民妇做主啊,民妇那儿子虽不成器,也不曾杀过人啊。”
“倒是她。”王婆婆伸手遥指陆云菱,“前脚刚害死了孙县丞姬妾,转头又杀了好几人,理当以死谢罪!”
“你凭什么说人是我杀的。”陆云菱早有准备,心道果然来了。
“除了你还有谁,他平日这时早已归家,又有人见他们与你在寻烟林争吵,结果只有你和你丫鬟出来,人不就是被你杀了。”
“空口说白话谁不会?”陆云菱愤然离席,“那我们这就去寻烟林看看,到底寻烟林里有没有尸首。”
“二小姐才不屑干这种脏了手的事,那几人就在林子里,不信就去寻。”蝉衣忿忿不平道,“若非他们见财起意,我们家二小姐也不会给他们个教训。”
“谁不知道寻烟林有吃人鬼怪的传闻。”王婆婆冷笑道,“这是想把我们引到林子里再借刀杀人吧。”
“寻烟林,巧了。”安腾逸起身走了出去,“麻烦陆姑娘顺路指明玉佩是哪捡的吧。”
李县令来不及阻止,只能跟着小跑了出去。
陆云菱听到这话顿时后悔刚才说什么去寻烟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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