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撕破你的脸皮

进了塔，身子还没站稳，莫名其妙的飓风就席卷而来，陈昭本能地双手交叉挡在额前。
  足足半刻风力才减小了些。
  “陈昭。”
  一声熟悉的呼喊让他抬起了头。
  “？！”
  眼前已经不是混沌的塔里，而是——
  他打工的那家理发店。
  清风拂过，他曾亲手挂上去的风铃正在迎风发出轻柔的叮咚声。
  有个女孩站在门口，身穿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摆在微风中轻轻飘扬。她的长发自然地披在双肩上，微微的卷曲在晨光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此刻女孩正一只手把着门框，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指向陈昭。
  “叔叔，我找陈昭。”
  门口的魁梧大叔转过了身，目光不善地看向陈昭。
  是店长。
  “陈昭，我不是叫了你一遍了吗？”大叔语气不悦，“赶紧过来！”
  “来了。”
  陈昭放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剪刀，顺势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往前走了两步。
  “秦，秦言麓......”
  陈昭有些紧张。
  眼前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他暗恋了许久的那一位。
  那位在不久前刚和他一起葬身深海的秦言麓。
  “你怎么来了？”
  少女轻轻歪着头，伸出手挽住了僵硬的陈昭，一抹俏皮的笑容在她的嘴角绽放：“我来找我的男朋友呀。”
  ——  ——
  白塔直耸入云，一条神秘的黑色蛟龙绕着白塔盘旋龙身如黑云般绕塔而上，龙鳞如黑曜石一般幽暗，每一片都在阳光下反射出淡淡的紫光，龙爪则轻触着塔顶，宛如一位守护者将整个白塔紧紧包裹。
  它于高处同高座上的几位长者对视。
  漆黑如墨的瞳仁似有无尽深渊，讳莫如深。
  一位坐在高位的老者拂尘一拂，一道结界硬生生隔绝开了蛟龙与众生。
  “离霄，安排其他弟子继续进行新晋大典。”
  那蛟龙似能听懂人语，龙首转向了宗主，似是在威胁又像是在看蝼蚁如何挣扎。
  宗主陆离霄略有迟疑：“可是，老师，这蛟龙......”
  这蛟龙看着不像善茬，安排弟子继续踏入湖中小岛不会有危险吗？
  老者浮尘归位：“无妨。”
  正如老者所言，任由塔下新的弟子进进出出，蛟龙一动不动好整以暇望着高座中的一人。
  沈渡瑟瑟发抖：“沈哥，它看你半天了......”
  沈云卿略加思索：我记得我昨晚召唤出来的是一条蛇啊，应该没把它孩子偷来吧......
  莫非......
  沈云卿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果盘。
  沈渡一口没吃到的果盘。
  难道是这蛟龙饿了？
  沈云卿意动，手中一串青玉葡萄抛出，在众人的目光下，蛟龙抬首吞了那串葡萄。
  沈渡：“......”
  陆离霄传音给闭目养神的老者：“长渊老师，按理说这蛟龙被召唤之后不可久留，怎么现在迟迟不肯回湖中？”
  长渊长老捋了捋白花花的长胡子：“一切皆有因，一切皆有果。”
  ——  ——
  理发店的门外有一条长板凳，旁边还有一棵百年柳树。
  夏天坐在门前树荫里吃着雪糕感受着微风是陈昭最惬意的时候。
  现在他就同秦言麓一起坐在长板凳上。
  秦言麓叼着一块奶黄色的芒果口味雪糕，眼睛亮晶晶的：“这个居然这么好吃！”
  陈昭叼着一根雪糕棍，双手撑在凳子上，望着蔚蓝的天空开口：“你说是你先和我告白的？”
  秦言麓一心欣赏美食，无暇顾及陈昭的语气，狂点头：“是的是的！”
  陈昭没说话，直到秦言麓把雪糕吃完，心满意足地揉揉肚子，他才轻声开口：“秦言麓。”
  “怎么了？”
  陈昭有些迟疑：“你......现在生活得还好吗？”
  他是穿越了，有了第二次活下去的机会，秦言麓呢？
  眼前的女孩迷茫的眨了眨眼：“什么？”
  陈昭伸出了手，女孩没有拒绝，他的手停留在了女孩的脸颊上。
  “我一直感觉，你于我而言，像是一束阳光。”
  秦言麓没有动作，安静地看着目光温柔的陈昭。
  “你是我在阴暗困苦生活里唯一的向往。”
  女孩脸颊微微泛红：“陈，陈昭......你在说什么呀......”
  “秦言麓本应该在阳光下继续绽放，她有着大好前程，可是......”
  陈昭眸色加深，眼中的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你......为什么要变成她的样子来欺骗我！”
  陈昭他扯住女孩的脸，眼里藏不住的暴戾。
  手上用力，一张皮被硬生生撕扯下来。
  “啊——！！！”
  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周遭的一切如烟，散去原有的光泽。
  幻境解除，属于塔内的混沌气息重新围绕到了陈昭周围。
  黯淡。
  无光。
  声止，一只直立行走的小蛤蟆捂着脸从陈昭手下逃脱，哭哭嚷嚷跑向了远处。

  边跑边喊：“爷爷！！！！呜呜呜他掐我的脸！！！”
  不远处的石墙旁一只模样古怪的老蛤蟆坐在一片莲花座上，手持佛珠，视线落在陈昭身上啧了一声：“奇怪，你的修为明明低得很，怎么会这么快就脱离了幻境？”
  陈昭没回答，只是警惕地打量着一大一小两只蛤蟆精。
  佛珠转动，老蛤蟆身后的石墙缓慢亮了起来。
  一颗一颗，犹如夜空上的星。
  “放轻松些小子，这里是玲珑塔内，外面又有你们人界强者，我们杀不掉你们的。”
  老蛤蟆眼睛一转：“也可以杀掉，就是代价太大了些而已。”
  “佛说，不值当。”
  陈昭：......
  “你身后是什么？”
  石墙上的点缀越来越亮，似乎还在缓慢地移动。
  “这是赤霄云宗的星辰图。”老蛤蟆轻叩莲花座，石墙变亮的速度飞升，几乎是一瞬间，光亮延绵了四面墙。
  陈昭感觉自己处于一片星辰之中。
  奇怪的纹路，或亮或暗的星辰，漂浮在自己周围的萤火。
  还有周遭源源不断的灵力。
  “佛说，每个人生来就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星。”老蛤蟆不紧不慢，“越高的塔层，越亮的星辰。”
  陈昭伸出手，有星河在自己手中流过。
  “找到你自己的那颗星，就能得到属于你自己的修炼之道。”
  老蛤蟆又叩了叩莲花座，星辰图在陈昭面前放大。
  “这玲珑塔1000层以上只有百余颗星，你找一找哪一颗是你的星。”
  “怎么找？”
  这么多亮闪闪的星，有点压迫感。
  陈昭退后了一步，却感觉腰间被硬物一顶。
  回头，是老蛤蟆的手杖。
  “你靠近些，它会指引你找到它。”
  陈昭尝试。
  半天未果，复问：“没有感应怎么办？”
  老蛤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果真是修为低微的小儿，老朽帮你寻它。”
  它伸出手杖，一颗一颗星点过......
  “嗯？”
  所有星过了一遍，老蛤蟆汗流浃背，举着手杖又点了一遍......两遍......三遍......
  “怎么会！怎么可能会没有属于你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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