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教我
分完组后，每队一间练习室，商量歌曲分part和c位归属。
“我们这怎么分？”林鹤首先开口，他看了看，这首歌他肯定是要争取主唱的。既然来了，肯定就要给自己争取最多的福利，不然，就只能等着淘汰了。
“主唱这里有三段高音，我觉得可以给林鹤，他高音很厉害。”赵尧锦作为队长，首先开口。
大家都没有异议。
“程城你要不要试一下？”赵尧锦怕大家不好意思去争取。
程城摇了摇头：“我比较喜欢第三段，我就要这一part吧。”副主唱，领唱第一句，开头好了会很惊艳。
“好，那主舞的位置，你们有谁想要吗？唱词少一点，大部分是rap。”主舞同时也是c位，出镜最多。
“那就我来吧。我竞选！”亢云杰举手。“我还可以帮你们看动作，我扒舞很快的。”
左右看看，居然没人争……这个队真的很佛系了。
“max？”
“我都可以。”max笑的腼腆。“不过想要酷一点的部分。”
“那就d段吧，其实都挺酷的。哈哈。”分part很愉快地结束了。赵尧锦只想唱这首歌，最后合作出来成果好看就行，并不在意自己的位置。再说他知道自己撑不起c位。
江十越那边此刻正激烈比拼着。
江十越退出了c位竞选，他是队长，协调好调度好就可以，c位于他不是太重要。本来他还想，如果赵尧锦和他一队，他还要投赵尧锦一票呢，现在，这一票只好给楼飞跃了。
不是他不支持付一成，而是付一成的实力撑不起来，况且……付一成长相方面，确实不太有特色。江十越怎么说也是一个气质型帅哥，付一成就小家子气很多，有点看人下菜碟的精明从脸上透出来，不属于第一眼就让人喜欢的。
楼飞跃就不同了。
单眼皮凤眼，鼻梁挺直，脸小又特色鲜明，性格阳光开朗，虽然这首歌偏向朋克一些，但相信他仍然能演绎好，舞台表现并不等于本人性格。
余旭和江十越都把票给了楼飞跃，付一成只有唐糖一票，心里有些生气。他本来以为都是自己队友，这次肯定稳赢，没想到结果这么出人意料。
分完part，明后天练习之后，就会有老师来指导和检查成果。
如赵尧锦所愿，这次来指导他们的导师，是cara。
“这一次的舞台，是有人观看的。压力有点大啊。”程城松了松筋骨，前后替换压着腿。
“可不是吗。”亢云杰赞同。
他昨晚上扒舞扒到半夜，总算把舞蹈动作都捋顺了，今天一来练习室，就被端茶倒水伺候地舒舒服服。大神哪！救星啊！他宣布的这个消息简直是天降神兵一般给b组的众人服了一颗定心丸。特别是林鹤，感受特别深，因为他们宿舍也有一个家伙盯着视频不断记动作，一直也熬到大半夜。
这次的小组对决，大家都很重视。
第一，这是第一次他们在全民制作人面前的首次亮相，大家都是素人，所以这次投票几乎是全无水分的。还因为到场的大多数都是几位导师的粉丝，吃惯了山珍海味，他们这种开胃小菜在人家眼里都不够看的，对他们的表演只会更加挑剔。
第二，根据以往赛制，小组对决胜利组别会每人加上一万票，组别第一会另奖励一万。这一万票就是第一次排名公布的护身符。
第三，对面实力超群！对面实力超群！对面实力超群！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要是输了，什么都不会有！
b组的林鹤，max，程城，亢云杰，没有一个不打鸡血的，都把自己往死了练。
因为对决表出来了。
楼飞跃vs亢云杰
江十越vs林鹤
付一成vs程城
余旭vsmax
唐糖vs赵尧锦
这胜率……略微有些小。
虽然a组主舞和c位不是江十越让人略感意外，但这确实也说得通。江十越加上楼飞跃，一个是队长，一个c位，强强联合。
王者卡，滴。
楼飞跃，a班顶配。亢云杰，才升b班。虽然不能说明太多，但要赢也算是悬崖峭壁走钢丝了。
江十越，舞台表演经验丰富。舞蹈干净利落，嗓音磁性，少女杀手，还不知道有没有粉丝千里迢迢赶来应援。就算光拼实力的话……林鹤，卒。
付一成，一直很拼，吃亏在脸上，程城阳光可爱，但基本功没那么扎实，胜率五五开吧。
余旭……不得不说，酷小子路线的他rap确实有两把刷子，max吃了语言的亏，可能只有英文比他好，到时候可能还需要改词。
赵尧锦对阵唐糖倒肯定不会输。但队伍差距那么大找补回来难道这么容易？
赵尧锦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会赢的那个，按理说他可以不必那么紧张，可他，也是练的最狠最不要命的那个。因为赵尧锦认为，是他把这一队人拖下水的，他也有责任感，他要为队友们负责，最后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赢，他也想让这个赢面转变为百分之百。
现在b组五人正在压韧带，双腿张开八十度，一人覆盖在身后压着背往前，一直到胸口与地板接触，最少保持一分钟。
这种柔韧性的训练对max来说是最大折磨，对其他人来说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是大男人，身体定了型，硬邦邦的，让他柔韧有度哪这么容易？可是，若不是持之以恒的训练，对自己狠得下心，又怎么能做出那些好看干净的舞蹈动作？当然，练的太狠太过也不行，有许多舞团的男老师，身姿那叫一个妖娆，但在普通观众眼里，就有点辣眼睛了。
腰、腹、胸、胯一个不落锻炼一遍，大家就指着亢云杰教舞蹈了。
《killer》在改编之后，变成了一首比较偏灰暗风格的舞曲，鼓点很强烈，风格有些vaporwave和r&b的味道，而歌词整体表达的是对心爱女子的执着追求和对她冷漠无情的抱怨。
“爱情把你我吞噬掉，baby，我的爱，请你不要再发抖，别害怕（害怕），别抗拒（抗拒），接受我。”
……
“月色洗涤的灵魂，如此纯洁的你，却像个杀手，制造混乱，将一切狙击。我心握在你的手里，破碎，你却如此无情，将我囚禁。”
……
“爱情把我吞噬掉，像火焰炙烤，锁链，囚牢，我要挣脱这一切，像是杀手，狙击你的心。”
……
“eon，觉醒，不要再抗拒，我的爱人。eheregirl，我所有的爱，都将奉献给你。”
亢云杰实在是很耐心了，一点一点教，一点一点抠，实在是付出了很多。
他的脸不笑时看起来很冷硬，所以指导的时候表情也很严肃，但却会细心地挑出所有人的不足缺点，在前面示范每一小节也是不厌其烦。
对着镜子，几人练习走位，赵尧锦总是会慢一拍。
“可能是刚开始，对动作不太熟，没关系的。”
因为焦躁焦虑，大家都闷头练习，一旦有人多次没跟上，不齐的舞蹈看上去很不好看，整体的情绪就有点上来了。
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大家对未来的恐慌。
max也有些问题，时刻身体压的不够低，很突兀。林鹤程城有时候会忘记动作，一些脚尖手部细节都注意不到，时刻要人提醒。
“我们后期再练走位吧。”亢云杰提议。还有很多细节可以先完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赵尧锦很是愧疚。他闷着脸，有些责怪自己。
如果一切都不改变，按上一世的轨迹走，或许，他就不会是拖后腿的那个，现在全部东西都得推翻重来，他也是新手上路，对未来没有一点底气。
或许人都是趋利避害，害怕辛苦的。但是现在，他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走位是合练，但在几人都回去之后，一个人对着练习室的镜子，看着头顶的光打下来，赵尧锦不想走。他想再练一会。他的基础太差，经验不足，要改变的地方有很多，却没办法一蹴而就，而是要不断积累，现在，他想要再多努力一点点，进步一点点。
江十越在寝室，十一点半，熄灯了，都没等到赵尧锦回来。
他没忍住，问max，“赵尧锦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他在练。”max言简意赅。
林鹤冲了澡，浑身酸软，有气无力。“我是喊了他的，但他情绪不太好，说今天不回寝室了。”
不回？他不睡觉吗？练一宿？
果然，一晚上，赵尧锦也没回来。第二天江十越找了个空闲去b组，才到门口，就被程城拦下：“哥，干什么呢？打探敌情？这样可不行啊！再说后天不就验收了吗，到时候再看也来得及！”
“……”江十越无奈，只好回去。
这下killera组变成江十越不在状态了，老出错，看得付一成都皱了皱眉。
这实力，队长还不如让给他当呢。付一成默默吐槽。
当天晚上，赵尧锦倒是回来了。但也没说什么话，恹恹地喊了一声“江哥。”草草冲了个澡，就又出去了。
江十越衣服都脱了，看到赵尧锦出门，干脆直接套了一件黑色背心又追了出去。
“怎么了这一个两个的，这么拼？”max和林鹤留在寝室面面相觑。江十越这是被赵尧锦刺激到了？
江十越确实被赵尧锦刺激到了，不过是反向刺激。
有那么一瞬间，江十越都想自己表现烂一点把这赢家让给他算了，可这念头一出现就被他自己压了下去。首先他是队长，必须对a组队员负责，其次，如果他但凡对赵尧锦的付出和努力有一点心疼，那最重要的就是尊重他这个对手，在舞台上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
站在走廊，看着那亮着灯的603练习室，江十越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才好。脑子一热追了上来，现在呢？推开门进去？还是自己跑去练习自己的？
他头疼。真的。
“江哥？”进退两难之际，603门被打开，赵尧锦出来，看见他，显然愣了一下。
“你昨天真练了一宿？”江十越都怀疑赵尧锦的汗都要把练习室地板打湿了。
“嗯。”他含糊着。
“你也来练习？”赵尧锦迈开腿往厕所走，对跟在后面的江十越可怜兮兮地卖萌：“哥，给我一条生路吧，你跳那么好了还练这么狠干嘛？”
“我不是来练习的。”江十越轻声答。他只是想来看看……看看赵尧锦能把自己逼到什么程度。
“那哥你是来送温暖的？”赵尧锦反问道，哪个竞争对手这么好，会半夜跑过来给你送温暖啊！怕不是来刺探敌情吧？
两个人一同放了水，江十越目不斜视。耳根却悄悄红了。
提上裤子，赵尧锦却没有出去的意思。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烟盒，问：“抽根烟吗？”
“烟？你哪来的？”看着赵尧锦走到窗边，江十越皱着眉跟过去，没说抽也没说不抽。
他想了想，说：“小孩子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赵尧锦嗤笑一声，嘟囔：“老古板。”声音不大，但这里安静地很，一层楼恐怕都只有他们两个人，江十越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赵尧锦打开烟盒，倒了倒，只剩下一根了。“那真是不巧。”赵尧锦朝着他笑，一个抛物线把烟盒抛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其实平常不怎么抽烟，这个身体也没有烟瘾。
不过他学会抽烟是当时初中，那时对一个学长很有好感，他是一个痞痞的坏小子，经常躲在厕所抽烟，赵尧锦看见了觉得很酷，于是也买来抽，因为和喜欢的人抽的同款，就喜欢上了烟草的味道。后期他出名了，抽的都是特级烟，这种随便买来的小包装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最近练习强度很大，想要抽根烟提提神，所以就在围栏边上托人买了一包，困了打个哈欠就来厕所点一根，大多吸两口就扔了。练习生的练功裤很宽松，塞一个烟盒看不出来。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帮你买尼古丁含量少的，不过味道会清淡一点。”江十越也试过，不过他不太喜欢，即使家里柜子里一堆，也没有去拿几包过过瘾的意思。如果……他喜欢的话，倒是可以让人寄两条过来。反正堆着也是堆着。
赵尧锦看着夹在指尖那点火光，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答案。
这么纵着他吗？
“江十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脑子里想什么，他就问了。
？好？江十越觉得没有啊，他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担上这个“好”字了？
两人声音都不大，厕所的声控灯早就灭了。只剩下楼下的街灯，窗外深蓝天空下一点月光，手上一点火光，还有萦绕着二人的淡淡烟草味道。
这些光打在赵尧锦脸上，朦胧不清，模糊了他的眉眼，却映亮了他的长睫。
二人一前一后，站在玻璃窗前，赵尧锦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十越，你抽过烟吗？”赵尧锦转过身，手肘懒懒搭在窗沿，指尖夹着烟，手指晃了晃，烟灰落下，不见踪迹。
“嗯？”没听见回答，他一个鼻音，催促。
江十越耸了耸肩：“没有。”
眼神落在他修长的指骨中间，静静燃烧了这么久，还剩下一小节。
赵尧锦眼眸亮晶晶的，或许还是困，眼睛里笼着一层薄薄的光，可还是带着笑意。他抬起手，将烟放在唇间重重的吸了一口，然后递过去：“尝尝？”
江十越犹豫了一下，接过来。
唇间触感湿润。
烟草的味道有一点点呛，又有一点点涩。
他将烟草味道吸进肺里。
赵尧锦靠着墙，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视线游移到他唇边，江十越唇形很好看，淡淡的烟雾吐出，显得格外性感。
赵尧锦把视线从唇上移开，对上他黑得发亮的双眸。某种映射着窗外的街灯，像是闪闪的星光落在眼底。
眼底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盯着眸子里的自己，揶揄道：“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江十越眼眸颤了颤，不自然地看向地板。
他深吸一口，把烟头拧断，扔到垃圾桶，再揉揉那家伙的头：“但以后少抽点，小鬼。”
说话间，唇齿间的淡淡烟草味迎面而来。
和他嘴角的味道一样。
赵尧锦舔舔唇角，笑了。
“好啊。”他双手插兜，轻轻撞了一下江十越：“那哥哥教我跳舞我就不抽。”
江十越闷笑一声，单手搭上他的肩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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