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集结
进了棚，表演还没完毕，里头哈欠连天，可以看出来导师们都很累了，在揉着太阳穴放松。
偷偷回到位置，屁股还没落稳，余旭就看见他卸了妆，还换了身衣服，于是满脸震惊地推了他一把，捂着麦压低声音质问：“你小子这么久偷偷去哪了啦？”
赵尧锦双手插兜，也学着他偷偷附在耳边说：“去宿舍睡觉了！”
“那你不叫我！”
余旭眼睛瞪的像铜铃，里头暗含的幽怨让赵尧锦有点抵挡不住。
这个少年有点可爱啊。
于是假装咳嗽脸上带着笑转回身去看舞台，顺便耸了耸肩：“没办法了，谁叫你没我机灵呢！”
余旭在旁边气成了一只河豚。
江十越摇摇头，心下一哂，这两个活宝。
舞台表演很快就结束了。
“大家表现都很不错。”辰逸然带着笑意站在了舞台中央。他去年也担任了超星练习生的pd，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后，他认为这次的练习生的质量明显有所提升。
“大家的自评级我看了，有许多孩子太过于谦虚，你们要增强自信，相信自己可以。有些可能我们导师给你的等级评定与你自己的想法有些出入，那么就更要反观自身，看一看是哪里做的不够好，还可以有提升。”
“当然，这次等级评定并不代表一切，七个月的时间很长，有很多翻盘的机会，但是如果想要全民制作人看到你们，那就要努力站到更显眼的地方去，要尊重你们脚下的舞台。”
“谢谢pd！”
“谢谢辰pd！”
“谢谢pd！”练习生们站起来，双头交叠垂在胸前，鞠躬。
感谢的声音此起彼伏，辰逸然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只有努力又谦虚的人，才可以走的更远，只有自身拥有实力才是面对镜头的底气，这一课，他们学的很好。
“那么接下来，我发布第一个主题曲任务。”辰逸然翻了翻手卡。
众人屏息以待。
“请练习生们在一周时间内完成主题曲舞台表演，节目组发给你们的手机上会有这次舞台表演曲目的舞蹈视频，先自学熟悉一天，调整休息，之后会有这一周的课表发给你们，abcdf五个班级都有排课，请找到自己的教室，按时上课。”辰逸然清朗的嗓音也因为今天高强度的点评而微微嘶哑，看到练习生们疲倦却强打起精神的样子，也有些心疼。
他放柔了嗓音：“好了，大家也都累了，合照之后去后台领取代表你们班级的服装，然后就可以去宿舍休息了。”
“大家辛苦了！”辰pd朝着练习生们鞠了一躬。
“pd辛苦了！”看着摄像们都开始收起设备，众练习生们才终于放松了一些。
穿过一条浅色的镜面长廊，大家来到一间装修简明的房间。一张长桌上依次摆放着桔黄、淡青、浅粉、天蓝和深紫五个颜色。
大家一窝蜂涌到长桌前，开始抚摸打量。
“衣服颜色不同欸！”一位练习生惊呼。
“都是均码？我喜欢宽松点的！”另一位越过他去找自己等级的衣服，翻了翻码数。
“a班是桔黄色，好看又显眼啊。”
“我是b，我觉得淡青色也不错，哈哈哈。”
“……”赵尧锦面无表情地拿过自己的粉色衣服。余旭晃晃悠悠跟在赵尧锦后面，看见训练服颜色，瞬间脸色就不好了了，小声吐槽：“这颜色怎么看怎么有点基啊……”
“……”
赵尧锦无语。
“走啦走啦，快去抽宿舍！”出了大门，赵尧锦一看，行礼寄存处已经排起了长队。大家挤挤攘攘，正在一个一个摇晃着签筒，抽选宿舍。
赵尧锦看着抽签那里正排了一长串的队，和江十越对视一眼，不由得双双舒了一口气，有些庆幸。
“赶紧过去啊！”余旭招手示意他们过去，付一成看看长队，臭着脸排到了队尾。
赵尧锦看着东方那丝鱼肚白，今天熬了一天，他再不睡觉就要猝死了。
303的门开着，门缝里透出光来。
赵尧锦和江十越一前一后进去，一个身材匀称，面容清秀的男孩眼睛一亮，弯弯眉眼打招呼：“你好！”
“林鹤？”赵尧锦在回忆里一搜罗，对上了号。
“我们认识吗？”长相清秀的小哥有点儿惊喜。
他是个人练习生，没有公司没有团队，此刻还有点忐忑。面前这个男生他印象很深刻……毕竟那脸真的得天独厚的好看精致，很有辨识度；旁边是江十越，妥妥的实力派。
“你太帅了，所以映像深刻。”赵尧锦嘴甜夸赞。
正聊着，一个外国面孔的小哥进了门：“hi～”高眉深目，一头金发耀眼灿烂，看来短时间内没有脱发危机。
赵尧锦尴尬地笑笑，他英语可不好。这跨文化交流恐怕有些困难。
看着江十越和小哥中英双语无缝切换交流，两人一个默默收拾东西，一个直接爬上了床。
同林鹤对视一眼，两个人瞬间明白了对方心里想的什么，不由得带出些惺惺相惜的意味来。
睡觉睡觉！室友也找好了，之后的任务也明确了，现在只有睡觉最重要。
显然其余三人也是这么想的。
简单收拾之后，所有人都爬上床盖上了被子，精致男孩林鹤还翻出来一个眼罩戴上。
天光蒙蒙亮，外头走廊都是行李箱拖动的声音，青春期的男生们呼朋引伴咋咋唬唬，吵闹地很。他们这个寝室大概是人数最快齐全的。
江十越洗漱完坐在床上，靠在背后的墙上划拉了一下手机。
视线正对着对面床上的小鼓包。一个毛茸茸的金发脑袋一半埋藏在被子中。
窗帘有一个缝没拉紧，一束晨光慢慢上移，很快会蔓延到他的眉眼。此刻赵尧锦把自己包裹严实，像一只即将破蛹的毛毛虫。
江十越放下手机，轻手轻脚下了床，绕过堆在地上的一些杂物，关了窗，把窗帘拉紧。
外面喧哗声静了，窗帘很厚实，遮光性很好。
室内变得静谧又黑暗，非常适合休息。
再上床的时候，江十越在阶梯上顿了顿，不经意地侧了侧头，正好看到旁边人的睡颜。
眉眼舒展，睡颜恬静。
窸窸窣窣的整理声和哗啦啦的洗漱声把赵尧锦吵醒了。他揉了揉眼角，擦去溢出的些许泪花。
“醒了？”江十越把窗帘拉开，阳光照进来，赵尧锦仍然是睡眼惺忪。
“嗯。”他迷糊着回答。
“走啊，去吃饭！”林鹤从洗漱间探出头，招呼。
“好！”赵尧锦只觉得肚子独自叫唤了几声，赶紧从床上爬下来。
来到食堂，面对菜单犯了难。
“这里有韩式的泡菜辛拉面！”林鹤率先点单：“那我来一碗吧！”
大家迅速跟风，暴风吸入。
在食堂迅速吃了饭，几人就结伴去练习室。
练习室门上也贴了标签，从a至f，一路看过去，场地是越来越小。
赵尧锦是早有准备，倒也没觉得不平，于是和他们分散开来，自己独自进了c班。
里面已经是有十几个练习生正在练习，恐怕是连休息时间都省了，直接带着节目组分发的手机就过来熟悉动作了。
他打开门进去，正在跳动作的几个没理他，倒是旁边靠在墙边喝水的一个练习生笑着朝他招手。
他走过去靠着人坐下。
“你长这么好看，c班？”
赵尧锦笑了：“这个评级是看实力的。”
“脸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两个人默默坐在一旁看别人练习，那人拍拍裤子站起来：“我也去练下动作。”
赵尧锦没动，发了一会儿呆，耳边都是数拍子的声音。
他们真的很努力。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把视频点了开来。上面是他很熟悉的主题曲《绽放》。寓意着他们在这儿绽放所有的光芒，在舞台挥洒汗水与青春热血。
插上耳机，洗脑的旋律在耳边回荡，他坐在一旁一遍又一遍地看着mv，原来坐在他旁边的练习生凑过来和他说话：“怎么了，你是扒不下来舞蹈动作吗？要不要我帮你？
七天时间，记歌词，记舞步，对那时的他来说很难。那个很想红的自己，也无与伦比的努力，每天练到背心能拧出汗水才回去，睡一两个小时就继续去练，终于在等级再评定中，拿了a等。
赵尧锦摇摇头，感谢了小哥之后站起身离开。
他想去外面理一理思绪，平静一下。
往事在心头翻涌，他想尝试着开始跟大家一起练习，可是心里酸涩又胀痛，他想起自己为之付出汗水的日夜，不想辜负。但他又讨厌那被功利心挟裹着的自己，错过了太多、太多。
现在没放音乐，大家都在练分解动作，他干脆就直接转身出了门。
“他就这么走了？”有人不可置信：“来一趟……然后就这么走了？”
“……”大多数人无语中带了一点点鄙视，觉得这家伙懒成这样是出不了道的。
“他不在乎等级再评定了吗？越往后排镜头可就越少！”有人疑惑。
“管这么多干嘛。”有人淡定，继续练习：“每个人都得为自己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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