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间谍

高峰在日本医生的精心医治下，他的伤势一天比一天好得快，女孩把自己的卧室让给了高峰，她和王妈睡在一起。这使高峰很感动。

        女孩总是戴着面罩，高峰只能透过面纱看女孩的脸，若隐若现。有点朦胧。高峰感到救自己的这个日本女孩自己仿佛在那里见过。难道是她？高峰不断地翻自己口袋里的那张像片，可是，寻遍了衣服的每一处角落，也没有发现。高峰清楚地记得把像片放在自己精致的名片卡中，可是，其它的东西都在，独独少了那张像片。他清楚记得那张像片是一个小女孩，娃娃脸，眼前的这个女孩已经是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

        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个日本少佐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关怀备致。几次问她，她总是神秘一笑，再没有下文。每天，女孩出去前，总是说：”听话！不要乱跑，你的危险并没有解除，悬赏金已经涨到一万大洋，到处都有你的画像，你走不出去，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女孩把高峰当作小孩似的照顾。使高峰感到温暖。但是，女孩越是这样，高峰越感到不安，女孩究竟是干什么的？高峰一无所知，她为什么要保护自己，他无法知道原因。

        一天，女孩出去上班去了。女孩在什么地方上班，高峰不知道，她是日本少佐，应该与日本特务机关有关，日本在上海的特务机关有臭名昭著的黑龙会，还有特高课，鬼狼是日本特高课的行动队长，难道女孩是特高课的？那她为什么不把自己交出去？无论是黑龙会还是特高课，都是听命于日本军部的。日本在发动九。一八事变前，日本的持务组织特高课就进入了哈尔滨。特高课的魔爪伸向那里，日本的狼子野心就在那里，难道日本要占领上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下子充斥着高峰的大脑。使他感到自己有一份责任，无论有多大危险，自己也要离开这里。

        高峰感觉自己枪伤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女孩总认为龙剑伤势不会好得这么快。仍然把高峰留在自己的卧室中。高峰总感觉女孩是个谜，亦正亦邪，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她是日本少佐，为何对一个中国人这么好？

        下午，高峰躺在床上感到十分无聊，女孩的房中布置得十分雅致，房中仍然弥漫着女孩身上好闻的余香。突然，从王妈房里传来了电话声，王妈的日语竟然说得十分流利，电话里王妈用非常纯正的日语说：“我叫美香子，杀害鬼豕将军的凶手……高峰冲进王妈的卧室，一下子挂断了电话，冷冷地说：”你不是中国人？你是谁？”

        王妈凶狠地望着高峰说：“我是日本间谍，别动！”王妈说着拔出枪指着高峰的头部。

        ”去死吧！”不知什么时候，女孩回来了，一把锋利的匕手插进了王妈的胸口。女孩冷冷地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你把她杀了？”高峰想不到英子杀人干净利落。眼睛都没眨一下手，身手之快，令高峰暗暗吃惊。

        女孩说：“我送你走吧！你已经暴露了，我是中国人，国际反战同盟战士，我现在的身份是日本驻上海特高课副课长，实际上我是卧底杀手，我加入了反战同盟，我痛恨这场战争！我的名字叫英子，你身上怎么有我全家人的照片？”

        高峰吃惊地说：“你真是林福来的女儿？”

        “我爸怎样了？”

        高峰说：“你父亲是为救我而死！他被高木枪杀了。我答应了你父亲，我要像亲妹妹一样照顾你！”

        “我父亲真死了！”英子情不自禁地流泪了。许久，英子才说：”是鬼狼害了我全家，你替我杀死了鬼狼，我感谢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敬爱的母亲父亲死了，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鬼狠！”英子含情地脉脉地说：”我愿意做你最亲的妹妹！”

        高峰说：“我们一起走吧！”

        “不！我现在还不能走！我要战斗！”

        “哥，我送你走吧！你想去那里？”

        “回南京。””

        ”哥，日本天皇的野心很大，看来不久的将来，日本对中国就要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是一个中国人，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国仇家恨，我要与鬼子血战到底！”

        ”你是怎样走上间谍这条道的？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高峰只能透过面纱看英子：”我想看看你的真面目。”

        英子摇摇头，喃喃地说：“我会让你看的，不过不是现在。”

        “高峰哥，你不用找了，照片在我这里。那个女孩就是我。我父亲给我起名叫林雪儿，我现在的名字叫英子。”英子说：“我现在是日本驻上海特高课电讯课长，其实，日本梅机关早就盯上你了。我知道，这几年你对我父亲很照顾，我父亲常常在我面前夸你，说你是一个好人。现在你有危险，我当然要帮助你！”英子一边说，一边把照片递给高峰说：“如果你喜欢，我就送给你！我长得不好。”

        “你长得比相片中的你还好看。我要好好珍惜！”高峰接过照片，细心地把照片放进像片卡中。

        英子说：“高峰哥，你真想看我的脸？”停顿了一下，英子说：“你要看我的脸，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高峰已看了她的照片，已经知道她长得很美。

        “我的脸只能给心爱的人看，你是我心爱的人吗？”

        “我不能做你的心爱的人，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了。我答应你父亲，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我的这条命是你父女救的，救命之恩，我终生铭记！”停了停，高峰大胆地说：“妹妹，你是好样的，没有忘记是个中国人！冲这一点，哥哥给你指一条光明之道！”

        “为什么？”英子有点不高兴地说：“哥，你嫌妹妹长得丑？”沉了好一会，英子才说：“我一个女儿家，心里只有两个愿望：一个是替父亲报仇！一个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嫁了。现在我家仇人你替我把他杀了，剩下的就是把自己嫁出去！“

        “我不用看你，你也长得很美！你在日本学得一身本事，你是中国人，现在国家有难，日本人占领我东北三省，蒋介石在民族存亡之际，忙于剿共，放弃抵抗，这样下去，中国危险！没有国，那有家？我是军人，理应为国家分忧！”

        “你想要我干什么？”英子一边说，一边取下脸罩，说：“三年了，我天天戴着面罩，为什么？因为这个世界太黑暗，坏人大多！我妈因为长得美，害了我爸，也害了我全家！我恨鬼狼，也恨日本人！我偌大一个中国，为何受小日本欺负？我想不通！我入了日本籍，但是，我没忘记自己是中国人。我加入了反战同盟，可是我心里总觉得踏实。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哥，告诉我怎么办？我听你的。”

        “好！”高峰说：“妹妹，人生天地间，只要找到自己一生为之奋斗的信仰，你就觉得生活有滋有些味有奔头。”

        “快告诉你的信仰是什么？”

        高峰望了望英子，果然美若仙女，这样的女孩走在街上，再老实的男人也会目不转睛想入非非的，高峰呆了一会，立刻平静下来说：“妹妹还是戴上吧！这世道大乱！色鬼太多，哥哥不在你身边，小心点好！”高峰恳切地说：“妹妹，我告诉你，这次杀死鬼木的不是我，是东北抗联。我只是其中的一分子。”

        “东北抗联是什么队伍？”

        “是领导的真正的抗日队伍。是中国未来的希望，要振救民族于危难，只有才能做到！妹妹，参加我们的组织。一起为建立一个新中国而奋斗吧！”

        “我跟哥走！”英子说：“我不干特高课，我跟你走。”

        “不！你不但要当好你的特高课的电讯课长，而且在表面上比以前干得更好！这也是在战斗。”停顿了一下，高峰说：“你认识高木吗？”

        “认识，在东京，没有不认识他的，常常带着八个武士在东京惹事生非。他父亲是一位将军。很坏！我很讨厌他！”停了停，英子明白了高峰的意思，英子说：“哥，你想要我当间谍？我明白了，这也是抗日！”

        “妹妹好聪明！”高峰高兴地说：“这几年我在日本读书，与党失去了联系，可是党没有忘记我，我要去找党组织！然后把你介绍给党！”

        “好！我听你的！”英子低着头说：“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有人来了！”英子的话一子打住了。

        突然，门外响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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