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和谐
“不管是公子还是小姐，都是老爷的血脉，我只盼着孩子能平平安安地出生。” 静姨娘垂着脸，温柔地笑道。
她一贯是泥做的性子，不争不抢，也从不和任何起冲突。
眉姨娘见她老实又温和的模样，也没了再刁难的心思。
她喝了口茶，看着亭外被阳光照得金光闪闪的湖面，只觉得心情莫名舒畅，心中的那一点嫉妒也渐渐消散了。
“你这孩子若是新年出生，那也真是个好兆头。”她突然感慨道。
静姨娘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向坐在身侧，安安静静坐着刺绣的姜灵濛，眼中满是慈爱。
“这绣花针脚有些歪了，要这样才好。” 她笑着指出其中一处小小的瑕疵，耐心地示范给姜灵濛。
姜灵濛点了点头，她在人前一向话不多，只是安静做个陪衬。
如今静姨娘的身子重了，加上有了上次差点临盆的惊险经历，她几乎跟在静姨娘身侧寸步不离，生怕再有了闪失。
“三小姐也是随着静姨娘的好性子，还有这一手好绣工，放在哪里都是讨人喜欢的。”李氏看着姜灵濛姣好的面庞，笑着夸赞道。
她又道，“哪里像我院子里那只皮猴，成天只知道上蹿下跳，没个姑娘样。”
李氏的话音刚落，亭子里便响起了一阵轻快的笑声。
“母亲，你怎么又在背地里取笑我！”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亭子外传来，紧接着一个活泼的身影蹦跳着进了亭子，正是李氏口中的“皮猴”姜灵渝。
她身穿一件淡紫色的衣裙，活泼的发髻上插着几朵小巧的珠花，整个人散发着青葱的活力。姜灵渝一进亭子，便向在座的两个姨娘打了声招呼，然后俏皮地坐到了李氏的身边。
“你这丫头，怎么跑到哪里去玩了？”李氏佯装嗔怪地问道，眼中却满是宠溺。
姜灵吐了吐舌头，回答道，“我可没乱跑，我去大姐姐的院子里了。”
李氏瞥了她裙摆上的泥渍一眼，摇头拆穿她，“你这丫头，裙子上都是泥，还说没乱跑。我早就听门房说，你一早就带着几个小厮出去了，老实交代,，到底去哪里疯玩了？”
“哎呀，我肚子好饿。”姜灵渝揉了揉肚子，一脸无辜地拉着李氏撒娇道，“母亲，我肚子饿了，能不能回院子里吃些东西，再回答您的问题呀？”
见她插科打诨，李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却故作严肃，“少来这套，你早膳用了多少我还不知道吗？不许在这里滑头。”
“我是真的饿了嘛。”姜灵渝嘟着嘴。
眼看李氏不好糊弄，她转着眼珠四处张望，看到远处走过来的几个人，瞬间像看到了救星。
“大姐姐，二哥哥，你们来得正好，快帮我求求情。”姜灵渝提起裙子，便向姜绾跑了过去，躲在了她的背后。
刚她看到和姜少清一同并肩而行的少年，不由地愣了一下，又笑道，“沈钰，你也来我家啦？”
“你这个孩子，没大没小的。”李氏连忙打断她，无奈说道，“怎么能这样喊你沈家哥哥的名字，实在是没规矩。”
“见过伯母。”沈钰向李氏礼貌地行了一礼，又道，“四小姐性子活泼，并不是有意冒犯我，请您不要责怪她了。”
他的目光落在姜灵渝身上，笑容温和。
姜少清也解释道，“二婶，书院里放了年学，沈钰家中人口少，我便邀请沈钰来府上小住，等过了年节再回去。”
“原来是这样，沈钰，你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不必拘束。”李氏笑着说道。
她很了解沈家的情况，加上沈钰是个稳重有礼的，她对沈钰的印象一直很好，自然不会反对。
姜绾见姜灵渝躲在自己身后，还是不肯出来，不由微笑，“四妹妹这是怎么了？”
李氏气不打一出来，无奈叹气道，“这丫头，平日里就像个皮猴似的，没个消停的时候，实在是难管教。今日里也不知去哪里野了，我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躲起来了。”
沈钰和姜少清两人互看了一眼。
倒是沈钰几乎没有犹豫，他立刻上前一步，神色诚恳且带着几分愧疚，向李氏深深行了一礼，说道，“伯母切勿动气，此事皆因我而起。是我与少清兄出去凿冰钓鱼，四小姐好奇，便想一同前往。若有过错，全在我身上，还请伯母莫要责怪四小姐。”
姜少清也连忙点头附和道，“二婶，沈钰说得对。我们一直看着四妹妹，没让她出什么危险。但此事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还请二婶莫要生气了。”
李氏听了，脸色稍缓，但仍有些担忧地说道：“你们也太胡闹了。这大冷天的，出去凿冰钓鱼，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母亲，您就放心吧，我穿得暖暖的，不会冻着的。”姜灵渝从姜绾身后探出头来，眨巴着大眼睛，一副乖巧的模样。
她知道母亲最关心她的安全，便赶紧解释道，“而且，二哥哥和沈钰哥哥都在，还有一群小厮跟着，什么危险都不会有的。”
李氏看着姜灵渝那俏皮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这丫头，就会说些好听的，下次可不许再出去乱跑了。”
姜灵渝连忙点头，说道，“母亲放心，我保证乖乖听话，一定没有下次。”
她一下子扑进李氏的怀里，手却悄悄放在后面给三人竖起大拇指。
姜绾不由失笑，她跟着李氏坐进了亭子，看见静姨娘和姜灵濛抬眸向她笑了笑，又接过了眉姨娘殷勤递过来的暖手炉和热茶。
亭子里暖融融的，亭子外很快传来了少年少女们的欢声笑语。
她抬眸向亭外看去。
见沈钰正坐在树下看书，姜少清和姜灵渝在旁边嬉戏打闹。
“沈钰，你看我四妹妹，像个野人似的，以后长大怕是要留在家里做老姑子了。”
“反正我也不想嫁人，若不能像大姐姐那样，许给一个威风凛凛的夫君，还不如在家里做老姑子呢！”
“四小姐，威风凛凛的人，该是什么样的？”
“嗯...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不能像我家二哥哥这样的，他手无缚鸡之力，连我都打不过。”
“诶诶！我那是让着你呢，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
姜绾弯起嘴角，她喝了口热茶，心中似乎有暖意蔓延了开来。
这便是家家户户，每年翘首以盼的团圆新年么？
这种感觉，似乎确实很奇妙。
她微微眯起眼睛，想要深切体会下这种氛围。
一名家丁匆匆走来，打破了亭中的和谐。
“大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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