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李氏
茶盘上是一套描梅紫砂茶具，书棋放下茶盘又倒了杯茶，放到姜绾面前。
她笑道说着，“小姐，你已经抄了一个时辰经书，很是费眼睛。奴婢准备了决明子茶，有明目之效。”
姜绾点了点头，闻到了一阵茶香，她感觉眼睛确实有些酸涩。
青萝看到书棋进来，展开笑容道，“书棋姐姐，这是我给小姐新做得鞋样子，快来帮我看看，做哪个时兴的花样更好看。”
书棋笑道，“连小姐都夸你绣活好，我就不班门弄斧给你参考了。”
“好啊书棋姐姐，连你都打趣我。”青萝红着脸说道。
书棋性子随和有耐心，为人且通晓姜府中的人情世故。青萝很是喜欢新来的书棋，因此与她熟悉的很快。
姜绾也笑了，她缓缓饮了一杯茶，随即又正色道，“书棋随我一起去趟禅竹院吧，我把这卷经书送给老夫人。”
“是，小姐。”书棋说道。
抄写经书也算是投其所好向蒋氏表达谢意，毕竟若这次没有蒋氏雷厉风行地出手，叶氏也不会受到这么重的惩罚。加上蒋氏既送人又送物，确实对自己有几分重视。
除此之外，姜绾觉得蒋氏的面容有中说不上来的熟悉，她认为蒋氏兴许会知晓她身上那块玉佩的来历。
老夫人蒋氏居住的禅竹院十分幽静，院中树木茂密，一片绿意。
姜绾刚走到院外，就听见院中传来阵阵笑声。门口一个丫鬟看到姜绾，立刻行礼后走入屋内通报。
随后姜绾走进了屋内，屋中香炉中燃着檀香。
蒋氏穿着深棕绣金寿纹褙子正坐在榻上，一个模样清丽的小丫鬟正在给她捶着腿。
屋中还坐个一个三十多岁，满面笑容的圆脸妇人，穿着宝蓝色牡丹纹通袖袄，应该是二夫人李氏。
除了正妻李氏，如今在扬州任上的姜二老爷姜平辽也有两房姨娘，却都没有生下庶子庶女。只有李氏所出的一子一女，女儿是姜家四小姐姜灵渝，儿子是姜家大少爷姜少滨，如今跟着姜平辽在外游学。
李氏旁边正坐在姜灵渝，她本托着腮发呆中，看到姜绾进来立刻惊喜地唤道，“大姐姐，你也来了。”
姜绾向她回应了个一个微笑，又向蒋氏和李氏行礼道，“绾儿见过祖母、二婶。”
她又拿出抄写好的经书，说道，“听闻祖母平日里热衷礼佛，因此我特意为祖母抄写了一册佛经。”
蒋氏身旁的杨嬷嬷笑着走过来，接过经书递给了蒋氏。
蒋氏有几分意外，她接过经书淡淡笑道，“好孩子，你有心了。”
“绾儿的模样真是标致，莫说是母亲，连我看了都喜欢。”李氏看着姜绾，笑容十分爽朗。
“不止这些呢，大姐姐弹琴也弹得极好，姚夫子听了都夸奖。”姜灵渝笑眯眯地插嘴说道。
李氏也笑道，“上次渝儿上完课回来后，就整日在屋里大姐姐长，大姐姐短地念叨。”
她说完便走到姜绾面前，取下手中的玉镯放到姜绾手里，说道，“二婶也没有提前准备，绾儿你可不要嫌弃。”
姜绾知道这是李氏的见面礼，便也不推却，说道，“多谢二婶。”
“不必客气。”李氏拉起姜绾的手，领着她坐到自己身边，又笑道，“平时多来我屋中坐坐，我一见到你这孩子就觉得十分投缘。”
原本李氏把姜绾这个侄女放在心上，本来她们之间也什么交集。加上姜绾又是大房丢在乡下毫不关心的女儿，几年中连她都快忘记这号人物了。
可是姜绾一回来就和叶氏斗得火热，偏偏连叶氏这般小心眼又心机重的人，对付在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都丝毫占不了上风，还让自己意外得到了管家权。
她不禁暗想姜绾小小年纪，有这般容姿和手段，往后绝不是池中物。
“二婶是长辈，我是该多去探望的，只要您不觉得我叨扰就行。”姜绾微笑着说道。
她听出了李氏言语中的拉拢之意，李氏现在管着姜府中的庶务，她以后确实也有许多事情需要李氏行个方便。“你这孩子，你来我可是再欢迎不过的。”李氏笑着说道。
李氏又转头和蒋氏聊了起来，她刚接触府中的大小杂事，自然也遇到了不少麻烦，因此特意来找蒋氏请教。
姜绾见两人聊得认真且详细，知道今天并不是一个询问玉佩来历的好时机，便暗自想着下次寻个机会再来问。
一旁的姜灵渝已经开始打起了瞌睡，她今日起了个大早，被李氏喊过来一同向蒋氏请安。偏偏两人的对话对她而言十分枯燥无味，让她越听越困。
蒋氏不是个古板的人，她知道两个孙女在这里十分受拘束，便笑道道，“我们还有好些正事要聊，我瞧绾儿和渝儿在这边也是无趣的紧，不如你们先出去吧。”
姜灵渝闻言立刻来了精神，睡意全无，她立刻向姜绾使了个眼色。
姜绾也没有回绝，她浅笑着说道，“多谢祖母体恤，我和四妹妹就先走了。”
“不必拘束了。”蒋氏摆了摆手，微笑道，“我喜欢清静，往后若没有要紧的事情，每月初一和十五来请安便可以了，不必日日都来。”
“祖母真真是太体恤了孙女了。”姜灵渝眨了眨小鹿般的圆眼睛，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差点就要欢呼出声。
若要她每日早起晨昏定省，不超过半月她就要疯掉。
蒋氏被姜灵渝活泼的模样逗笑了，说道，“你这小皮猴，一点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
“真是拿你没办法。”李氏也不由笑着叹气，用手指点了点姜灵渝额头。
姜绾和姜灵渝一同离开了禅竹院，两人的院落方向一致，都需要穿过后花园。
“大姐姐，我听说大夫人犯错惹恼了老夫人，老夫人才把管家权交给了我娘，大夫人到底犯了什么错呀。”姜灵渝好奇地低声问道。
原本李氏和叶氏关系一般，加上如今叶氏和姜灵溪又处处为难姜绾，姜灵渝决定与她们同仇敌忾，私下并不称呼叶氏为婶娘，只喊她大夫人。
“你可问过你娘，她是怎么回答你的。”姜绾开口道，并没有直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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