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一页白纸
听着女子的自我介绍，古小天有些惊愕。
任凭怎么想，也不会想得到眼前的这个女子竟是御林营的营长。
要知道，御林营中各个都是先后经历了无数次大小规模战役活下来的人。
很显然，在固有观念中，这些将士们最起码都会是像那些士卒一样的人，浑身上下充满着战后遗留下来的疤痕，那对他们来说不是耻辱，反而是军功章。
更何况，历来之中，女子为官本就少有，更何况还是负责上战场的，那不曾有这个先例。
在燕云的韩嘉嘉倒是算一个，但她说到底也是杨阳的副手，不能算统领了全部。
郁欢微微一笑，问道：“古统领似乎对此感到很奇怪？”
古小天实话实说道：“倒是有点超乎我的预料了。”
之后，郁欢便吩咐了那名刚才与古小天发生过短暂小冲突的士卒继续巡防，自己则带着古小天朝着御林营驻点内走去。
一路走来，古小天倒也是明白了郁欢为何能当上御林营的营长了。
先不说郁欢体内流露出的气机，这一路上光是遇到一些巡防的士卒，每一个都对郁欢毕恭毕敬，倒是让古小天刮目相看。
御林营的将士无一例外肯定是军中刺头，能让这一众刺头都服气的人，必然有她自己的过人之处。
来到御林营大营内，装修极为简陋，一张小木桌，一张小木床就是这里所有的物件了。
郁欢从水缸里舀了两碗水端到木桌上，有些抱歉道：“古统领，招待不周，你别介意。”
古小天将水碗端起，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才摆手道：“不碍事的，这比我在北荒东躲西藏的时候要好多了。”
郁欢点头道：“早就听闻过古统领在北荒的事迹，若不是当时御林营有要事在身，我定然会前去北荒，助古统领一臂之力。”
古小天也没细问这御林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种话，古小天向来是只听信个三分就好了。
不曾想，郁欢直接说道：“我也知晓古统领下一步要去的地方了，希望这次我们御林营能够参与其中。”
古小天微微一惊，这个郁欢表面上不说什么，但私底下估计也是没少做功课的。
只不过，古小天没有直接答应，反而是问道：“谁的意思？”
这种事情，他自然也是要问个清楚，他倒是真的很想看看，有谁跟他站在一条线上。
这次的京都刺杀其实是给古小天提了个醒。
外患必然要除，但是内忧也要防。
京都确实经历着一场洗牌，但是这其中谁又能确保，没有藏的更深的鬼？
或许杀太子殿下只是明面上抛出来的事情而已，而那个鬼真正要做的，其实是杀了天下百姓？
这都不清楚。
郁欢也是个聪明人，仅仅是一个眼神，她便已经知晓了古小天的担忧，摇头道：“古统领莫要误会，原先御林营只听从老皇帝的调动，但现在老皇帝把兵权交给了你，我们自然都只听从你的调动，这一次并无任何人让我们帮助你，而是御林营全体将士的意愿。”
古小天问道：“御林营若是这样离开京都，就不怕有些人对京都动手？”
郁欢反问道：“真正有实力的人，又岂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御林营？”
古小天笑道：“你好像对你的御林营缺少了点信心。”
郁欢叹气道：“实话实说而已，御林营已不比当初了。”
自从天下统一之后，老一批的御林军要么是已经战死，要么就已经是告老还乡，如今这一批御林营其实是经历过一场换血的，虽说依然是军中翘楚，但要与前面那一批老人比起来，还是有差距。
郁欢解释道：“御林营在京都沉寂了很久了，此次出行，便是希望御林营能够回到往日的光彩。”
古小天欣然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答应了。”
郁欢一脸兴奋。
之后，郁欢便是介绍了下御林营内的情况，现如今御林营共有三十二人，这个数字其实对于一个营来说，是有些过少了，但御林营的要求严格，轻易不会招人，条件也较为简陋，有些符合御林营条件的人，都选择去到了武德营，那里可是油水丰厚。
简单的交代一番后，古小天便起身告辞离开。
来到镇外，古小天提醒道：“这次西蜀之行可能是会死人的。”
郁欢坚定道：“不怕死。”
古小天笑问道：“其实我一直有个好奇，以你的境界修为，可以到更高的地方去，为何要守着这个御林营？”
郁欢沉默片刻，开口道：“这是我父亲留下来的。”
古小天感慨道：“都是老前辈阿……”
……
……
五日之后，古小天便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出发。
好巧不巧，孙孤生刚好也带着人来到了古府门前。
古小天笑道：“此次是特地来送我的？”
孙孤生点头道：“听闻你要去西蜀了，来看看。”
古小天打趣道：“既然那么舍不得，不如跟我一起去？”
没等孙孤生开口，跟在孙孤生一旁的小太监就发话了，连忙劝阻道：“古少侠，不可这么跟太子殿下说话啊……”
孙孤生压了压手，表示不碍事，毕竟在他心中，古小天是他的朋友。
朋友之间，那些身份倒是显得不重要了。
两人闲聊之际，有一行军马便进了城。
城中百姓纷纷惊愕，这城中是又出什么大事了？
御林营一般不会出现在京都之中，但只要出现了，那想必京都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前不久百姓们才知道太子殿下被人刺杀的事，都感到震惊，如今御林营都来了，这京都莫非真要不太平了？
而一众御林营的将士们只是穿过人群，向着古府而去。
到了古府前，这些将士们才停下马匹，郁欢翻身下马，走上前来拱手道：“古统领，御林营三十二人全员到齐，随时可以出发。”
紧接着，她便看到了一旁的孙孤生，连忙行礼道了一声太子殿下。
孙孤生看着御林营的将士们，笑道：“御林营也跟着去西蜀，你的胜算会增加不少。”
古小天叹气道：“西蜀是个什么情况谁又能知道，没准这次去了就回不来了。”
这话倒不是过于负面了，而是确有可能发生。
“给你带了个好东西。”
孙孤生一伸手，一旁的小太监立马会意，从自己的小兜中掏出来一份密卷和一页纸交到了孙孤生手上。
孙孤生摊开那份密卷道：“这是近些年来朝中收集的有关于西蜀的情报，虽不全面，但起码还是能推论出个大概，会对你有帮助。”
古小天笑着道谢，接过那密卷后，指着那页纸问道：“这纸又是什么，你写的锦囊妙计？”
孙孤生摇摇头，将那张纸提起。
上面没有一个字。
看上去就像是平平无奇的一张白纸。
古小天也被搞得有些懵，挠了挠头，也不懂孙孤生这是几个意思。
孙孤生一脸微笑，随后便运转气机。
下一刻，那张纸突然有字浮现，金光闪闪。
然而，金光只是一瞬，便很快又消失不见，便再次变为一张白纸。
孙孤生摇头叹气道：“这张纸是我在西蜀附近荡悠时，一个住在江边的老头送我的，我研究了很久，始终不能参透这张纸上到底有何奥妙，或许你可以。”
古小天半信半疑的接过那张纸，只是触碰到的一刹那，便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好像在哪里感受过。
但具体是在哪里，古小天自己都忘记了。
孙孤生突然想起来那个老头曾说过的一句话，转述道：“他曾经告诉我，若是参不透这纸上的内容，便让另一个去见他，他就在那里，但至于见不得见的到，全看缘分。”
古小天啧啧道：“怪老头。”
孙孤生只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有些感慨道：“确实是个怪老头，但在他身边，我总能感觉到一股很玄妙的气息，这个世间或许只有他一人有。”
古小天笑着点头，之后便不再闲聊，走上马车，在车厢里探出个脑袋道：“走了，若我真是有什么困难了，你在京都一定能知道，到时候可别忘记来西蜀救我。”
孙孤生笑笑，挥了挥手。
一行人终究再次踏上了征程，这次回到京都也算是有所收获，最起码不再是孤单的几人，而是多了一支御林营，这样一伙人手，能省下不少的事情。
至于要不要去秦川在见顾清枫一面，古小天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时间这么久了，顾清枫那边怎么可能不收到半点消息，他若真要来见，肯定也会现身在京都之中的。
想必，顾清枫估计是信任他，或者是有什么自己的事情在忙了。
车厢里，萧银银和郝浩倒是对京都有些依依不舍，这些日子里，他们在古府住的那叫一个滋润，尤其是萧银银，几乎把京都的各个角落都逛了个遍，她似乎有些爱上京都不想回去了。
郝浩倒是很快就能收回心神，毕竟这一次去往西蜀，他也不单单只是陪同，而是想再见师姐一面。
这些日子里，古小天也是会继续去打探冷清秋的消息，翻开孙孤生给的密卷后，情报上也只有介绍了下冷清秋的身世，除此以外在无任何消息。
合上密卷，古小天抬头喃喃自语道：“到时候若是真见到了师姐，究竟该怎么办……”
情谊很深，立场不同。
这种事情，真的难以抉择。
古小天想了想，将冷清秋留下的簪子掏出，握在手心里，看着它的模样，陷入沉思。
古小天心情沉重。
……
……
在京都最高处，站着一个人。
看着马车和御林营远离京都，终是露出了欣慰笑容。
之后便化作一道剑光，顺势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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