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以命换命
瘸子潘吓得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表示把话一定带到，然后瘸着腿，以最快速度跑了。
晚上吃完饭，我才去找舅公。
大门口上，舅公对着门前的稻田，拉着他那把破二胡。
这是舅公数十年的习惯，夏季的晚饭后，闲暇了总会拿出二胡拉上一曲。
拉完一曲，舅公才看向我，“这也是我一直不让别人算你命数的原因。”
我问，为什么那个瘸子潘老头说我是个死人呢，而且还说，早应该死了。
舅公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最怕舅公用这种眼神注视我，看的我背后发凉。
“你的确早该死了。”舅公一语惊人，拉起了二胡，断断续续的，“命带弓箭，一箭伤人三岁死，你三岁那年，本是夭折的。”
我想到了什么，落了泪，“是我妈救了我？对吗？”
舅公沉默了，二胡的悲意，弥漫在稻香中，蛙叫声一片，似乎也是配合着悲鸣。
看着舅公沉默不语，印证了我心中的猜想，想到我妈，想到外婆，好像都是因为我的事而死，心中的愧疚，让我揪心的疼。
“你妈，替你挡了一劫。”舅公放下二胡，摸着我的头，“你别哭，你妈是心甘情愿的。”
我联想起上次舅公差点说漏嘴，想起外婆和舅公的结怨，一切都说得通了。
“你和外婆结怨，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擦着眼角的泪问道。
“有时候，我宁愿你没那么聪慧。”舅公叹了一口气，说起了陈年往事。
当年我带着将军箭出世，外婆立马给了排了八字，才知道我应了四箭，而且这第一箭，是必定克母的。
外婆虽然于心不忍，但是更加舍不得自己的女儿，便替我斩了关煞，在家门前立了挡箭碑。
我的将军第一箭，是无法斩断的，这一箭，势必要见血，挡箭碑如同虚设。
外婆也知道，便偷偷改了挡箭碑的方向，必然使得这个箭只应在我的身上，而不会应在我妈的身上。
用外婆的话说，孩子还会再有的，但是她的女儿，只有一个。
外婆舍外孙，保女儿，我奶奶那一家都有不少意见，我爸倒是没话说，觉得这都是迷信，没当一回事。
但是我妈耳熏目染，多少也懂一些，央求外婆替我改命，她愿意为我挡煞。
外婆不肯，没同意我妈的哀求。
但是我妈却在出了月子之后，找到了舅公。
起初，舅公是不愿插手的，但架不住我妈的软磨硬泡，每天跪在舅公家，舅公不愿，我妈就一直跪，一直求。
我妈说，不管这一箭是不是真的应了，她都不后悔。
外婆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我妈同样也是为母亲的人，更加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我夭折。
舅公只好答应了我妈，背着外婆，在挡箭碑上做了手脚，更改了箭的方向，使得应在我妈的身上。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你刚满三岁，你妈果然出事了，这是命。”
舅公叹气，“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你妈是伟大的。”
“你外婆也是因为这个事，和我结怨，后来又因为对你有愧疚，将你接过去养大，不要怨你外婆原先舍了你。”
我摇摇头，自始至终，哪怕知道这个事，我都不会对外婆怨，对她老人家，我始终只有内疚。
看着舅公目光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妈的死还有隐情？”我问。
舅公点点头，“你妈怎么说都是我外甥女，加之我一直无儿无女，你妈小时候，过继到我名下，算是我半个女儿，我怎么会让她死呢。”
“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舅公说着，脸沉了下来，“他们，才是害死你妈，也是害的你外婆的凶手！”
我想到了今天的瘸子老头，“是因为今天那个算命的老头？”
舅公将其中原委说了出来，原来当年，他虽然答应我妈，替我改命，却没真的想要我妈的命换我的命，而是取了一个巧。
这将军箭虽然被转移应到我妈身上，却不会真的让我妈死，舅公留了一手，只待我妈应箭，他就能出手救回我妈。
但是谁都想不到，这其中有人干涉，使得我妈中了箭煞之后，回天无力。
我追问着，他们到底是谁。
舅公合上了眼，“他们，是一群生活在黑暗中，隐于常人之中的势力，如今阴阳之术，可分为九门一派。”
“我们归元派，就是这一派，而你妈和你外婆，就是被这九门之中的人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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