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看到了多少？
“还有，你居然潜入了尧军里，那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喽？”
“一半一半。”
“什么叫做一半一半，你看到了多少？”
鬼渡还真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总结出来，“大概就是看到了一个痴心男儿被哄被骗，最后血本无归，跳崖赴死，而那个女人呢，一滴眼泪都没为那个男人流，可能心里还在对那个男人的死鼓掌叫好。真是绝情，小奴隶，怎么着，要不要考虑来凝血渊，你一定能成为我座下最优秀的弟子。”
她就知道，他都看到了。
江轻尘也不想解释，反而顺着他的话说：“对我就是恨不得他死，我承认我的做法不光彩，可他无故屠城，杀我臣民，暴虐成性，甚至连华庭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这种人，多留一刻都是危害，我这个法子虽然卑鄙，可却是最快最有利的。”
她是为了启国的百姓。
鬼渡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想起了那个死到临头还期盼她回头的可怜男人，不知怎么的突然当了个好人，他说：“可能你那天没听完他们的对话，江华庭还活着。”
江轻尘的神色怔住，她有些懵迟钝的问了一句，“什么？”
鬼渡说：“江华庭还活着，当年他不知那是飞星的孩子，的确是将他扔进了狼穴，可他身边的槐蕊起了起了怜悯之心，将江华庭救出来房子放在了一个小村子里养着，自你提出来要见江华庭之后，他便命令槐蕊将他接回尧国，所以，这就是她为何没在裴卅衣身边的原因。”
江轻尘的睫毛颤了颤，很快敛去那抹在意，她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没有华庭，还有我启国千千万万的百姓，我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这辈子都没办法化解。”
这个女人，可比自己想象的要狠心呢。
鬼渡沉默了会，点头，不知是夸奖还是什么，“你说的不错，幸好你脑子清醒，这事要是换在别的女人身上，绝对做不到像你这般出色。不过，我着实好奇，我的小奴隶心里当真一点那人的位置都没有吗？”
江轻尘的尾指无意识的蜷了蜷，直面迎上他的眼睛，“没有。”
她要如何忘了，上辈子便是裴卅衣联合靳北辰将自己困于威州城，同这辈子一样，他疯狂屠城，站在以白骨堆却的尸山上，冷冷睥睨着她。
最重要的是，当年刺死靳长涯的那一箭，也正是出自他手。
从始至终，他跟靳北辰一样，都是挂在自己复仇首要名单上的人，复仇方法略有不同，她装作厌恶靳北辰，更加激起靳北辰的兴趣。
而裴卅衣不同，她知道他凄惨的身世，所以才会对他若即若离，让他对自己又爱又恨，最后甘愿去死。
你看，她这不是成功了，裴卅衣死了，靳北辰被捉住，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最后就还差一个作茧自缚的江瑶歌了。
无需多久，她就能解脱了。
她说没有，鬼渡也就很好脾气的应着，江轻尘忽然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跟之前很不一样了。”
脾气变好太多了。
鬼渡嘴角弧度疯狂上扬，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蛋，“是嘛，那里变了？”
他这三年，将他们的起居录翻得脱页，两人林林总总的互动都被他抓在眼里，他学习能力十分的强，几乎在短短几年就能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而若不是在她面前还需要以鬼渡的身份存在，他想，他会将那位取代的很好。
江轻尘也不好说，且瞅着他的笑容就觉得不开心，诚心给他找不痛快的来了一句，“更变态了……”
……
这句话的后果，就是鬼渡吹响了初音笛，她被折磨的满身都是湿汗，一双杏眸还是倔强的瞪着他，反正就是不求饶。
鬼渡突然觉得没趣，扯着她出了都护府。
这一路上倒是没发现个什么人，江轻尘也不希望被人看到，若是那些士兵看到鬼渡来这，绝对二话不说拔剑相向，而自己眼前这个狗男人，也一定二话不说把自己拉到面前来给他挡刀。
她不想跟他说话，可又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最后忍了又忍，没忍住，“喂，我们哪去啊？”
鬼渡没搭理她，拉着她走的更快，江轻尘只能憋着一肚子气跟他继续走，最后，两人在一家，额，怡红院门前停下。
我淦？
他还真来？
“鬼渡，你找姑娘还要我陪着？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江轻尘掉头就走，却又被他扯住后脖子领带了回来。
鬼渡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别急着走，我们要进去的不是怡红院，而是这家。”
江轻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看到那花里胡哨的招牌的时候，不禁愣住。
伶人馆。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满眼的恶寒，“你居然喜欢男人？”
我天！
鬼渡真想一掌将她的脑袋瓜子拍碎，他冷笑一声，将她推了过去，“进去看看，我保证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江轻尘纵然不想进去，可被他一掌拍到了门前，还没转身就被里面的伶人们给拽了进去。
“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赶紧给我松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们动粗！”
伶人们长相个个阴柔漂亮，比女子还会描眉画粉，此时拉着她的手，娇柔的笑。
“官人，温柔的还是粗暴的都随您的心意来，奴家绝对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小姑娘捏着嗓子说话她也就忍了，可这个大老爷们这么说话算怎么回事，江轻尘几乎下意识就要给他一拳。
却不想那伶人好像是预示到危险，提前松开了她，“官人，您往里面来。”
江轻尘这才看清这伶人馆里的景象，外面是寒冬腊月，这里却是翠竹秀林，假山流水，仙雾袅袅。
这里的每个伶人都穿着纯白色的络纱衣衫，墨发均以一根玉簪束起，有站着颂诗的，有躺在温泉池里伤风败俗的，还有蒙着眼睛嬉闹的。
而当江轻尘转身，门口的男人早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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