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该娶的是她
在她说出这句话后，靳长涯周身狠厉的气焰渐渐湮灭，他神色阴晴不定了一阵，终于挫败似的垂下目光，他声音嘶哑。
“好，怎么不好？”
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腰肢，靳长涯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两者紧密无间。
“江轻尘这般忠心耿耿，勇猛无畏，本宫倒是自愧不如，没什么能为江大人做的，只能给江大人一个太子妃的身份，让江大人能够安心去战场。”
江轻尘瞪圆双眼，她真的没有想到靳长涯会这么疯，自知不能再惹怒他，她强迫自己跟他说好话。
“殿下，您先冷静冷静，您的太子妃是段玉婷，不是我，昭告天下的也是她段玉婷，您该娶的是她，若是被皇上知道您这般肆意妄为，定要治您的罪。”
她绞尽脑汁，列举其害。
可身边的男人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宽厚的手掌包裹住自己的柔荑，仿佛是怕自己逃开似的，那股力道让江轻尘以为他要将自己的手骨给捏碎。
“靳长涯！”
眼见离祭祀台愈来愈近，她终于生气了，“你倘若当真做出这种事情，我不会原谅你的！”
她的歇斯底里换来男人冷淡的一瞥，“随你的便。”
江轻尘气成了河豚。
段府，喜菱挂满了牌匾，段家的男丁全都围在府门口，周围也有很多看热闹的百姓。
段佩昂重伤初愈，脸色有些不好看，可今天是长姐的大喜之日，他同府中的男人们一样，天不亮便等在了自家府门门口，就是为了沾沾喜气。
可日头逐渐南移，吉时马上就要过了，那迎亲轿辇却不见任何踪影，段琼有些着急了，正欲派人前去打听打听，却见有人焦急的跑过来。
“大人，不好啦！”
段琼最烦听见这几个字，可今日到底是大喜的日子，他忍住没有发怒，只是轻声呵斥，“何事？”
那人在冬天出了一身的汗，“迎亲的轿辇直接去了祭祀台。”
“什么！”
*
街道上围观的人们也有看出不对劲的，怎么这銮驾不去段大人的府邸接太子妃，反倒是直接去了祭祀场？
谁都摸不准这銮驾上男人的心思。
周胡骑着白马在队伍最前列，他外表看上去波澜无惊，内心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以为太子殿下喜欢的是孟听吟，却不料殿下是对江大人动了真情。
眼下，太子殿下冒天下之大不韪，明娶段玉婷，实际上却压着江大人同坐銮驾游街，还要同江大人一同祭天。
要知道，祭天要么是皇后皇帝，要么是太子太子妃，要么就是礼部单独选出来的朝臣。
跟日神礼还不一样，今日是太子爷的大婚，太子爷押着个臣子祭拜天地，这算怎么回事？
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他这条小命还保得住吗？
别说他烦，江轻尘更烦，靳长涯软硬不吃，好坏话说尽，旁边的男人像是听不见似的，左耳进右耳出，在轿辇上，给她换上了一身艳极的喜服。
刺目的红色灼伤了她的眼，她身子抖了下，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知觉了。
心中一喜，她还没有动作，就被靳长涯以口引渡喂进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被迫咽了下去，方才才刚有知觉的身体瞬间又像是被压了万金秤砣，她恼怒的瞪他。
“靳长涯，你喂我吃了什么？”
轿辇停下，百乐奏乐，阳光刺眼，江轻尘被男人罩上了盖头，轻软的红纱遮住了她的视线。
随着男人命令似的语调，江轻尘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她脑子是清醒的，身体却因为他的命令而行动。
她顺从的拿着鹊鸟鎏金喜扇，被靳长涯牵引着往前走。
她还想临死挣扎些，不料张张嘴发觉怎么都说不出来话了。
得，他赌绝了她的路。
原本想着，这祭祀台肯定有礼部的人，她虽然动不了，可她有一张嘴。
到时候她大不了大声呼救，没面子是小事，倘若当真同靳长涯祭了天地，她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现在……嗯，靳长涯就是疯批。
前面是万丈阳光，像是鎏金铺就了他们未来要走的道路。
靳长涯的手掌温厚，像是涵盖了世间所有的温暖和安全感，两人缓步走向祭祀台，他的声音也自其中缓缓流出。
“轻尘，那日你将自己托付于我，我原本以为你终于彻底对我信任，我很开心，也很彷徨。”
他领着她踩上台阶，“自小因为太子的身份，我做了许多自己本不喜欢的事情，沉默的接受父皇给我安全的一切，做整个启国的太子殿下。”
“对你做出逾矩之事，对我来说，乃是惊世骇俗，我从前不懂情爱，不明白如何爱人，于我来讲，百姓安乐，海晏河清，便是我活着的使命。太子妃，从前觉得只要适合便好，可现在，我动了私心，只想要你陪我走过这无极一生。”
江轻尘眼睫轻轻眨，水波轻晃。
他又继续说：“从前江山安定于我为首要，以后，你江轻尘才是我的举世无双。”
“我克己守礼，并不快乐。”
“让我退出，也绝无可能。我这辈子，死也不会放开你。”
晶莹如玉的眼泪滴落。
江轻尘在心中回答：那就别放开好了。
接下来的场面变得十分混乱，礼乐崩坏，她看见了盛怒的皇帝，神色古怪的段琼，看起来要杀人的靳东风，还有哭哭啼啼的段玉婷。
她被周胡抢先带离，临走之前，她看到靳长涯朝着她的方向温柔的笑了一下，对着她说了一句话。
他们两个的距离实在有些远，但她却看清了他的口型，他说：“等我。”
等到眼前彻底没了那场混乱的场面，她被塞进马车里驶出去几十里后，终于能够行动自如，她勒令停车，马车停下，楚析却将她拦住。
“姐姐，你要做什么？”
江轻尘担心靳长涯，太子成婚是举国关注的大事，今日靳长涯这般做，皇上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楚析，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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