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拜托你,照顾好她
他只是隐隐有个猜测,父皇不会轻易将江轻尘交出去,先不说她引来百鸟朝凤的奇观,就说她部下的玄甲军、宇文旻、许颜等人,都是对她忠心耿耿。
可是,他赌不起。
他是真的害怕。
所以,在裴卅衣提出这个无耻的要求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在裴卅衣回国的路上,他会让他知道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的后果。
“本宫,已经没有力气在爱她了。”他将姿态放得很低,声音嘶哑,“所以东风,拜托你,照顾好她。”
靳东风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有些卑鄙,他默了默,又说,“大哥,你不必说这些话来唬我,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太对,从今天起,我们公平竞争。”
“不必。”靳长涯眼底一片凉薄,“我现在有了听吟,之前的事情,是我太过于莽撞,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同江轻尘一刀两断。而三弟,希望你和她,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而顾虑太多。三弟。”
他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倒是带了点真诚,“好好和她在一起。今日的事情,不过就是咱们两兄弟之间的正常切磋。”
靳东风眉眼沉敛,沉默了好半晌,才闷闷出声。
“大哥,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话里带了摸索,眼神带了些探究,“你的旧疾,是不是?”
靳长涯收回手,垂在身侧,他的脸色很苍白,抿了抿唇,说,“想太多了,不过是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我跟你不一样,东风,我是太子,我要为所有人而活,所以,”他短暂的停顿了下,语气压得极轻,
“江轻尘,我要不起。”
靳东风愣住。
也许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他缓了一下,重新说,“我承认我对江轻尘有情,可那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能放下,而她是个比较固执的女孩子,希望你能让她早点放下。”
靳东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怔怔的看着他,心里如一团乱麻,凌乱的厉害。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大哥,你当真决定了吗?这份感情,你确定不要了吗?”
他有些不敢置信,对待任何事情都十分坚韧的大哥,会轻易放弃这一段感情吗?
他同靳长涯走的近,关系好,靳长涯性子冷情凉薄,不近女色,平日屋子里就连伺候的通房丫鬟都不见一个,他当时都怀疑自家大哥有断袖之癖,直到后来遇见了江轻尘。
靳长涯对江轻尘的特别,他都看在眼里,也是真心的祝福,可最后,他却乱了心。
靳长涯扶着长柱站起来,神色涌上了丝困倦,他看起来疲惫无力的模样,却依旧好看的过分,丝毫不因为那病气而影响半分容貌。
拳头抵在唇边,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胸膛微微颤动,嗓子比之前更哑了,“本宫说过得话,何时反悔过。放心。”
他强打起精神,不让他看出破绽,“自此以后,江轻尘的生命里,不会再有靳长涯。”
靳东风也跟着他站起来,看见他咳嗽不免担心,但见他眉眼之间并无病气,便也放下了心。
他自然是不怕靳长涯说过的话反悔,只是不明白靳长涯突然转变心意的原因。
因为,靳长涯给他的解释,他并不完全相信。
可现在,他无话可说,沉了沉气息,才说。
“好,大哥,三弟也是真心倾慕轻尘,若是轻尘愿意嫁与我,我此生的女人便只有她一人。”
靳长涯扯了扯嘴角,又提起祭祀场的事情,“昨日一事,在众人看来,江轻尘有错,本宫不得不罚,你心里可莫要怨怼本宫才好。”
靳东风眉心一紧,“大哥,如何罚?”
靳长涯看向湖面,眼神微冷,如泛了夜色的湖水,“鞭刑五十。”
“五十?”靳东风失声,“大哥,要知道就算是一个成年男性,五十鞭刑也会要了他半条命去。轻尘纵然武艺超强,可毕竟是个女子,一场鞭刑下来,如何能够安然脱身?”
靳长涯眼睫动了动,直视着湖面,脸上情绪难辨。
“所以,是本宫来掌刑。”
靳东风脸上焦灼的神情瞬间变回错愕,他支吾着思虑对策,好一会才开口提议道。
“大哥,之前我就告诉过你,这事同轻尘没关系,是孟听吟,只要把她揪出来,轻尘就没事了。”许是察觉到自己这么说不太好,他又说。
“听吟是太子妃,也是孟砚的女儿,没人敢拿她怎么样的,所以,供出听吟……”
他越说越没有底气,是啊,孟听吟是孟砚的女儿,又是启国的未来太子妃,日后是要做国母的,让孟听吟认罪,无疑就是让整个皇室蒙羞。
所以这件事,江轻尘便是替罪的最好人选,无可否认。
他到最后几乎没声了,片刻后,又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对上,他有些不确信的问。
“大哥,轻尘会没事的对吧?”
他掌刑的话,是能够控制力道的对吧?
靳长涯给了他准确的回答,“是,她到底还是本宫的部下,忠于本宫的人,本宫如论如何都会护她周全,何况,她还是你喜欢的人。”
靳长涯回了毓庆宫,靳东风坐在亭子里回想着方才的事情,愈发觉得自己无能。
之前,他说他志不在庙堂,在乎山水之间,他一人心无旁骛的游山玩水,并不参与这些权谋斗争,潇洒的很,可是现在,他才发觉自己的无力,起码,在江轻尘遇险的时候,他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求助于人,受制于人。
他想起方才给靳长涯放的狠话。
“好,我相信大哥。”他看着靳长涯疏冷的眉眼,开口道,“既然今日大哥说放下了轻尘,日后请不要违背自己的诺言,否则,我这个当弟弟的,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哥,弟弟一直是崇拜你的,你知道吗?”
靳长涯微微凝目,看着他沉默。
他便继续说:“希望,我们再也不要因为女人的事情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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