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杀人灭口
江轻尘自须臾那里出来，便径直去了监牢里。
那里还是一无所获，那人气息奄奄，半死不活的，可就是不松口。
狱卒没了办法，累的坐在板凳上直喘气，见江轻尘过来，连忙起身，“江姑娘。”
江轻尘向他招招手，那人赶忙凑过去听，江轻尘对着他耳语几句，那人瞪大了双眼，后咽咽口水，回了审讯处。
江轻尘只身去了隔壁。
狱卒依照江轻尘的吩咐，准备了短刃、白糖、盐巴，还带过来一只瓦罐。
那人身上的肌肤没了一处好地方，处处都是烧灼的腐肉。
狱卒冷笑着靠近他，短刃在手中打了个转，下一刻，便在他小腹划了一道。
这点疼痛同炮烙比起来根本就是无关痛痒，那人冷哼了一声。
狱卒见他这态度，居然也不恼怒，将白糖、盐巴尽数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拧开了盖子。
瓦罐里爬出了数只白蚁，陇右不比别处，这里的白蚁大的吓人，足足有两个指关节那么大，且他们嗅觉极强，轻车熟路的，顺着白糖的气味爬附到了那人的身上。
那人见里面是白蚁后，便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可怖的白蚁，啃噬自己的肉。
这种感觉，比一击毙命更折磨人的心智。
很快他便挨不住这等折磨，凄厉的喊着，“我招，我全招。”
隔壁的江轻尘正好喝完一杯茶，她捻了捻唇角，正欲起身，审讯处的那人又传出一道更为凄惨的尖叫，而后再也没了声息。
坏了！
江轻尘眼神素起杀意，提着剑疾跑了过去。
审讯处，血腥味和阴潮的气息浓郁刺鼻，血水淌了满地，罪犯已经尸首分离，魂归西去。
众人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言楚非。
成功近在咫尺，却被这个满脸煞气的男人给尽数终结。
一切的努力成为了幻影。
江轻尘的怒气蹭蹭蹭往上冒，眼神冰寒彻骨。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冷笑着问他，“言副将军，能否给我一个解释？”
言楚非看起来比她还要气愤，他踢了那人的尸体一脚，义愤填膺，“要什么解释，这人差点害的我大哥没命，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现在一刀割下他的头颅，真是便宜了他。”
一旁的狱卒小心翼翼的上前，“言副将军，这人是主要犯人，我们马上便要逼出口供来了，您……”
言楚非诧异的瞪大眼睛，伪装的滴水不漏，“这？你们怎么这般无能，本大人还以为你们早就逼出了幕后主使，谁知道拖沓到现在还没出个结果，本大人定要上报古羽守将，治你们个渎职的罪名！”
若非时机不对，江轻尘真想给他鼓个掌，赞叹下他的好演技。
“言楚非。”她出声叫他。
言楚非看她，眼里有三分挑衅。
江轻尘的怒气像是顷刻间消散，她弯起一侧唇角，笑意冰冷，“死无对证？呵，不错，甚好。”
言楚非也跟着她笑了一声，言语里没有丝毫错杀的歉疚，“轻尘姑娘的意思，本大人不甚明白。”
监牢里光线昏暗，血珠滴答滴答往下淌，气味难闻。
江轻尘的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半明半昧之间，更显冷凝。
“言副将军如何不明白，您口口声声说关心师父，可来了陇右不看供令状，也不去照看师父，反倒是先跑到牢里，斩杀了敌人唯一的活口。”
她拉长了语调，“来的这般凑巧，您哪里是不明白，您是太明白了。”
她瞧了一眼那颗血迹斑斓的人头，语气悠悠，“只希望您到了师父那里，还能这般巧舌如簧。”
江轻尘将他带到了须臾将军房里。
言楚非人很精明，见了须臾将军的面便落下泪来，句句透露着对须臾的关心，却对他错杀证人的事情绝口不提。
须臾将军同他毕竟十几年的老朋友，见他哭的这般悲戚，竟也落下泪来。
江轻尘竟一时有些插不进去话。
她环着臂倚在墙角看戏，就差来把瓜子，搬个板凳了。
看着他们两个抱头哭了一会，江轻尘好歹才插得上去话，“师父，可否听徒弟一句？”
须臾将军轻咳了两声，示意她讲。
江轻尘言简意赅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最后，她目光凉凉的放在言楚非身上，“师父，此事疑点颇多，言副将军此举，在轻尘看来，不像是心系师父，反倒像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须臾将军看了言楚非一眼，纠结着道，“这。”
言楚非恨恨看了江轻尘一眼，“大哥，我同轻尘之间早有恩怨，想必轻尘对我这人的看法也有些偏颇。”
“言副将军，我江轻尘这人向来公私分明，师父自是知道我的秉性的，反倒是你，不由分说，先斩后奏，其中用意不得不引人深思。”
“那人伤了大哥，我岂会坐视不理，我不像你那般沉得住气，自己师父险些丧命，你却吃得好喝的好，不急不忙的跟个局外人似的。”
“行了。”须臾将军看向言楚非，眸光锋锐，“那本将军来问你，既然本将军已经接手西北，你为什么还要暗自跟来。”
言楚非早就想好说辞，“我自是信任大哥，可这西北毕竟是我驻守十年的地方，多少会对这片土地有感情，最重要的，还是不放心大哥。”
须臾将军深深了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好了，本将军身体乏了，你先下去吧。轻尘，你留一下，师父有事同你交代。”
“是。”
言楚非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江轻尘期期艾艾的开了口，“师父，您若是想让我拿出确凿证据来的话，现在恐怕有些困难。”
须臾将军脸上皱纹明显，他凝着神，摇了摇头，“不必，师父相信你。”
“师父……”对于须臾将军态度的转变，江轻尘一时有些不解。
须臾将军神色黯淡了几分，沉重道。
“方才，本将军在他身上，闻到了曼陀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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