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另一边,赵闰宁已然得知二人将去信州边塞之事。立刻狂草写完一封信,封好百里加急送出,务必要在一月之内送到都护李平城手中。赵闰宁的笑意中透着阴狠,单从京城到信州也需要两个月,何况还要转去大同待上几日。信州塞北那可就是到了李平城的地盘儿,这此天送时机若是再不成,把李崇叙放回了京城,那以后恐怕就难了。这下他倒要看看这对夫妻两个该如何。
临出发之时,二人又回了一趟宋府。这一番远行长公主也是担心不已,把东西备得极为齐全,装了好几辆马车,再加上给大同老国公的寿礼,一下子车队竟浩浩荡荡。
马车上,同章平长公主夫妇和阿爹阿娘挥手道了别。宋令怡一合上窗帘,心中便有些闷闷不乐,依依不舍。
李崇叙正低头,敛了敛衣袍上的皱痕。忽闻旁边人软声轻语道,“你都不难受吗?离家这么远这么久……”李崇叙手上动作一顿,想了想,还是附和着宋令怡说到,“难受,有一点难受。”
他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他不像宋令怡那样多愁善感,情绪丰富。不过离家几个月而已,此前出征塞北,几乎生离死别,他也没有多难受过。
一直到出了城门,二人都沉默着。连大街两旁的热闹喧闹声落在耳中都显得有一些嘈杂心烦。
正闭目养神的李崇叙忽而想到那日之事,宋逸怡对他明确吃醋的事情还没有做出表态呢,又被出远门所耽搁,这几日他都还来得及与宋令怡提及,这会儿想起来心中又有些不舒服。自己都吃醋,在宋令怡看来就这么毫无所谓吗?
李崇叙慵懒地倚在车厢壁,揉了揉眉心。在他身旁规规矩矩坐着的宋令怡上身前倾,双手支着下巴,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李崇叙才在宋令怡的身后突然开口到,“夫人那两本画集……”
宋令怡听到他忽然提到这个,其实那两本画集自己并没有放进小箱子中一并带着,不过她也起了逗李崇叙的心思,便佯装无辜地问到,“怎么了?”
李崇叙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说到,“无妨。”宋令怡便立刻扭过头来,几乎要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看,说到,“你说你吃醋了。”
忽地听闻此言,李崇叙猛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回望看着宋令怡,坦然说到,“对啊。”他还以为宋令怡又会说自己带的画集如何如何好呢。
把宋令怡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偏过眼神,莞尔一笑,“那你吃醋了我就不看了。”
李崇叙心底一笑,追问,“为什么?”
宋令怡一五一十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你都说你吃醋了,我以后再看见那本画集,脑海中就想的是你吃醋了,就不好看了。”
李崇叙听着她的说辞,觉得有趣,但是他可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她,便诱问到,“那只是把画集放在一边就可以了吗?可是杳杳不看,心中还是想着的,我知道。”
宋令怡撇了撇嘴,知道李崇叙才不是这么轻易会答应的人,于是从身边摸出了一个小木盒子递给了他。说到,“打开看看。”
毫不迟疑,李崇叙好奇地把盒子打开里,里边整整齐齐地摆放了六只小香囊,绣工虽并非绝佳,但胜在纹样极为精美,和普通香囊上千篇一律的花纹大不相同。
强着压下嘴角的笑意,李崇叙佯装还不满意说到,“可是这是我早就往杳杳要的,杳杳现在才给我,不会就是想用这个来哄我吧?”
宋令怡垂下眼眉,鼓了鼓粉腮,“我,我知道啊,这个是你之前要的,可是最近太忙了,我还没想好要用什么来哄你呢?所以这个先给你,等到我再看到什么好东西了,再拿来哄你怎么样?”
李崇叙点点头,愉快地答应,“好,那这次就先记着,我等杳杳带好东西来哄我。”
这点真是和公主婆母一样,要哄着才行。宋令怡抿着笑,将要转过身去,却被李崇叙一把拉住了胳膊。
握着宋令怡嫩白的手,一直抚到自己衣襟前,宋令怡手指一颤,有些惊慌,问到,“你干嘛?”
李崇叙神色如常,拿起小香囊示意她,“夫人送给我,我现在就想带。”
“可是小香囊要佩在里衣,你总不至于要现在就脱衣服吧!”宋令怡羞赧着急地说。她还是收回刚刚的话吧,谁跟他这样一点也不知羞呀!
环顾了四周,李崇叙仿若无辜地眨了眨眼,问到,“这车中还有别人吗?”
宋令怡有些为难,“那你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说着把头扭到了一边,“回来再帮你戴。”
正巧前面忽然传来耿明高亢的声音,“要到驿站了!”
拉扯着的二人一顿,李崇叙隔着帘子盯了好一会。宋令怡便赶紧把手指缩了回来,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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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沉,已经离开京城很远,路途过了大半。大同国公府那边本就有来催促,于是若是再歇息一晚的话,次日须至少到傍晚才到,若是此时继续赶路,则明日清晨时就能到达大同,国公府的意思是要想让他们早些到达。二人一想也没必要再歇着一晚上便不打算休息继续赶路。冬云也会赶马车,于是便和耿明二人替换着赶路。
官道大路宽敞,四周也没有树林遮挡。只是漆黑一片。
马车跑得快,夜晚的风也更大。时不时撩起了马车边的帘子,不少风顺着漏了进来。
正在迷糊中的宋令怡打了个寒颤。李崇叙察觉到了怀中人的动静,将大氅又往上盖了盖,裹得更严实一些。
晨光将出之时,已经可以远远瞭望大同府的城门了。耿明一边兴奋地叫醒了冬云,一边喊到,“要到了!”
李崇叙闻声揉了揉额角,清醒过来。
宋令怡听到声音,也勉强睁开双眼。正要从李崇叙怀中起身,却顿觉头中一眩。身子一个没稳住,双手支在李崇叙的腿上。
李崇叙赶紧伸手去扶她,问到,“怎么了?”
宋令怡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头有些晕。”而后抬起手搭到额头上,的确是又有些热了,想必是昨晚吹了风。
声音有些孱弱,唤了一声“冬云。”
听出了她声音中的不对劲,李崇叙皱着眉头将她搂在怀中了,“怎么了?”大掌抚上了她的额头,而后又将自己的额头紧紧贴了上去,陡然变了脸色,“昨个应该去歇的。可是身上起的热?”
冬云进来,听到宋令怡身上又起了热,有些惊慌,立刻要去取药丸。
李崇叙用大氅把宋令怡从脖子往下都紧紧裹住,又圈在怀中,企图让她暖和一些。
哪知宋令怡却挣扎了一下,声音喑哑,却有些哭笑不得,“你别这样,弄的我都要喘不过来气了。”
李崇叙急切又担忧,“一会进城先去一趟医馆瞧一瞧。是我不好,不该这样赶夜路。”
宋令怡推了推他宽实温厚的胸膛,“这是小毛病,我一点都不担心的,阿娘早就备好了丸药,服下就好了。”说罢,又突然连着咳了两声,喘了口气,“从小就是这样,吸了风就要起热咳嗽。”
说话间冬云已经将药丸拿了过来,倒了温水让宋令怡服下去。马车也到了大同府门前接受盘查。
过了城墙门,进了大同府,宋令怡已经感觉顺气了不少,头已经不晕了,只是偶尔还会咳一声。
清晨大街上还没有什么人,车轮转动的声音倒像是打破了城中的宁静,引得路旁早出的商贩纷纷猜测这是哪来的大人物。
转过弯就到了靖国公府。原先老太爷以军功受封靖国公,镇守大同。如今他年事已高,又因为长子已经沙场殉国且封为了武明侯,便将爵位让由二儿子承袭,继续镇守大同。
国公府门口有两个兵卒把守,靖国公和夫人吴氏接到消息早早地亲自到府门外迎接。远远看到街口一队马车,便知是他们到了,立刻派人进去禀告老国公。门口又陆陆续续多了好多人。
李崇叙从马车上下来,抱着宋令怡的腰将她接下来。一旁正要往前递轿凳的仆从见状又识趣地默默把轿凳收了回去。
宋令怡身上还披着大氅,不免让众人奇怪。吴氏便连忙上前几步关切地看着宋令怡有些苍白的面色,关心地问到,“这是怎么啦?可是连着赶路有些不舒服?”
尽管还不知道面前的美妇人是谁,但面对长辈关心宋令怡正要回话。离吴氏身后不远,还梳着未出阁女子发髻,打扮艳丽的女子却哼笑一声,用轻蔑的语气小声对旁边另一个稍小一点的女孩子说到,“五妹,这人人都说世子表哥勇武,还夸赞世子妃是京城的才女,我看这世子表哥娶了个病秧子吧,和咱们武将之家的风气真是不符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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