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林枫予，你对小汐，究竟是爱，还是报复呢？”
苏泽熙的话语伴着那声轰雷在Leo耳边炸响，“若我是你，绝对不会将她置于这样的境地，当然，洛河城人人都知道你林大明星，爱她苏云汐......”他边笑边将西服甩在肩上，迈着潇洒的步子慢悠悠地向大门走去。
凌晨三十分。
当李羽澈与陆景城刚下飞机，被记者团团围住，面对一连串的尖锐问题，这才让他的心开始慌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将舆论走向引到自己身上。
苏云汐的电话始终不通。
她不在洛河城的家，也不在柳城的家。
本就忙着美国的案子焦头烂额的李羽澈心灰意冷地回到Lelun，陆景城推门而入告诉他是个男人就去离婚。
离婚吗？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内线钱森达，以公司的名誉发声说自己不会离婚，她却在微博直播分分钟打了他的脸。
终于，她的电话已经拨通，他们在千岛咖啡厅，她总是知道怎么样伤他最深，“我爱Leo，就像爱他一样。”
她说，“阿澈，放手吧，我不爱你。”
在被她伤得遍体鳞伤的时候，他颤抖地问，“那你，已经彻底忘了林枫予吗？”
他带她一起回忆了过去的十三年，发现他带给她的伤害远比记忆里要多。
苏云汐冷着语调质问道，“如果不是当年你的刻意隐瞒，我和Leo怎么会错过五年？”
“你......全部都知道了？”从得知林枫予醒来的时候，那就知道他跟她迟早会走到这一步。
纸终究包不住火，不对吗？
“呵呵。难道我不该知道？还是说，李公子自以为可以瞒我，一辈子？”
“小汐。你听我说......”李羽澈拉住她的手，急切地解释着。
“够了，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写好了。毕竟是我出轨在先，我会净身出户，绝不要您一分钱。”说着，挣脱他的拉扯。
“小汐，是不是林枫予威胁你？”他钳着她的手腕不放手，执意刨根问底。
苏云汐被迫拧着手臂，几乎是咬着牙痛苦不堪地应答，“没有，我和枫予真心实意地相爱，若不是你当初骗我，然后趁虚而入，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李羽澈意识到自己动作过激，手劲略轻，态度却毫不退让，“小汐，我说过你心里不许藏着事情。”
苏云汐用力掰开李羽澈的手，朝着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口，“李羽澈，你别逼我。”
“先生。不好了。”李羽澈还想追问，钱森达气喘吁吁从外面跑进来，打断了两人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警察局来Lelun说......”钱森达下意识地望着苏云汐一眼，“太太......”
“说下去。”李羽澈低沉道。
“他们接到太太的报案，说两年前东郊那场放火杀人的悬案，主凶是您。”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住了，李羽澈白着一张脸，“小汐，我不相信。”
“我说过，李公子不要逼我，还是趁早离婚。”
“为什么？”
“李羽澈，像你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也难怪当年杀了自己的亲骨肉时还可以云淡风轻。”
“原来......你从未释怀过那些......”他伤感地闭上了双眼。
四五个警察破门而入，“李公子，得罪了。”
苏云汐抬头望着李羽澈被铐住的双手，她以为会看到一双愤怒仇恨的眼睛，但没有，李羽澈很平静。押着他的警察指向她，似乎跟李羽澈说什么。李羽澈点头，又说了什么，朝苏云汐径直走过来。他走得不快不慢，像平常在走路，可越来越靠近，苏云汐刚才还无波无痕的心揪了起来，有点疼，还有些不安，她会毁了他。
李羽澈走到苏云汐面前，深邃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情深，他问：“小汐，这样做，你会原谅我吗？”
苏云汐没回答，心一震，失去孩子的时候，他说他不奢求她原谅，他说是他混蛋，他说他做的那个衣冠冢也的的确确在每一年祭奠着，现在他问她能不能原谅他。
只是，阿澈，你要道歉的对象是枫予，而不是我。
李羽澈的手却在半空停下了，带着手铐的手有些沉重，提醒到他，他不能戴着手铐去碰她。
会脏了她的，他不能玷污他的小汐。
于是他收回手，他直直地跪下来，对着苏云汐，也对着四周的警察说，“她报的案子属实，我认罪，东郊的几十条人命都是我做的。”
一瞬间，苏云汐猛地睁大眼睛，她站了起来。李羽澈看着她，一字一顿：“你们不用调查了，我认罪，我全部认罪！”
来出警的工作人员都骚动了，钱森达在一旁急红了眼，“太太，您快告诉警察，这是误会啊。”
李羽澈转过头，对钱森达说，“森达，替我好好照顾太太。”
他又深深地看了苏云汐一眼，站了起来，“小汐，这样够不够抚平你心里的伤？”
李羽澈的案子立案了。
苏云汐后来又去过派出所几次，配合他们的调查。李铭扬请了律师团，都是赫赫有名的律师，有的是把黑说成白的能力，要推翻罪名并不难，可李羽澈铁了心，就是不松口，说是自己身上背负着几十条人命。
苏云汐再次见到李羽澈，在法院，他穿着橘红色的囚服，隔得远远的，看着苏云汐。
他只说了三个字：“我认罪。”
被带走前，他说要同家属说几句后，法官允许了。
他被带到苏云汐面前，深邃的双眸凹陷下去，唇边冒出些胡渣，他说，“小汐，好好照顾自己。”
她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她转身离开，碰上横眉冷对的秦老爷子。
秦老爷子冷冷看了她一眼，视线放在跟在后面的苏扬，冷笑道，“苏总，我们来日方长。”
结果很快就下来了，义愤杀人罪成立，有期徒刑一年，缓期两年执行。
案件宣布后，李苏两家就彻底撕破脸，苏氏集团，一时间在柳城，难以立足。
他从监牢里出来望见苏云汐，内心有过一丝雀跃，但苏云汐开口第一句话是，“李羽澈，离婚协议还请你签一下。”
他气血攻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指着苏云汐全身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苏云汐会说出这样的话。
苏云汐不再看他，缓缓地把无名指的钻戒摘下，“我来是还给你这个的。”
那枚戒指，是在横店时他同她求婚套上的，李羽澈看到戒指，呲牙欲裂，额头的青筋突起，“苏云汐，如果可以，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瞧瞧它究竟是不是石头做的？”
“李公子，好聚好散。不，再也不要见面了。”
他们本该如此，各自远离，不再相见。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那一天，林枫予在酒店取出一个密封的信封，轻拍在她身侧，饶有兴趣地笑，“不知道媒体看了这些，会不会对李公子的身世悲悯一番，我想想题目——《天之骄子？试管婴儿？认贼作父二十多年？》”
他一松手，信封擦着苏云汐的身体一侧跌落在地，扬起她脚边的微尘。他看着她缓缓屈膝，挺着后颈脊背，强自镇定地蹲下拾起那个信封。
信封内的数据每一条都可以打击李羽澈，苏云汐只觉寒意从地底冒出，钻进她的脚心直抵后脑，就连她的手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紧咬着下唇几乎要溢出血来。
她问，“枫予，你想怎么样？”
“今夜，我哪儿也不会让你去。”
她以为，所有的报复通通给她就好，是她对不起没有等枫予，是她害他坠崖，让他的青春空白了两年。
她以为，第二日全网骂她潘金莲骂她不检点骂她不要脸，林枫予就会心情愉悦一些。可是他却将东郊的证据递交给警察，以她的名义，逼她同阿澈离婚。
瞧瞧，她苏云汐就是这么一个人，总是会带给周围人不幸。
五年前，她害林枫予坠崖；五年后，她害李羽澈臭名昭著。
活着，好像又开始变成了一件很难的事情了呢。
————
Leo退圈欢送会在洛河城的Joe酒店举行。
即便几个月前他还深陷艳照门的风波，全世界依然还是有很多依然热爱Leo音乐和他本人的死忠饭。
派对中，苏云汐一连喝了十几杯，终于支撑不住，背过身竭力咳嗽，眉心紧紧地蹙着，捂着嘴恶心。有人喝得烂醉，见她这幅模样也不知进退，继续叫嚣要与她拼酒。她陪笑推辞，实在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坚持，指尖还未触及酒杯，已被人抢了去。
“别喝了。”林枫予不由分说地从她手里夺回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冲粉丝们致谢，解释苏云汐不能喝酒。
“小汐，我送你回去。”林枫予习惯性地扯过她的胳膊，拉着她就要走。没想到她一把甩开，退后几步，摇头拒绝，“这是你最后一天在娱乐圈了，别扫了粉丝们远道而来的心情。”
苏云汐晃晃荡荡地溜去了卫生间，她捂着肚子，吐的天昏地暗。
李羽澈出现在门口时，苏云汐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一手扶着额头，难受地眯合着眼睨他，“阿澈......梦里还能看见你，真好。”
原本李羽澈是陪客户在这里吃饭，对方声称要将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他，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借口来洗手间，却看到苏云汐在醉醺醺地在男厕。
她为了离婚，亲手将他送进牢房这件事情，像根芒刺，扎在他的内心，无时不刻不提醒着自己，她爱林枫予，他们的十三年，比不过她与他的一年。
可是为什么？她跟林枫予都上了床了，她都抛弃他了，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还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她不是应该过得很好吗？
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
苏云汐脑袋一沉，侧靠在他肩背上，酥麻酥麻的小奶音还是能够撩拨他的心，“阿澈......我难受......”她的脸因酒精而发烫，炽暖如小火炉，他侧脸时还能嗅到她发丝的芬芳，弦动心颤。
“苏云汐，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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