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夫妻父子(修)
第六章、夫妻父子
荣国府靠开国军功起家,贾代善想扶持儿子,把他往军营中送,自是十分正常。
可惜他这个打算,晚了!
雍正皇帝这一段时日看了近三年的邸报,理清国中局势。
若以军功起家,须得有仗可打,当下朝廷四境平定,就算他能进军中,最多混一个资历,做不出什么大名堂。
贾代善自己也没在军营中弄出什么名堂,如今还想指望着大儿子能去接祖辈的班,确实强人所难。
若宁国公一开始就立住脚跟,将子孙一辈辈的传下来,抓住权柄不放,可能还有些法子。如今想打这个主意,顶着军功起家的名头,半路出家。
难!
若论远见,荣国府比不上林如海祖辈,早早就知道从军不通,敦促子孙从科举上找路子。可惜林家子孙单薄,不然这一条路也能走得出去。
虽然骑射不能落下,但雍正爷不想当武将。
武将在战场上搏命厮杀,运气好才能活命。若是功高震主,被杯酒释兵权已是幸事,雍正爷知道当皇帝时何等提防武将,何必要选这么难一条路。
他不当武将,要培养武将,若想成事,必定需要一个年羹尧,那人还不能似像年羹尧一般过于骄纵,落个不好的下场!
看着贾代善期盼的目光,雍正爷怕是要叫他失望,他垂眼做出思索模样,良久才道:“父亲,不是孩儿不想去军中,时机已晚。况且孩儿马上就要做父亲,总要在家中照应一二,孩儿不成气候,倒是叫父亲担心了。”
对于将来的规划,贾赦自有打算,他看不上贾代善谋的出路,家中贾母不慈,为了谢氏和长子的安危,他也不敢出去。
贾代善没发火,神色颓然。“罢了,我也不想着你能有什么出息,别将祖宗的家业败光就成。将来我去见祖宗,列祖列宗也不至于将我痛骂一顿!”
代善是失望的,但也没有法子。长子一句时机已晚,深深刺痛他的心,若想将贾赦安排进军中,必然是西北或是南边,京城附近的军队,荣国府的门路,染指不成。
史家那边许是还能想个法子,但若是叫妻子出了力,将来必定更加辖制大房。
代善一片拳拳父爱之心,到此为止。
雍正也不稀罕,等送了老爷子走,他从名义上真真切切做了荣国府的家主,再行筹谋。
贾代善又叮嘱长子一句,“我看你说话办事比早前有了些模样,少惹你母亲伤心,免得落得不孝的错处。”
雍正爷谢过代善,点头道,“多谢父亲提点。”
看来贾代善对母子矛盾心知肚明,雍正爷也不知原主早前究竟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竟是让一对母子,宛若仇敌。
才到他的小院门口,就有好几个丫鬟门口张望,必是谢氏不放心,叫人时时刻刻盯着门外。
今日雍正爷也察觉,贾母比他预估的还要忌惮长房媳妇,如今谢氏是他的盟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才一进屋谢氏就捧着肚子迎上来,上前询问:“母亲又叫了大爷去,可有为难大爷。”
显说谢氏见贾赦近来有改变,仍是担心贾赦吃亏。
看着她担忧的模样,雍正爷轻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们哪一日不为难咱们,莫要担心你家大爷,我没吃什么亏,父亲还问我要不要往军中去。”
听贾赦说父亲要给他找事做,谢氏心中一喜,弯着眼睛问:“那大爷如何答的?”
贾赦捧着盖碗清茶,说到:“能怎么答,自是不去!那军营之中又苦又累,况且我又能去哪个军营?爷马上就要当爹了,跑那么远做什么!”
谢氏见贾赦竟是关心自己而留下,心中暗喜,又道:“若是大爷不想去太远的地方,倒也有法子进京中的军营。”
谢家这边确实有路子,谢家舅子,在圣上跟前很是得脸,再有谢家岳父坐镇,谋个京中的正经差使,不在话下。
可贾赦现在是当真不想去,又不能伤谢氏一片并行,只得又夸她:“爷知道我的贤内助主最聪明,如今将这些心思都歇一歇,好生把孩子养了再操心,若哪一天也真的要你帮忙,爷自然会开口。”
谢氏垂首,含羞而笑:“大爷也太见外。”
贾赦一本正经摇头道:“不是大爷见外,大家也知道先前我不成样子,如今就算有这个心,叫你去求老泰山,他们也不忍心将我送到那种地方去,何必叫你和老泰山为难?”
谢氏听他说话果然有理,还会为自己考量,心中越发觉得熨帖,忙给家中写了信说了此事,又将贾赦言行改变尽数写了进去。
谢家的老爷子十分谨慎,并未大包大揽,只说若到那时贾赦当真可用,必定会想法子给他谋一份差。
谢氏知道父亲的脾性,也不再求,只想若将来父亲和哥哥见了贾赦其人,必定会同意。
院子中有贾赦坐镇,大老爷转了性子,不出去玩乐,也不爱喝酒,每日也开始在书房里看书,将丫鬟和通房都冷落,大房院子再没人敢生事。
又过得二十来日,谢氏腹痛发作,过一日养下一小子,荣国府长房添丁进口。
谢氏养了十来日身子康复大半,一个月子出来,面色红润,气色红润,谢氏娘家来人看,一见她气色就知她月子做得舒心,再一看贾赦待人接物,果然比原先像话。
谢氏母亲不便过来,叫她嫂子跑一趟,大嫂抱着谢氏长得敦实白胖的儿子,又看谢氏桃花一般的面色,心中大安:“我来这一趟见你,回家说给母亲和老太太听,她老人家也能安心,可见你如今日子过得不错,倒是比做姑娘时还要娇艳些。”
谢氏垂首羞道:“大爷早前是有些糊涂,只如今都改好了,嫂嫂也是见了他,记得回家多说几句好话。”
谢家大嫂也点头:“早前我见他油头粉面,心里就不喜欢,如今大概是当了爹,气度都好了许多,可见当初父亲给你挑人的时候,眼光看得远。”
谢氏听了,就知此事应是有些着落。谢家大嫂见小姑在贾府不像先前一样操心,除了管家一样没有捏在手中,却也没多大不妥。又去与贾母客套一番,送了些礼,便告辞回家。
等大嫂走后,谢氏就见贾赦被两个小厮搀扶着回来,他眉头紧锁,捂着肚子。
谢氏慌了:“今日不是哥儿的满月酒,大爷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雍正爷又不是真贾赦,哪里喝得那么多,进屋边说要躺着,又道:“早前生辰那日喝伤了,一沾酒水腹中就火烧一样疼,刚大夫来说是伤了胃经,要我今后不能喝酒。”
贾赦病恹恹的歪着,但说话的声音挺大。
谢氏又赶紧打发人端了温水来给贾赦喝,见是东府的几个小厮送他回来,还给赏钱,打发他们去喝酒。
“大爷,可要再找了人来看看!”
谢氏见贾赦疼的直叫唤,蹙眉着急,心火都要烧起来了。
贾赦见那些人走了,精神抖擞的坐起来,笑道:“你家大爷没事,故意装的,不然那几个人回去说了,东府那些爷们又要生事。”
真是烦人,他如今不是一家之主,就和康熙爷还在一样,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一会贾代善喝了酒,又要说他不把老少爷们放眼里。
贾赦又道:“你将门关了,就说大爷我不舒服,爷有话要跟你说。”
谢氏听了,出门说大爷肚子疼要躺着,叫丫鬟离着远点,仔细外面可会有猫儿狗儿打架,别吵着贾赦。
交代完诸事,才又回到屋中关上门。
雍正爷上下打量一番穿红着绿的谢氏,又问:“你如今出了月子,管家的事,母亲那边肯定还有说法,不知你是作何打算?”
其实贾赦暂时不需谢氏管家,但是也要征求盟友的意见,谢氏管家有管家的好处,不管也有不管的好。
若是谢氏放不下这件事,贾赦有的是法子将管家权夺回来。
“这事自然是大爷做主。”谢氏笑了笑,“我如今虽出了月子,身上还没完全养好,若是二弟妹能管,就叫她管着吧,是我身子不争气。”
听到谢氏如此说,雍正要高看她一样,看来这媳妇还是知道进退。
他温声道:“你能这么想也好,如今先养好身子,你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
谢氏一听贾赦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论理,贾赦还比她小半岁还多,如今怎么像是个长辈似的,他不是更年轻吗?
谢氏哪里知道,贾赦内里是个活了五十多年,又看了几百年岁月沧桑的老人家。
只听老人家赦大爷又道:“虽说你不管家,但是咱们院子得管好,这一段时日我换了许多人,他们心中畏惧,暂且闹不出什么大事,过不了几日,定然又会有其它心思。”
谢氏点点头,贾赦犹豫了片刻,又说起一事来:
“早前你身子不好,我也没有和你说。先前旁人撺掇你吃的偏方,我叫人查了来历,是你庶出弟弟弄来的,也不知这个弟弟在家中……”
还没说完,外面有人大喊大叫:
“哥还等着吃我的奶……我是太太的脸面!你敢拿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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