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暗流涌动(2)
“到了。”
凌悦如获大赦,忙不迭地放下刀桩,靠在上面有些气喘吁吁。
孙擎戮眼珠子往下,斜斜地看着喘气的凌悦,鄙夷道:“这里就是训练场,你自行联系出刀吧,什么时候练明白了,再往下练。”
凌悦不敢多问,恢复着体力,往训练场看去。
训练场很开阔,似乎在府邸之下,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潮润,久居地下的凌悦很敏感,更确定是在府邸下面。入口的地方有不少人,男男女女三五成群,身前各自立着一个刀桩,稀稀拉拉地自己在演练。训练场往中,隔开正在训练的众人往外,也整齐地分布着几排刀桩。
凌悦仔细看去,刀桩身上痕迹漫步,看来也是常用之物,但中间那片却没有人。再往后便被隔成了一个个木屋,远远地看不清那边的动静,不过似乎也是空荡荡的没人。
“戮哥!”正在训练的人群里传来一声尖细的女声。孙擎戮答应一声,循声而去,问道:“怎么了?”
“戮哥,这两式刀法怎么都连不上,怎么回事呢?”女生望着孙擎戮道。
孙擎戮皱了皱眉,道:“你练一遍。”
女生闻言提刀舞了起来,正在刀势之末变招之时却顿了一下,衔接过来的第二势却乱了形,颓然作罢。
孙擎戮摇摇头,说道:“你姿势不对。”说着便伸出手,扶正了女孩腰背,又抓住女孩手腕,将整只臂抬到相应高度。
女孩儿被触碰到肌肤,先是下意识一缩,然后才恢复如常,顺着孙擎戮的指点摆正了姿势,一刀下去,果然没了凝滞之感。
孙擎戮在旁边点点头,又对众人指点一番便离去了。
凌悦看着孙擎戮演示刀法一头雾水,全然不明章法,便作了罢。
其间众人看了两眼凌悦,便又各自沉浸到自己的练习中去了,似乎对新人到来已经习以为常。
凌悦茫然地看着一屋的陌生人,心中一股孤单之意涌了上来。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凌悦总是会涌起这样一股莫名的情绪,今晚大概,也是个不眠之夜了。
凌悦提起剑桩,习惯性地往训练场最后边没人的角落走去,经年累月的独来独往,他仿佛已经忘了怎么跟陌生人相处,他更想就在这方寸之地,不被打扰。
凌悦用刀桩挡住了半个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打量众人。他们大都在奋力练习,偶有几人在发呆,不远处还有个女孩无精打采,胡乱的甩动刀身,有气无力地落在刀桩上。
人群里凌悦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影子,是来自昭狱。凌悦恍然大悟,曾经还以为这些不见了的猎手是命丧猎场或是被鬣狗围袭,原来是来了这里。
凌悦收回视线,不经意间看见不远处一个女孩一边练习,一边笑嘻嘻地伸过头去跟她旁边的另一个女子交头接耳,二人言笑晏晏,掩嘴窃喜。
凌悦的视线便是落在了那个女孩儿身上,她也来自昭狱,来自南荒。凌悦见到同族,心中一暖,仿佛找到了一丝安慰,他心中暗赞,这女孩儿原来这么厉害,那么早就来到了地面。
收回了视线,凌悦尽力平复心中泛起的陌生感,无奈的看着手中的佩刀,看来只有重新开始了。
对于剑凌悦都算不上太熟悉,对于刀便更是陌生。凌悦回想起孙擎戮大有深意的话,让自己练明白了再说下一步。这什么叫练明白?
凌悦望着刀身发呆,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便试着开始练习出刀,好在刀只是单边开刃,纵使不熟,也不至于伤到自己。凌悦紧握刀柄,蓄势一击,往刀桩落去。
虽然换剑成刀,但他出手的准确与狠辣却丝毫未变。
“当!”金石交戈,刀刃上传来一声异响。
正在练习的诸人被声响打断,下意识地往回一看,几个女孩儿窃笑一声,又习以为常地回过了头。
凌悦涨红了脸,手足无措,整个一未经世事的害羞少年,哪里还有诏狱之下,黄泉之中杀伐果断的样子。待风平浪静之后,凌悦才缓下神来,刚才这一刀出劲不少,竟然没能在那个似铁似木的奇怪刀桩上留下痕迹。
凌悦眉头紧锁,果然孙擎戮的话大有深意。然而想起刚才引来所有人目光的金石之音,凌悦不敢再试,他略一思索,心中也是觉得这不是蛮力所能解决,便放弃用力再试一次的打算。
他小心翼翼地试着用刃口碰触,摩擦刀桩,依旧没有任何效果。凭空甩了两下刀身后,也是不得要领,便兴趣索然地放下了佩刀,一筹莫展。他往前看去,想问那个同族的女孩儿,虽然都是来自南荒,但凌悦连人名字都不曾知晓,犹豫之下,没能好意思往前,于是便作罢。
凌悦想起了那张关于灵息的布帛,忙取出来一看,却只是关于灵息的一些概述,大致就是说其存在于血脉之中,每个人的灵息又各不相同,无一重复,常用于检验个人身份。又说到灵息是催动灵刃的关键,因为灵息的差异性,所以相同的灵刃在不同人的手中也会有所变化。还说了灵息的各种妙用以及灵息伴生出的能力也不尽相同,可谓千奇百怪。
凌悦从头看到尾,却没有将它们凝聚到一起为己所用的方法。凌悦看着这无用的帛书,只得叹息。好在自凌悦逃亡伊始,就经历了种种挫败,心性也在不知不觉中坚韧起来,倒也没在意眼前的困顿。
万事开头难,凌悦早已做好准备,面对自己最害怕的陌生环境了。
天色渐暗,众人陆续离开。人已经走完,凌悦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漫不经心地瞥向别人的刀桩。要知道,暗中收集别人的信息是大忌,被人发现对方会视你如敌。凌悦初来乍到,既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又不敢大张旗鼓地四处寻视。便只好等人走之后,做出偷鸡摸狗之态,暗中观察。
凌悦却是敏锐,看了三处刀桩的痕迹后,便眼前一亮,找到了他们的共同点。
这些刀痕虽然杂乱,但却都是由浅入深,在刀末处又复浅,呈一道道月牙状。凌悦看着刀痕反推手上力道,也应该是随着刀痕那般由轻到重再复轻。兴高采烈的凌悦回到角落,拿起佩刀,凝神静气,默念着“由浅至深再复浅”的句子,扬起佩刀便往桩上落下。
没有刺耳的金石之音,凌悦睁开眼,一道月牙痕俨然在目。
成功了!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凌悦心中还是一喜,他放下佩刀,离开了空无一人的训练场。
这轻重轻的技巧本是由个人领悟,三日之后,未得要领的,杨老才会告知,凌悦姗姗来迟,却靠着窥视着众人留下的痕迹提前知晓了技巧。
还有一点便是纵然知晓了技巧,但眼高手低之辈也不是没有,往往要经过长久的练习,才能熟练这轻重的节奏,凌悦奔走猎场,为寒疾所困,性命攸关,对体力的控制本就斤斤计较,控制这轻重的节奏自然是驾轻就熟,这才一气呵成,迈过了这第一道坎。
走出训练场时,夜色已经覆满天空,云朵明暗相交,缓缓流动。凌悦整个人融进了夜色,仿佛黑夜才是他的归宿。
腹中不合时宜地响起一声呜咽,打破了静谧的夜。凌悦为了留下来窥探别人的刀痕错失了晚饭。他不知道此刻还有没有吃的,就算有,他没有跟着众人,也找不到饭堂在哪,更不知宿舍在哪。
小城在夜色下安详之极,月光惨白,破落的街区横生出一股萧索之意,凌悦心中的陌生感卷土重来,还带了一丝无助。
凌悦感觉很奇怪,昭狱之下的情形比这恶劣多了,却从未有过这些奇怪的情绪。离开了昭狱后,仿佛脱掉了一层压制,七情六欲重归身体,更像个正常人。凌悦轻笑一声,驱散掉心中奇怪的感觉,诏狱之下,被困在黄泉猎场中时,饿个三五日还不是正常,怎么这一顿不吃,就横生出这么多奇怪的情绪。
至于休眠之所,那更是席地为床天作被,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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