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玩笑与数学题
第七章：
“开什么玩笑。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御剑盯着那张将军超人的海报，表情有几分微妙。
“本来我也是那么想的，但将军超人的人气就是很旺啊。”成步堂抓了抓万年不乱的刺猬头：“唉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琢磨不透。”
“……琢磨不透”，御剑插着手，问他说：“成步堂，你看过将军超人吗？”
“怎么了？”
“回答我，看过吗？”
“算看过吧，陪真宵看过几集。”成步堂一脸不明所以。
“那你怎么会不明白将军超人对新江户都的爱与守望？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决意和与贪官魔人殊死较量的勇气！”御剑纤长的手指急促地敲动着：“况且，大江户战士将军超人已经堂堂完结了。现在流行的是小江户剑士——公主超人。”
“……我说御剑啊”，成步堂挂了一脸黑线：“你该不会也……”“我只是在分析将军超人受欢迎的原因！”“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对了，我忽然想起这个”，成步堂抹了额角的冷汗，强行转移话题，从柜子里拿出一张保存完好的电影海报：“御剑，你知道这是哪部电影吗？千寻姐她很喜欢这个，我也想找来看看，但不知道名字。”
“这不是那部爱情文艺片吗？”
“我搜搜”，成步堂敲着键盘：“哟！现在正好限免。御剑，我这儿有几瓶酒，今晚别回去了。”
……
第二天。
御剑怜侍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的时候，才发现已是上午十点了。成步堂正在事务所准备午饭。
“哟，你醒了。”成步堂打着招呼：“吃个午饭再走吧。”
“你做的饭能吃吗？”
“城山青叶是谁？”
“……哈？”御剑呆住。
“是你那颗小伴星吗？”成步堂笑了笑。
“哈啊！？？”反应过那人嘴里说的确实和自己想的是同一个人，御剑整个从沙发上弹起来：“成步堂，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不对，你怎么知道她的！？”
“那个，我说御剑啊……，你以后真的，别喝酒了。”
……
新年已过，旧历的节气还未走完。大寒将至，天地万物一片肃杀，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与连休之始那一天的师徒会面一样，检察署的开工同样没什么仪式感。与年前并无二致的上下班，并无二致的人际关系，唯一的变化，或许只有新来的实习生们增添的一丝活力。
时间就这样缓缓地流淌着，转眼间，又是一个多星期。
“上个周真够呛，只批捕令一天都要打个五六张，手都软了。”
打卡机前，实习生们互相打着招呼，不知不觉就凑了一堆，挤在走道旁边。
“我还是高野区的本地人呢”，铃木说：“住了二十几年听过的案子还没来检察署一个星期听过得多，之前怎么没觉得这么不太平？”
“因为没想过鸡毛蒜皮的事也要开个庭吧？放鞭炮把别人崩到的，车祸的，偷自行车坐垫的……”
“偷自行车坐垫都能到刑事犯罪的程度？嚯，那是要偷多少。”平野遥凑过头来：“什么时候的事啊，这么稀奇，我都没听说过。”
“上周四。那天你和跑现场去了吧，没听过也正常。”
“实际上今天，我还要去跑现场”，平野搓了搓鼻子，嘿嘿笑了两声：“我师父手上有个抢劫案，给我负责了。”
“这年头还能有抢劫案？算大案子了吧，是不是很难？亚内检察官这都给你负责？他可真信你。”
“有完整的证据链就不难，我师父人可好了。”眼见话题聚到自己身上，平野摆了摆手，转了个方向：“这也没什么可羡慕的。开年到现在一个多星期，大家应该也都经手过案子了。”
‘哔——城山青叶’，打卡机适时响起。
“喏。”佐藤往青叶的方向努了努嘴，大声说：“这不就来了个特例？”
实习生们的视线投了过去，城山青叶专心按着手机，好似没听到的样子。
没听到是不可能的，青叶也知道，佐藤这句话是特意说给她听的。他好像很喜欢看人发窘的样子，年前她提出与平野交换师父的时候，也是这位佐藤先在一旁起哄。
越是想看她发窘，越不能让他如愿。况且青叶本身对自己的恶评也不怎么在意，更不想给他眼神。
同期们站着的走道是通往电梯间的唯一的路，她打算就这样假装看手机直到路过他们。
“我听保安大叔说，有人在连休的时候还过来加班念书，一直加到除夕。”佐藤故弄玄虚地说。
“谁啊？”
“当然是城山！真努力啊，啧啧。就是没看出有什么用。”
人群中传来几声“噗嗤”的低笑。
“入职第一天就表现的那么显眼，我还以为多有打算多能干，谁知道现在一点成绩也没有”，佐藤哼道：“能拿出来做汇报的都没有，怪不得每次开会都一声不吭。你们有人见城山开会时说过话吗？没有吧？”
青叶正路过佐藤面前，仍然在低头滑动着手机。这份不声不响孳生了些别的东西，有人开始搭腔了：“没见过。”“确实没见过。”
“你们没必要这样吧。”平野开口道。有人扯了扯她的袖子：“阿遥别说话，不然连你也会遭殃的。”
“亚内检察官人那么好，又带着阿遥跑现场，又把大案子交给她负责”，平野的声音倒是提示了佐藤，他把声音又放的大了些：“不知是谁把这么好的师父拱手让人，反倒选了那位。”
青叶的步子猛地一停。
“说起那位，每天在办公室吃蛋糕喝红茶，不知有没有做点正事”，见青叶停了步子，佐藤彻底来劲了：“也难怪，毕竟那位发家靠的是买通证人和伪造证据，想必不需要和我们一样辛苦的跑现场，审犯人。”
“你说的‘那位’，是指谁？”青叶回身问道。
“这就没意思了，城山，装什么傻。”人群中冒出几句嘘声。
“我问的是佐藤君，请无关人等不要插话。”
“这么有气势，可把我吓死了”，佐藤哼了一声：“当然是你的御剑师父。怎么，还要我说出全名？”
“你倒是说出全名。”青叶说。
“御剑怜侍。”佐藤勾起一侧嘴角：“你以为我不敢说？御剑怜侍，御剑怜侍。多少次我都能说给你听，还想听吗？”
“谢谢你，已经可以了。”青叶扬起手机，露出一如既往的明亮笑容。界面亮起，赫然是正在运行的录音机：
‘说起那位，每天在办公室吃蛋糕喝红茶，不知有没有做点正事。也难怪，毕竟那位发家靠的是买通证人和伪造证据，想必不需要和我们一样辛苦的跑现场，审犯人。……御剑怜侍。你以为我不敢说？御剑怜侍，御剑怜侍。’
“城山，你这是什么意思？”佐藤的脸有些发青。
“还用我告诉你是什么意思吗？佐藤君，你自己也是检察官。”青叶笑的越发灿烂：“御剑先生是公职人员，你的言论已经构成了诽谤。这份录音，我会移交给宝月主任。念及你是初犯，这次应该会内部处理。但若有下次……哼哼”，她笑出了声：“希望不要在被告席上看到你。”
“……！！”佐藤抖着手，指了她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城山，大家都是同期，佐藤开个玩笑你就当真，不太好吧？”铃木站出来打圆场道。
“是嘛，开玩笑啊”，青叶点点头，拍拍佐藤发颤的肩：“那~，可要麻烦佐藤君今后乖一点了。”
……
“妈的，那个女的敢要挟我！？”
小分队移动到楼梯间，佐藤踹了几脚垃圾桶，哐哐的响动传了几层楼。
“是你更不好吧，拿着人家师父的风言风语说事”，平野白了他一眼。
“那我说的不对吗？你们不是这样想的吗？”佐藤反问她，一字一句都使着劲。平野耸耸肩：“对或不对，那也是她师父的事。城山和我们是同期，你干嘛抓着她不放。”
“阿遥，是不是她和你换过师父，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那个女的还录我音，够他妈阴的，这你怎么不说？”想到录音，佐藤更怒了，咬牙切齿道：“我就要说，就要说！御剑怜侍就是有问题，买通证人伪造证据买通证人伪造证据！靠！没受过这种气！”
一个玫红色的身影从下层稳健地走上来，看着佐藤发飙的背影，静静地站在后面。
“我他妈就是要说，御剑怜侍品行不……”“喂，佐藤！”
小分队其他人忙打断他，连眼珠子都快眨出来了，拼命给佐藤递眼色。
“怎么了？城山青叶不在这都不让我说了？！说起那女的，明诚出身的吧？非司法名校毕业也敢叫嚣，我不比她要优秀个两倍？还听说她原来念的是新闻系，写报纸当记者的，大三才转系到法律。半路出家，怎么混进高野署的都不知道！”
“当然是和你一样，走正规途径招聘进来的。”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冷冰冰的响起，吓飞了佐藤的三魂七魄。
“佐藤清河是吗？我记得你是山田的学生”，御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你对青叶有意见吗？”
“我……，没有……。”
“可我分明听到你说，你比她要优秀两倍。”
小分队除了平野在憋笑以外，其他人脸色都多少有点发白。
“看你也不着急上班，就先做道数学题吧”，御剑走到佐藤面前：“青叶大三才转系，两年完成你四年的学业，算比你优秀几倍？”
“御剑检察官……”“说。”“两、两倍……”
“按你刚才的条件，‘司法名校’出身比明诚优秀两倍。那青叶一个明诚出身拿到和你同样的职位，一来一去，算比你优秀几倍？”
“御剑检察官，我错了。”佐藤出了一头的汗，气都喘不匀了。
御剑并没有放过他：“说。”
“四、四倍。”
“综上，青叶比你优秀几倍？”
“八倍……。”
“完整地说出来。”
“城山比我优、优秀八倍。”
“再完整地说出来。”
“城山青叶比我优秀八倍……。”
“这就够完整了吗？”
“城山青叶比佐、佐藤清河优秀八倍。”
“大声点。”
“城山青叶比佐藤清河优秀八倍！！”
说完这句话，佐藤已是双膝发软，全然站不稳了。
“很好”，御剑点点头：“顺便请你记住，佐藤君。楼梯间并不是个安全地方，总有人不喜欢坐电梯上楼，比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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