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主神渡不过的情劫1
“系统不来给我播报一下世界观吗?”江栗发现眼前的浓雾正在逐渐被拨开,身旁参天的大树,脚边怏怏低头的野花,脚下柔软作响的泥土都在一一浮现。
系统在一边瑟瑟发抖,主神就在你面前,还要我报什么?
“不用,这是你和我经历过的事,你只需要做个旁观者,看着曾经的你和我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江栗明白了,这一次并不是他要以卑微男配的身份重新经历一次,而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曾经的悲剧再发生一次,无能为力去改变过去。
江栗无奈,只能看着过往的沉重一点点向他靠近,长叹一口气:“记得给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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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的原名叫陆煜沉,是个还差最后一个坎就能成为真神的半神。
江栗以旁观者的视角清清楚楚地看见,在陆煜沉遇见江栗之前,是如何在他的府邸,和那位掌管命理的星宿之神讨论要如何才能迈过最后一个坎。
“情字一劫乃是这世上最难过的一劫,虽说人类命短,可却能转世重生一次又一次,若想真正永绝后患,只能找到您的命定之人,手起刀落让他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这样恐怕才算真正过了情劫。”
陆煜沉天生情感淡薄,情绪从未有过波动,永远是冷冷清清的垂眸睥睨人世间。
所以他对命理神说得话也没什么感觉,想着不就是杀一个人,杀了便是。
人命,在陆煜沉眼里,不过是地上的蝼蚁,哪怕全都碾死也无所谓。
成神,才是陆煜沉最重要的事情,哪怕要用一千人、一万人的命为他成神之路添砖加瓦,陆煜沉也绝不会手软。
等到情劫降临的日子,陆煜沉闭眼睁眼,就感觉收到了一股强劲的力,像是一把刀锐利地剖开了他的身体,把他的仙骨硬生生的扯了出来,又把他的灵魂强行塞进了一具破烂不堪的人类躯体中。
至此,陆煜沉成为了一个病的要死的人类,倒在秋日淤积得快要糜烂的枯枝烂叶里,痛苦地捂着胸膛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咳得唇边带血,喘不上气。
在垂死的边缘,陆煜沉依稀听见了不远处说说笑笑的声音,声音清脆稚气,充满了少年的活力。
“别总追着我念,我听到这边有动静,肯定是我下的陷阱抓着兔子了,我今天晚上必须吃我自己抓得麻辣兔头。”
江栗在前面跑,枯枝枯叶在他的脚下踩出了嘎吱嘎吱的清脆响声。
“二少爷,慢些跑!这么快就忘了上回怎么从山上摔下去的吗!”几个下人狼狈地跟在江栗后面,追得脸上全是汗,身上全是灰,有一个衣服还因为摔跤磨出了个洞。
江栗是将门世家的二公子,虽说跟随家人从小生活在边陲城市,但没吃过苦,京城里的少爷有多精贵,他一样不差。
自幼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少爷,江栗平日里不干正事,不是拉着随从上山逮兔子,就是和狐朋狗友找个角落玩骰子。
正巧,今天就是上山抓兔子的日子,天气晴朗,初秋的冷风清爽。
江栗快步奔向有动静的地方,结果一只脚卡在了半截没入地面的断木,啪嗒一下,整个人摔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
幸好灌木丛里的枝丫不尖锐,都是些被秋日晒枯一折就断的脆枝丫,江栗不至于被划伤。
他摔进去,把衣服弄脏了,两只手蹭在地上掌心渗出小血珠。
可等江栗抬头的时候,他的心猛地一抽,像是被人用弓箭射穿了胸口般,心脏停摆了。
他面前仰躺着的虚弱男人,美得如同误入凡尘的谪仙。虽然头发也好、衣服也罢,脸上还残留着没擦去的血渍,可偏偏是这些不完美,让这个男人看上去更像是受辱后的病美人谪仙,让江栗有了敢靠近的勇气。
江栗看得入了神,他以为眼前的病美人昏迷了,于是大着胆子把手伸了过去,帮男人把落下遮了半边脸的头发撩到耳后,这一撩,江栗的心又漏了一拍。
男人的模样不似他外表那般柔弱,黑瞳如散不开的墨块,藏着深不可知的阴翳,尤其是对方在发现江栗后,虚弱的黑瞳赫然亮起锐利如鹰的攻击性,配着他那张宛如出自神的亲笔雕琢的深邃脸庞,让江栗无可救药的陷入了怦然心动。
这男的好帅!坏了!性取向好像变成了他!
江栗半天憋不出一个字,陆煜沉先皱着眉头不悦地咳了两声,结果嘴角的血色愈发的浓郁了。
江栗慌了神,赶忙伸手用自己的袖口帮他擦去唇角的颜色,慌张地问:“你受伤了?”
陆煜沉懒得回答他的笨问题,只是神色阴沉的打量江栗,在心底嘲笑他的好骗。
“二少爷,摔着了吗?快快快,快去把二少爷扶起来!”下人匆匆赶来,没人顾得上陆煜沉,手忙脚乱地去搀扶江栗。
结果江栗撇开了所有人的手,指着面前的男人不熟练的装严肃,用还稚气的少年音命令道:“他受伤了,你们扶他回江府!”
陆煜沉凭着好看,成了江栗的心头好,成了江府的贵客。
陆煜沉的身体不好,在江府养病,江栗就恨不得把所有珍贵的药材都搜罗来送给他,还得亲手捧着送到陆煜沉面前,生怕他不知道这是自己对他的示好。
小男生情窦初开的模样,一眼就能看明白。
但陆煜沉每日都在闭目养神,对江栗视而不见,就算醒着也不会与江栗有任何交集,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
久而久之,江栗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望着镜中的自己,不自信地叹气。
“我是不是很丑啊?为什么他从来不愿正眼看我?”
可江栗生得好看极了,他已经成了年,可还是少年稚气的模样。乌黑柔细的青丝绾在一起,干净清爽。腰身纤细单薄,脸庞带着稚嫩的雌雄莫辨的青涩气息与特殊美感。
江栗的眼睛是最特殊的,圆得看不到一丝锐利冰冷的棱角,在阳光下如一颗被打磨光滑的琉璃宝珠,荡漾着无法忽视的水光涟漪。
他要多好看有多好看,从未有人质疑过他的模样,可偏偏就是陆煜沉一来,轻易就把江栗的引以为傲击垮。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呀?”
“你喜不喜欢男人?”
“你有心上人吗?”
“你喜欢花吗?你喜欢糕点吗?你喜欢……”
我吗?
江栗自知自己的心动是见色起意,所以也不大好意思去表白,红着脸离开了。
从秋天,迈向了初冬,天气骤冷,府里的人都因为天气冷了,显得懒懒的。
但是在床上躺了许久的冰美人,却突然能下床走动了,第一次迈出门槛,倚在廊边享着清风。
陆煜沉在心里算着,照目前身体恢复的进度,大概在春天就能痊愈,到那个时候也许就是渡情劫的节点。
很快了,很快就能杀死那个聒噪的小孩了。
江栗捧着一锅刚出炉的热板栗,开开心心地送到了陆煜沉面前,笑着说:“你能下床了?好好休息,说不定新年的时候就能陪我去外面逛庙会了。“
江栗把板栗塞进了陆煜沉的掌心,用自己滚烫的手掌捂住陆煜沉冰冷的双手,“不过嘛,得看蛮夷想不想过节,要是蛮夷来访我们就不能去逛庙会了。”
江栗低了头,嘴巴嘀嘀咕咕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忽然仰头怯懦地望着陆煜沉,小声问:“话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人都能下地走路了,说不定再过不久就能跑了,跑着跑着恐怕就要跑走了。
江栗担心再见不到他,不得不表白了。
江栗举手发誓:“我从初见你那日就很喜欢你,你应该也明白我的心意吧?如果、如果我们能在一起就好了,我绝不会负你的,我是江家少爷,更不会亏待你!”
陆煜沉还是没什么大的反应,平淡的像一湾死水,甚至都不能被拨动。
江栗看见陆煜沉的反应,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耗尽自己最后的勇气,含着泪难过地抽噎:“如果你也喜欢我,我现在就去求爹爹让我俩成亲,成一对夫妻。”
陆煜沉想了想,也行。
成了亲,这人肯定就住自己身边了,更方便他把这人杀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让江栗没想到的是,陆煜沉居然同意了。
顾不上两人掌心裹住的板栗,江栗抓住陆煜沉的手就往房间里带,“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求爹爹!爹爹不许的话我就去求哥哥,我们一定能成婚!”
江栗开心地一蹦一跳的跑走了。
地上被他们撒出来的板栗,顺着台阶,一步一步坠落了冰冷的土地,一点一点被泥土埋没啃噬,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栗不知道的是,他单纯的爱意,竟成了他日后悲惨的最大伏笔。
江栗是从小在爱意里长大的少爷,不会以最坏的打算揣测旁人,他算不清一直对他爱答不理的陆煜沉突然同意他的求爱背后,到底藏着何等的腐烂,还傻傻地以为是自己的真心捂化了这座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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